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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宠妃死对头 第81节

    皇上在勤政堂内听得消息,点点头,十分满意,除了已经去世的刘乐缺,他和宰相们吵架,就从未输过,但相比于吵架,以理服人,他更愿意以武力服人,不服打一顿,再不服,再打一顿,打到服为止。

    既干脆利落,又简单方便。

    以理服人什么的,太费脑子了,尤其是面对这些朝廷倚重的中枢重臣,他每次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皇上扭头吩咐刑恩,“给朕换身行头,把任法善叫上,朕要出宫去北衙。”

    北衙是左右羽林、左右龙武、左右神武等北门六军的驻地,北衙六军直接听命于皇帝,之前从鄯州城外带回来的老汉陈庄头,便让苏一泉关在北衙里。

    他要借对方那张臭嘴,在明日的大朝会上,骂醒那些一心苟安、不愿开战的臣子们。

    次日的大朝会,皇上把儿子阿稷带上。

    朱颜用早膳的时候,才听曲姑说,卯初时分,刑恩亲自过来接人,把四皇子抱走去参加大朝会。

    “是不是前朝发生了什么大事?”朱颜问道,今日并不是逢一逢六的例行大朝会日,再说了,儿子阿稷还小,还未正式启蒙,就算狗皇帝再急切,也不该带儿子阿稷去参加大朝会。

    “听刑恩说,是苏将军在前线打了胜仗,联合高昌国,灭了东胡,与高昌共分东胡之地。”

    朱颜听了,惊得微微张了张嘴。

    自从去年随狗皇帝去一趟鄯州城,她清楚狗皇帝的志向,眼下的这场大胜利,于狗皇帝、于朝堂,甚至于整个大虞,或许将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果然,当天下午,朝会结束,朝廷发出的第一道圣旨,便是改元,年号由‘元和’改为‘靖边’。

    元和六年,即改为靖边元年。

    大虞朝,不限制皇帝只有一个年号,譬如开国高祖有三个年号,太宗有两个年号,英宗也有两个年号。

    但年号的变更,改元往往意味着朝中政策大调整,抑或是发生重大事件。

    譬如:英宗的祥化三年,河西一役战败后,于次年改元绥和元年,自那以后,朝廷对外政策由进攻转为防守。

    狗皇帝下诏改元,大约也有这一层意思。

    听说,当天从含元殿出来的大臣,有一大半脸色都特别不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着脑袋,与之相对的,是那一群武将及特地来参加朝会的勋贵们,一个个喜笑颜开,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精神亢奋。

    又听说,当初被狗皇帝从鄯州城外带回来的老汉陈庄头,在朝堂上唾骂满朝公卿将相,一骂成名,被狗皇帝当场封为散官,赏了一个从五品下的朝议大夫衔,礼遇有加。

    成了一则传奇,引得京城议论纷纷。

    朱颜连着好几日,都没见到狗皇帝,她还是从时常进宫来的襄阳口中得知的这些事情。

    别看乾元殿与后宫只隔了一个候圣亭,但后宫几乎不与前朝相通,消息闭塞还没外面灵通。

    三月初二,朱颜的生日。

    朱颜跟往年一样,向刘皇后请辞,没举办宴会,也不接受送礼,只召了嫡母莫氏进宫,还有襄阳长公主一起在芙华宫中吃了顿午饭,连汝南侯许家送来的贺礼,朱颜也没有收。

    当天晚上,狗皇帝来了趟芙华宫,带了八个大箱子,三箱是上贡的绫罗绸缎与金银珠玉,剩下五箱,据说是苏一泉将军灭东胡时收的战利品,挑的都是些新奇玩意,供她玩赏的。

    狗皇帝拉着朱颜吃了碗长寿面,然后一个劲地喊累,洗漱一番,倒头就睡。

    朱颜差点以为对方改吃素了,不过在看到狗皇帝入睡后露出来的倦容,倒有几分动容,她心中再有偏见,也得承认,狗皇帝很适合做皇帝,而在美人与江山之间,狗皇帝更爱江山。

    次日清晨,朱颜被唤醒,迷迷糊糊间对上狗皇帝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里面欲1念翻腾,跟恶狼似的俯身上来,令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却已无抵抗之力。

