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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住:“父王!”康王却受惊一般,急忙推开他:“你、你快去面圣,我还……能撑得住。”赵琝的心噗噗大跳,急的泪跟着涌出,周绮忙上前低低道:“世子且去,我在这里陪着殿下。”赵琝一咬唇,这才转身望内去了。——赵琝在进宫前虽然于心底做了种种设想,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会眼见如此一幕。看康王的样子,显然已经跪了很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两天,或许更久……赵琝猜不到,自己的父王到底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会让皇帝用如此的方式折磨。当看见皇帝略显伛偻的背影之时,赵琝止不住地心惊rou跳。他上前跪倒在地:“琝儿拜见皇爷爷。”皇帝缓缓地转过身来:“你不是带兵在外缉拿逃匪吗,怎么这样快回来了?”赵琝说道:“管凌风一行人已经逃往关外,他的几个余党为了掩护他的行踪,故布疑阵,都给镇抚司的缇骑查出踪迹一一拿下了。外头的事情已经了了,琝儿才先行返回。”皇帝点头道:“你办事还是很得力的。你……比你父王强。”赵琝听他提起康王,才忙道:“皇爷爷,我父王可是犯了什么大错?如果真的是,琝儿愿意代替父王接受任何惩罚。”皇帝目光沉沉地凝视着他:“哦?你愿意?”赵琝垂头:“本朝以孝治天下,皇爷爷常常教导我们要以孝为先,琝儿自然愿意。”皇帝听了这句,轻声一笑:“你倒是明白这个道理,只可惜你父王非但不明白,还把这个字吃到了狗肚子里去!”赵琝听皇帝此话说的严厉,忙双膝跪地,磕头道:“皇爷爷,父王到底犯了什么错?”皇帝扫了他两眼:“你想知道?朕还说不出口呢。你不如亲自去问他,你若是知道了,就该明白,如今罚他跪在外头,已经是朕极大的仁慈了!哼,若是换作以前,这会儿早就把他剥皮抽筋,还容他有一口气吗?”皇帝年轻时候的手段十分独断狠绝,只是年纪大了,行事方式才略有不同,所以这话绝非是恐吓而已。赵琝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皇爷爷……”皇帝却不再多说,只道:“朕听说,世子妃也来了?怎么不见她?”赵琝咽了口唾沫:“她在外间。皇爷爷若见,我……”“算了,还是不用了,”皇帝却又改变了主意,“朕这会儿不想见周家的人。”赵琝的眸子睁大。皇帝冷笑道:“周家的人,一个个好生心大,自以为是有恃无恐了……如果不是看在……”赵琝正在细听,皇帝却又打住了。赵琝忖度皇帝的口吻跟神色,道:“是不是周绮做了什么事让皇爷爷不喜?如果是,孙儿愿意替她请罪。”皇帝听了道:“朕记得你不待见这个周绮,怎么忽然又护着她?”赵琝倒是没有讳言,直接说道:“虽然并非中意之人,但毕竟她嫁了孙儿,身为男子自然要护着妻房。”皇帝笑道:“你的确比你父亲有骨气。”赵琝不敢多言。皇帝盯着他,连声道:“可惜,可惜了。”赵琝不知他可惜的是什么,直到皇帝说:“琝儿,如果朕告诉你,朕厌了你父王,再也不想见到他,你会如何?”“皇爷爷!”赵琝浑身发抖,忙匍匐在地上:“皇爷爷若是真容不得父王,孙儿愿意以身代之!只求皇爷爷放了父王!”皇帝沉沉说道:“你代替不了他,他犯的错,你也犯不了。各人的罪过各人承受。好了,你退下吧。”赵琝不顾一切,泣泪叫道:“皇爷爷,孙儿求你了!”皇帝却并不理会,拂袖往内去了。——赵琝给两名内侍半劝半拖着退了出来,却见康王瞪着双眼,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赵琝悲从中来,恨不得上前抱着父王大哭一场,却仍是生生地忍住了。走到康王身边儿,赵琝跪地:“父王到底做了什么,让皇爷爷如此不能饶恕?”康王白着脸,紧闭双唇不言语。赵琝摇晃着他的手臂:“父王,事到如今你还不能说吗?”周绮在旁见状,便悄悄地先退了出殿。康王见她走了,终于在赵琝耳畔低低地说了一句话。赵琝闻听,脸上的血色也在瞬间退的干干净净:“父王……”他惊恼交加地盯着康王。康王垂头,语声微弱道:“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皇上如此处置已经是格外开恩,顾惜了皇家的脸面了,他既然召见了你,可见是没有怪罪牵连之意,琝儿,你去吧!我自己做下的事,我自己担着,只求别连累了你跟你母妃就罢了。”康王说罢,用尽全身力气推了一把赵琝。赵琝盯着他,心中本有许多怪责的话想说,可听了康王这一番话,却一句也不能说了。缓缓地站起身,赵琝退出了寝宫。康王听着儿子的脚步声远去,两行泪也从眍的眼窝里涌了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康王听到外头有内侍的声音道:“殿下、世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康王跪了两天一夜,力气早就消耗殆尽,方才跟赵琝说了几句话后,此刻连扭头的气力都没有了,也不知赵琝在外做了什么。正在咬牙跪着,急促的脚步声响,是小太监从外进来,掠过他身边儿,飞奔往内去了。——原来赵琝虽然退出了皇帝的寝宫,却并没有离开。他在殿门口的屋檐底下,撩起袍摆跪了下去。周绮本来等在殿门前,见他出来,还以为他要走开,不料才走一步,就看见赵琝如此。周绮唤道:“世子?”赵琝目不斜视,淡淡道:“你先回去王府,免得母妃着急不安。”周绮定睛看向赵琝。正门口的内侍见状过来劝阻,还未说两句,周绮走到了赵琝身边儿。她轻声道:“请世子扶我一把。”赵琝不知何意,转头看她,却见周绮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探向他,双膝一屈,也顺着往前跪倒。周绮也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如此行为却似冒险。“你……!”赵琝大惊,忙伸手握住她的手,周绮紧紧地握着赵琝的手,咬紧牙关,缓缓地在他身边跪下了。那太监见状叫:“世子妃……这可使不得!”赵琝也震惊道:“你这是干什么?!”周绮迎着他的目光微微一笑:“夫妻之间,自然是休戚与共的,我跟世子同进退。”赵琝睁大双眸,像是不认识周绮一样盯着她。殿门口的太监来来回回地往殿内跑去通禀,皇帝显然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