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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障:听说你老婆跑了

     “那位还是没有吃吗?”菲尔戈黛特老板看着被退回的杏仁豆腐,停下拨算盘的手,担忧的看着楼上。自旅行者离开已四十余日,上仙又回到了多年前避人而居的日子。每日不是在除魔就是在除魔的路上。虽说不太尊敬,但她体会到了之前某位客人吐槽自己孩子的无力感。

    “唉。”

    被当做“孩子”的魈正坐在客栈屋顶。临近秋冬,连妖魔都安静了许多。冷风自北方吹来,也带来了旅行者的消息。

    他想起你曾经和他说过,在一个封闭的村子里,没有什么能通讯的设备,村里的人唯有等待不定期拜访的走遍世界的吟游诗人,用歌曲的方式带来远方的消息,甚至是亲人的消息。没想到他如今也成为了自困于村庄的居民,只有通过来往于客栈的商人的只言片语里编织你的消息。

    听说你帮助了须弥的神重回高位,听说你刚去了枫丹就帮人摆脱嫌疑又破了几十年的疑案……

    在他所触及不到的地方,你早已变成不需借力便可以自由飞翔的蝴蝶。

    “她终究会抛下你远去。”

    梦里,残留的怨念们喋喋不休。

    “杀人者,人弃之!”

    “杀掉她,把她留下。”

    “呜呜呜,没人理解的感觉好可怜好孤单。”

    旅行者离开后它们便越发猖狂,往常无序的吼叫与哭嚎也都逐渐围绕着这个新的话题展开。仿佛在铜墙铁壁中间发现了细微的裂痕,就一拥而上的想要从此处攻破。

    对此,魈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千百年来,沉默是他唯一学会的对应方法。沉默地杀人,沉默地背负罪孽,沉默地看待离别,又沉默地对待自己的终结。沉默是一个茧,困住了惑人的魔神怨气,也困住了他自己。

    “何必如此拼命呢?没有人会记得你的奉献。”

    他不需要谁来铭记。身为罪人,这一切便是他存在的意义,是他心甘情愿。他会作为一个容器,一个武器,不断吞噬,直到带着一身罪孽沉眠于地底。

    “这么执着是做什么。”“她”于黑暗中走出,语气缠绵仿佛多情的爱人,“你受伤我可是会心疼的。”“她”双手向上想要抚摸魈。魈嫌恶扭头想躲开,却被无形的业障束缚着,禁锢在原地。

    “好可惜啊,我原以为你日日沉迷于梦中是为了来见我。”怨气化身的旅行者一把钳住了魈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你不是她。”魈冷冷的看着“她”。当然,他自知不可与其多言,说完便闭嘴不语了。但怨气们却不会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对哦,你想见真正的她对吧。只要你稍稍泄露出一点……”

    “休想!”你是至善之人,如果知道了他深陷痛苦,哪怕是极度厌恶他也会施以援手。可越是如此越不能让你知晓,他无法分解你的担忧,更不能让你和他一同背负。倒不如就此孤寂,至少不会将你一起拖累。

    “上仙慈悲,倒是伟大的很。”

    “等到你再次见到她之时,不知道还能不能这么轻易的松手。”

    “……我会习惯。”他会习惯旅行者离开的日子,正如千百年来一样。她不过是这世间的过客,谁也不值得让她停留。他会习惯的。

    他会习惯个屁!

    在多日听不到上仙的动静后,菲戈黛特老板终于忍不住打开了上仙的房门。却发现房内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张字条“勿寻勿念”。

    魈上仙失踪了!这一震惊璃月的消息传到了钟离的耳朵里,他向老板了解事情的经过后,沉思许久,向某一处寻去。

    那是一处防御极好的仙家洞天,或者说是贴满封印的棺材。是魈少有的专门讨要的东西。他早早预见自己的结局,为了避免自己因被魔神怨念吞噬而为祸人间,他专门为自己准备了一处封印地。

    念及魈平日的性格,钟离这次准备做一位不知礼的客人,直径进入洞天。不愧是为沉眠所准备的住所,其中只有一床铺和四条锁链。

    “帝君!”魈见是钟离进来,下意识想要起身行礼,却被紧缚的锁链拽了回去,一时间手足无措。钟离忍住笑为魈去除锁链,在魈满眼羞愧中询问他来此处的缘由。

    魈不敢有所隐瞒,告知了他从最初除魔后心绪不宁,到后来他体内的魔神怨念躁动不安。又想到近些年因他的失责,业障竟从身体溢出沾染生灵。为避免为祸一方,自行进入洞府,待压制业障后再离去。

    “这样恐怕治标不治本啊。”钟离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魈愚钝,还请帝君赐教。”

    面对魈的询问,钟离顾左右而言其他:“听说旅行者前些日替人申冤,可那申冤者却故意隐瞒真实身份。虽然最后结果皆大欢喜,却恐怕旅行者那纯善的性子会被那申冤者继续欺骗啊。”

    “什么!”魈立马站起身,面露焦虑。

    钟离看着他的精神头,估摸着这病已好了半分,这另外半分嘛……

    “不瞒你说,听到这件事以后我也很是发愁可惜在堂主那里又脱不开身。你可愿意去跑一趟?”

    “帝君,不可!”

    “可。其他人说的话可没有你好用。”钟离丝毫不准备改变自己的想法,“若你是在意肆虐的邪物。想必你能感觉到最近妖物活动不那么频繁了。”

    “确实如此。”

    “那是方士家的小辈们也开始除魔了。虽然人类无法承受魔神残渣的侵蚀,但他们找到了另外的法子,将魔神怨念聚集在一起封印,定期净化。”

    “那次诗歌比赛或许你也能感觉到,如今的人类不再千百年前那般弱小的种族了。”

    “……”魈低头沉思。

    “这个是旅行者托我给你的。”钟离把一个小瓷瓶放到魈手里,“这是她从别的神明那里要来的可以暂时压制业障的药物。”

    “旅行者……”

    “于你而言旅行者并非需要保护的凡人,偶然也可以依赖一下对方。”临走前,钟离留下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