    巫山云1雨阳台会。

    及至结束,浑身酸软的朱颜,一颗心荡荡的,只觉得自己昨晚的那丝动容,被狗啃了。

    狗皇帝再次踏入后宫,已是半月之后。

    期间,刘才人生下一对龙凤胎,即九公主十皇子。

    在宫里,龙凤胎被视为祥瑞之兆,九公主和十皇子平安诞生后,刘皇后还特意派刘中侍去乾元殿通知皇上一声,谁知狗皇帝根本不在,听说当天亲自跑出宫,到朱雀大道的明德门,带领满朝文武迎接得胜还朝的苏一泉。

    即狗皇帝新封的定北侯左羽林将军。

    后面刑才人生下一女,刘皇后干脆没再派人去通知皇上。

    十公主是刑才人第二女,落地时,刑才人一听说是个女儿,伤心不已,当场大哭了一场,刘皇后见了,吩咐照顾十公主的傅姆与奶1娘把十公主抱到重华宫的主位韦充媛那里照看,不敢让近刑才人近身。

    到了洗三宴,刘皇后见刑才人情绪稳定了,才敢让十公主回到她身边。

    这回,狗皇帝再进后宫,先去了刘皇后凤仪宫。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圈禁起来

    风仪宫正殿。

    上首位置, 帝后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张小矮几。

    皇上打开刘皇后递上来的一份笺表,是皇后对后宫嫔妃拟晋封的名册, 皇上只扫了一眼, 就把笺表扔在几面上,轻笑出声,“皇后公正,这一碗水端平的功夫, 越发修炼到家了。”

    刘皇后听了,只当作夸奖之辞, “陛下, 不患寡而患不均,凡事讲究公平公正, 有利于维护后宫安定, 姊妹和睦。”

    她身为皇后,权御内廷,母仪天下, 应做到赏罚分明。

    她写这份拟晋封的名册,对后宫嫔妃育嗣有功进行奖赏,由于这些嫔妃位份都比较低, 便按育嗣情况来定标准:后宫凡育有皇子的嫔妃,一律晋封为九嫔,育有公主的,晋封为婕妤, 如膝下皇子公主夭折, 则晋封为美人。

    皇上见刘皇后的反应, 很想说, 他并不是在赞扬她。

    算了,她是皇后。

    后宫的事,就交给她,他不大想管,更不想听她说教。

    只是人怎么可能没私心。

    皇上伸手指了指笺表,“秦美人的晋封,由修仪改为昭仪,列九嫔之首。”目光触及到徐贵人的名字,抬头问向皇后,“徐贵人的名字叫徐颜?”

    “是,选秀上来……”

    皇上打断皇后的话,没听解释,“让她改下名字。”

    刘皇后很想说一句,后宫没有避讳之说,阿颜也不在意这个,但一看皇上的态度,是没的商量,“吾和徐贵人说一声。”

    “你另赐她个名字。”

    皇上说完就过了,要不是因为名字,他提都不会提徐贵人,接下来看到苏婉清的名字,停顿了下,上面是拟晋封为充仪,“把后宫正四品美人的位份,变更为夫人,苏才人改封夫人。”

    “陛下,苏才人膝下有八皇子。”刘皇后连忙提醒道:“若只她晋封为夫人,容易引起旁人非议八郎。”

    “要真按皇后的标准来,徐充容只生了一个公主,是不是该由九嫔降为婕妤,韦充媛无子女,是不是该由九嫔降为才人?”

    “她们俩是东宫旧人,伺候陛下时间长,在九嫔上占有一席之地,也不为过。”

    皇上一听,笑了,“朕看皇后这理由就挺充足的,苏才人晋封为夫人,皇后给想个合适的理由就成了。”

    刘皇后听得目瞪口呆。

    皇上却合上笺表,推到刘皇后面前,“其他的就按皇后说的办,皇后修改一下后送到乾元殿,朕会着中书省拟旨。”

    刘皇后回过神来,满心无奈地暗叹了口气,不知苏婉清怎么就恶了朱颜,皇上历来是爱屋及乌,她只能想办法找描补,应了声唯,开口建议,“本月二十三日是陛下的千秋节,大封后宫的旨意,选在那日下发,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因朱颜册封为元妃时,身在行宫,没法举办封妃大典。

