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乐1

    失乐1

    阿尔瓦·洛伦兹低低俯下身,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凝望着足以覆盖自己身体的高大影子。他感受着对方修长的指轻柔摩挲自己的脸颊、下颌、嘴唇,指腹触碰到皮肤时有酥麻的痒,从心底生出渴望来。

    发明家手上横亘着旧日的伤痕,厚茧、烧伤、还有被电灼伤的焦黑。这双手曾灵活地制造出世界上最伟大的机器,而现在正轻盈地挑起伯爵浓重的喘息。他贪恋地含住修士的指,细细舔舐那些伤痕,每一遍极尽缠绵,仿佛在品尝不可多得的珍馐。

    “你比世间的一切,都更加美丽。”

    “阿尔瓦,抱我吧。”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微微支起身,闷闷地在他耳边呢喃。声音已如被红酒浸润的丝绸,潮湿而滑腻。

    自从革命之后他便没有再剪过头发了。鬈曲的银白色发丝软软的铺在两肩,逶迤进宽大的领口,水中游蛇一般的细腻触感。而阿尔瓦·洛伦兹,他曾有着和面前人相似的银白色长发,而它们如今已被永远丢弃在那场火灾中,连余烬都不曾留下。

    火蛇咬断了他的长发,也咬断了他的颈。

    英挺的发明家无声地把伯爵嵌进自己的怀。吻细密地落下,所到之处激起肌肤微妙的颤栗。距离上一次性爱已然过去了五十年,二人均已年老,却仍保持着旧时的明亮容颜。久违的接触略略显得陌生,他们在对方熟稔又生涩的回应中慢慢摸索着,试图找回从前。

    自初尝禁果起,他们在府邸的每个角落做了个遍,琴房,贮藏室,冰凉的地窖,甚至露天的花园中。丛丛密林深处,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仰起线条优美的脖颈远眺忙碌的仆从,唇微微启着,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阿尔瓦·洛伦兹总能敏锐地捕捉他身体的每一个反应,当他无力控制自己时,缠绵的吻已落在他的唇舌,温柔地堵住喉间将要溢出的呻吟。

    ——“嘘。”

    被蝉鸣堪堪盖住的,约瑟夫欢愉的低吟,和阿尔瓦餍足的叹息。

    有时候他能听到克劳德呼唤他的声音,那个可爱的孩子,热烈骄阳般的孩子,总喜欢粘着哥哥。仅一墙之隔,他听见克劳德四处寻他,他的口却被发明家的阳具塞得满满,发不出一丝声响。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赤裸着双肩,丝质的外衣松松垮垮滑至手肘,双颊一片微醺。阿尔瓦?洛伦兹覆在他身上,口中含着他樱色的乳粒轻柔啃咬舔吮,舌尖在粉红涟漪上打转,粗糙的指腹抚摩着另一个。那花苞很快就挺立起来,开出血一般的靡艳。伯爵气息已然迷乱,他将手覆盖在发明家穿着紧身长裤的双腿之间揉捏,那里已然支起一个陡峭的山丘。

    “你来。”阿尔瓦?洛伦兹拍了拍他的头,那是他们约定过的暗号。

    伯爵的齿灵活地解开布料的束缚,那狰狞的阳具便急不可耐地弹出抵在他的脸上。他扶着硕大的yinjing摩挲脸颊,自下而上缓缓舔过上面虬曲的青筋,浓密的毛发湿漉漉地贴在根部。软舌抵在蕈头口灵活地往小孔里顶弄,牙齿咬过边缘留下浅浅的齿痕。不等他整根含住,隐士已按住他猛地插入咽喉深处。

    伯爵被插得昏昏沉沉的,久未经世事的喉咙被粗暴撑开不由有些委屈,粗壮的蕈头抵着喉咙深处很是难受,顶部冒出的水滴滴答答往喉咙口喷,混着口涎沿嘴角往下掉。偏偏那人还不依不饶地往里撞,疼得他微红了眼圈。

    他上次是什么时候cao他的呢?他恍恍惚惚地想,连自己都记不清了。连肢体的触碰都那么陌生。

    “等一等……阿尔瓦……”

    对方停了下来,用丝帕擦了擦他狼藉的唇角:“抱歉,也许我不应该这么激烈。”

    “没关系。”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伏在柔软的床榻上,将腿微微分开了一些,“来吧。”

    臀瓣间的粉嫩洞口比最艳丽的樱花更加绮丽,洞口渗出几粒眼泪般剔透的水滴。阿尔瓦·洛伦兹在洞口踟躇片刻,慢慢塞入一个指节。柔软的xuerou友好地接纳了他,以最大程度的温热与紧致迎接他的到来。

