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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甜,怎么可能吃得完。”靳时在后面咳嗽一声,不太自然的:“下顺手了,没兜住。”瞿宁背对着他,并没注意。她拿了碗,眼里全是即将吃到美食的兴奋:“那我分一碗啦。”靳时嗯了一声,见她舀了满满一碗,这才过去将剩下的都倒出来。瞿宁坐在餐桌上,打量了一下桌上的菜,顿觉食指大动:“可以啊,你这水平都可以当五星级厨师了。”“没那么厉害。”他一直不太能受得住她的夸奖。毕竟相当多的夸奖都是客套,只她随随便便又自自然然的说出来,便显得诚心诚意,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人总是拿诚心诚意没辙的。瞿宁用筷子夹不住汤圆,便拿勺子舀着吃,黑芝麻的香气在她嘴里流窜,瞿宁含混着咽下去,连忙起身去倒水:“烫,烫,烫!”靳时抿着嘴,还是没憋住笑,他把水杯给她,自己重新去倒一杯:“刚煮出来的,你别咬这么大口。”“你早不说!”瞿宁嘶嘶地吸着凉气,咬了一半的黑芝麻汤圆馅流出来,眼看着马上就要淌下去,只好一勺子全含嘴里,“感觉我的嘴要起泡。”靳时又抽了纸巾给她,眼睛里的笑意舒扬:“沾到嘴边了。”瞿宁瞥他一眼,见他这么细致地照顾她。心里的感觉很奇怪,便随口打趣了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相亲。”靳时愣了一阵,隐约察觉到自己行为有点逾距,张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瞿宁却已经夹了菜跟他说:“认识那么久,你都不对我好奇的吗?”“好奇什么?”“比如……我多大?我什么工作?我有无亲戚姐妹……喂,别摆出那么奇怪的表情。”瞿宁对着一个汤圆吹了好几口凉气,有些不满道,“搞得我说错话似的。”“这种问题……需要问?”靳时不是很理解她突然的话题,“我认为这些并不是我必做之事。”那你必做之事是什么,zuoai吗?算了,徐青雅说的对,她能这么快睡了他简直是个奇迹。但这也是瞿宁最想不开的问题——一个人对另一方有兴趣,在能被允许的条件下,是不可能不产生更深入了解的欲望的。但靳时对她是真的一点求知欲都没有,他从没开口问过她什么,从来都是她有什么事情需要他的帮衬,这就显得她在关系里稀里糊涂地弱势下去。但同时他的温柔又让他好似对她有多上心,这就好像一个做风筝一个做风筝线,明明风筝线把握了全部,但飘飘然被送上高处的却是风筝。难搞哦。不过的的确确使她勾引的他,瞿宁无话可说,只好哼了一声,冲他吐了吐舌头:“那算了,我还是好好吃我的汤圆吧。”靳时独居惯了,对自己的食量一向掌握得正好,但他不太清楚瞿宁的饭量,因此只能先由着她大快朵颐。瞿宁食量小,没一会儿就说自己饱了,只吃碗里的汤圆。窗外嘭的一声,有人放了烟花,瞿宁嗯了声,端着碗来到窗外,呲溜一个汤圆:“你看!”靳时放下收拾到一半的碗碟,跟她来到窗边:“毕竟是元宵,很正常。”一团又一团颜色迥异的火花被送到天边,炸开,又很快湮灭,为下一个留位,只有天幕见证它们存在过的痕迹。瞿宁捧着碗,看安静了许久的小区被这点亮色涂上生机:“看起来挺振奋人心的,不是吗?”靳时不说话。他站在她身边,像普通的丈夫站在妻子身边那样。瞿宁皱着眉头,拿勺子舀最后一个汤圆,却迟迟下不去嘴:“我吃撑了,吃不下去了怎么办。”靳时接了她手中的碗,放到一边:“那就算了吧。”“浪费吧。”“那你……”靳时愣了愣,从她眼睛里看到星子的碎片,话就鬼使神差的出了口,“那给我吧。”瞿宁朝笑眯眯地把汤圆送到他嘴边,像只餍足的猫咪。靳时无法,低了头去咬,唇齿碰到晶莹的白瓷勺,微热的,微凉的,脆响扣在他的心上。他抬起眼皮去看她,瞿宁目光在他身上,水色潋滟的眸光被炸开的烟花染了颜色,烟蓝色的发搭在她的肩上,好似被窗外的夜色同化,却又分明而独立地做着自己。靳时咽了汤圆,花生馅的,甜得发苦。他去吻她。他的唇舌同她的胶着一处,他抱着她的腰,给予着柔软也索求着柔软。他们纠缠在一起,仿佛他们本该如此。桌上的微信叮一声,乔凉风终于看到靳时的微信,绿色的APP图标上红点内的数字一条条刷新。窗外还放着烟花,客厅的电视开着,元宵晚会里正放着陈道明的诗朗诵,瞿宁微信最上面是陈墨给她打的视频电话,她在电话里敷衍着说元宵快乐,帮她给婆婆带份礼物。他们都和家人在一起,度过也许平凡也许不平凡的元宵。而她呢,她身边是个还不熟悉的却再熟悉不过的陌生人,正在绚烂的烟花下同她接吻。如果给她的人生划分一个结点,瞿宁想,这就是一个。此刻。她愿在爱情边缘上滑落,就此兵荒马乱,不问归期。三十欢Day09Jin-NingDay09Jin-Ning“靳时~”瞿宁仰躺在沙发上,脸上盖着一本书,拉着波浪线的尾音懒洋洋,有点闷,仿佛失了真。“麻烦帮我倒杯水。”靳时刚从房间里出来,闻言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听她使唤,把她脸上的书拿下来:“这几天持续降温,你还是披件衣服吧。”打从进了二月,长沙就没有过晴天,不是阴天就是下雨,气温一直很低,好在这个公寓有独立的采暖系统,不至于在室内也要套羽绒服。瞿宁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昨天熬夜了,有点困,刚刚睡过去了。”靳时有点啼笑皆非:“难道你刚刚喊我是梦话吗?”“那倒不是,听见你出来了。”瞿宁接过温水喝了一多半,兴致缺缺,“小青拆了内固定,快递还没来,追剧也没兴致,实在不知道这几天要干什么,就打发时间。”她努了努嘴,靳时这才看见封面:“?”“嗯,萧红的。”瞿宁换了个姿势,又直直趴在沙发上,腰上的衣服因为动作上提一截,露出白皙柔软的腰,“就是民国时期一个有名的才女。”“我知道。”靳时把她衣服拽下去,坐在她旁边,“我读过她的,笔锋很凝练,还挺印象深刻的。”意外共同的知识区让瞿宁顿时生出继续聊下去的念头,她把头枕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