    自那以后,皇上索性下令,取消后宫嫔妃的一切晋封大典与相关宫宴。

    如今册封后妃,只宣达圣旨,赐册宝、服饰、仪仗及各类品级规格器皿,倒省去刘皇后及尚宫局内侍省许多事。

    “由皇后安排。”皇上随口道,跟完成任务般,站起了身,他实在不愿意管后宫这摊琐事,有这时间,还不如听苏一泉讲北地的事。

    可惜,苏一泉昨日已离京,此次他派苏一泉去北地,兼任安北都护府都护,并负责对高昌国的一切外交事宜,随行的人员有鸿胪寺少卿阎舟,原和亲使许节,改任巡边安抚使,从三品,一道随行。

    原安北都护府都护张素,已调任回京,任右龙武军大将军,隶属北衙,全权负责今年八月的武举选才。

    皇上从凤仪宫出来,坐上轿辇往芙华宫去。

    “清平散人带来了吗?”皇上问轿旁的刑恩。

    “在左掖门的宫门口候着。”

    “去让杨新把人领到芙华宫来。”皇上吩咐道。

    清平散人是阿颜之前要抓的那个道士,大理寺对其的审讯早已结束,他近来忙,于是先把卷宗送到芙华宫给阿颜看,一直没时间陪阿颜见那人,今天抽空回后宫,才想起这事。

    他发现阿颜在芙华宫,比在乾元殿自在,所以他没让阿颜去乾元殿见这个道人,安排杨新把人领到后宫来。

    芙华宫里的朱颜,早得了狗皇帝遣人送来的消息,今日会让见见那个道士。

    说实话,自从看到那本厚厚的卷宗后,朱颜震惊之余,倒越发想见那个道士。

    一来大虞朝的天下行政区域划分为十五道,共计三百二十八州,那个道士竟走遍了二百八十多个州,一本卷宗,相当于他个人游记,在二百八十多个地方坑蒙拐骗过,阅历丰富得惊人。

    抛开各种坑蒙拐骗的手段,单论游历天下,简直是朱颜的梦想。

    二来据他交待,当初遇上朱父朱青云,给朱家人相面,是颍州刺史家的长公子夏侯渊请他去的,有母仪之美,也是夏侯渊让他编的,目的是为了让她退亲,好自己上门求娶。

    朱颜不大信这话。

    朱青云在夏侯刺史手底下做事,夏侯家要真想和朱家结亲,朱青云只会喜闻乐见,何况,朱颜记得,她和莫望之定亲不久,夏侯刺史家也为长子夏侯渊办了一场定亲宴,对方好像是当地名门吕氏女。

    再者,朱颜记得,十岁以后,为了避嫌,她就没再见过夏侯刺史家的郎君,更别提这位比她大上三四岁的长公子,她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朱颜又觉得,从大理寺走一遭,都上卷宗的内容,不应该有假,况且这个道士没必要无缘无故攀扯上夏侯家,毕竟,朱父在颍州府为官二十余年,跟着夏侯刺史一路高升,俩人交情很深。

    所以,她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狗皇帝进入大殿,瞧着朱颜还在翻那本卷宗,疑问道:“怎么,还没看完?”

    “早看完了,”朱颜回道,并未起身,“大理寺卷宗的文书功底不错,每个案件都描述得十分精彩,我拿出来翻看下。”

    她手上的这本卷宗,是抄写版。

    “能得你一句赞,朕倒该好好赏他们。”狗皇帝笑着走到朱颜身侧坐下,握了握朱颜的手,“你既喜欢看这种案件卷宗,朕让他们挑些类似的,抄了送过来。”

    朱颜嗯了声,没有拒绝。

    “朕令钦天监看过日子,本月二十八日是黄道吉日,那日,让阿稷正式拜皇子傅兼国子祭酒徐贤为师,徐贤是前石鼓书院院长,专治《春秋公羊传》,在士林中名望颇高,自己也有点本事。”

    “陛下看着安排。”

    朱颜觉得关乎儿子学业一事上,她完全可以依赖狗皇帝,狗皇帝对儿子的期望,堪比后世的鸡娃父母。

    除非她哪天失宠了,狗皇帝放弃了儿子阿稷。

    到那时,就另当别论了。

    没过多久,杨新便把那个自称清平散人的道士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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