    “疼不疼。”他舔着伯爵的耳垂温柔问询,在得到对方否定答复后,他缓慢将手指塞入更深处,于肠壁上仔细摸索。手指按过之处的软rou深深凹陷进去,他循着记忆中的位置找寻能让伯爵立于云端的敏感点。

    指尖触碰到一处凸起,他略按了按,便引得身下人呻吟连连。他故意不再去触碰那里,使坏地多加入一根手指,xue口的褶皱被撑得平平。身下人不安地扭动身体,待到那里能够容纳三根手指时,xuerou已潮湿不堪。

    “好啦,阿尔瓦,”他带了点撒娇的语气,讨好地掰开臀瓣,“直接进来吧。”

    隐士并没有跟他客气,硬的发疼的yinjing对准小洞浅浅抽插了几下,蕈头尽力挤入狭窄的甬道。尽管已经扩张完毕,要想进入依旧不太顺利,约瑟夫·德拉索恩斯闷哼了一声,身体如绷紧的弦,将性器排斥在外。

    “这个样子,还以为我从来没cao过你呢。”阿尔瓦·洛伦兹的声音低低地,懒懒地飘在耳边,“你和五十年前一样难上。”他将他翻过来面对着自己,抬起他的腿换了个姿势重新插入。“放松,放松,别怕。”他将伯爵的性器握在手中快速撸动,欣赏着他渐渐松懈的绵软身体。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眼尾已然染上红色,一双蓝眼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散在右肩。他的双腿分得极开,后xue只被插入一半却已肿得通红,两人交合处正往外渗出透明的肠液。“就快好了。”隐士爱怜地吻了吻他,抬起他的臀部深深往里推入。柔嫩的内壁死死绞住他,紧密贴合一丝空隙也没有留下。他长长吁了口气,缓慢地动起来。

    敏感点一下一下被顶着,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双颊泛着迷离的潮红,他本怔怔地望着自己被cao干的双腿间,忽又移开视线望向窗外摇曳的花叶,他的面上显出迷惘的神情,这是从未有过的。阿尔瓦·洛伦兹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节,却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紧紧抱住他,重重地加大了下身的力度,一点一点狠狠嵌入。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现在似乎格外喜欢被人抱,仿佛这样才能让他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他双眼通红,被干得泪流不止。

    而阿尔瓦·洛伦兹,他已能熟练掌控自己的情欲,并且足够了解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他明白怎样挑起他的欲望,让他迷乱,让他深陷欲望之海。他总能理性地作出反应,帮助他的恋人获得极致的快感,甚至掌控他的身体。如果他愿意,他可以让约瑟夫在性爱中为他做任何事。

    可他没有,他只想与他共同沉沦。

    爱欲的浪潮滚滚而来,两个人的身体在愈来愈深重的交缠中融化在一起,到达了欢娱的顶峰。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依旧如此契合。

    冷静又克制的调情,客气又恰到好处的触碰,悱恻的皮rou相贴唇齿相依,让他们暂时地忘却曾经的苦痛。

    他依旧爱他,他也依旧爱他,他们的灵魂依旧完美契合,只是都不再快乐了。苦痛在他们心里狠狠埋下尖锐的钢钉。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默默地披上外衣站在窗口,望着花园里被风吹起的秋千。黯淡的太阳照出他瘦削又寂寥的影子。

    每次都是这样,在汹涌的爱潮之后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他们才发现自己如此孤独。

    “阿尔瓦,我总觉得自己老了。”他声音里有难掩的疲惫,“我总梦见克劳德。梦见他死在我怀里那个秋天。”

    阿尔瓦·洛伦兹没有回答,安静地为他披上外套。

    “我真羡慕你,能够永远这样冷静。”

    他似乎能够永远保持绝对理性。自从那场爆炸过后,他便不再有多余的情绪。烧焦的金属味道,打翻的溶液气味还留在他口鼻,曾经最得意的学生狠狠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按在墙上质询,直到刺目的火光吞噬了他们。

    并非没有机会逃脱。火舌舔上他的身体,他痛极了,每一寸皮rou都从身上强行剥下融化在高温里,却不愿再挪动步伐。

    最后他的尸体被烧的血rou模糊,难以辨别人形。所有人都难以置信,这是曾经赫赫有名的、以英俊相貌备受世人青睐青年发明家。

    漆黑之眼救了他,可他的心已如枯涸之井,世间的一切都不能再影响到他。

    “我已死过一次,生死悲欢,于我而言,又有何义。”

    伯爵不再说话,只是紧紧抱住了他。

    他们闭上眼睛接吻,假装没有看到彼此眼里深重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