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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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梦在小黑屋外徘徊了整整三分钟后,被黑暗中伸出的一只大手拽了进去。 “不进来在外面发什么呆?” 这确实是大教官的声音。焦梦的视线中是一片黑暗,她循着他的声音找过去,仍然望不见人影。 “你在哪儿?我看不见你。” “等等,我开个灯。” 啪的一声,灯开了。在暗红色的灯光下,人的皮肤泛着暧昧的光泽,人与人之间距离被拉近,关系含糊不清。 大教官一步一步逼近,焦梦一步一步后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 “别躲,我看看你的腿。” 焦梦迟疑地停下脚步,便见他走过来,单膝跪地,将她那条因抽筋而站不直的腿放在他大腿上。 “昨天凌晨抽筋的吗?” “嗯。” “怎么不来找我?” 焦梦刚想说我们又不熟,紧接着便听见他自嘲一句:“算了,你肯定忘了这里发生的事了。” 他粗糙的大手从裤管里伸进来,带着炙热,抚上她僵硬的小腿肚,一下一下按揉着。 焦梦下意识往回抽,没抽出来,不过他揉得她很暖和很舒服,便索性放松了肌rou,把脚往他怀里怼了怼。 “……这里,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暗红色的灯光下,焦梦看不到他突然变红的耳朵,只以为他在发呆,便踹了他的胸膛一下,“说话。” 踹完焦梦便愣了一下,她与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熟悉? “你真的要知道吗?”他看向她的眼神是不忍。 焦梦双手抱臂,嘴硬道,“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他说了什么,她没听清。 “什么?” “这里,盛放着你的想象,你的情绪,和你的梦境。”他握着她柔软的小腿肚,抬头看她恍惚的脸。 “……那为什么这里还会有除我之外的人,比如说你?” 他站起身,双手抱臂,和她并排站着,靠着背后的墙。他似乎陷入回忆:“那天,我第一次把你叫来批评你之后,第二天上午我便出现在这里。” 说完他又扭过头来盯着她,“但你每回出去之后便会忘记在这里发生的事情。” 焦梦没有出声,也没有看他。 她似有所觉地抬头看了一眼,昏暗中,这方空间突然下起了雨。 她抬起胳膊,从宽大的外套中伸出手掌,细细的雨点子落在她的手上,她才肯定确实是下起了潮湿的雨,空气中突然盈满青草的芳香。 眼前的景象微微变化,黑暗不见了,那暗红色的灯光不见了,只有一条石板路,路两旁青草丛生。 这条路通向哪里呢?她一边往前走着一边想象,她想回到奶奶家对面的山顶,那山顶是平坦的,目之所及的远处尽是连绵的青山。 她印象中那山顶上有一栋小屋子,常年空无一人。或者说,在她的想象中,这整个山里都空无一人,除了跟在她身后的大教官。 焦梦走到屋子前,看着热气蒸腾的露天温泉,露出微笑,他没骗她,她的想象真的能成真。 山顶风大,小雨渐停,天气一下子变得晴朗。风把她的马尾吹乱,她回头,看见穿迷彩服的大教官默默跟在她身后。 她试了一下,似乎不能将想象力用在他身上,便不打算再管他了。 在这方属于她的空间,她似乎一下子放肆起来,此时她停住脚步,身后他也停住脚步,她与他四目相对,得意地朝他笑了笑。 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气,或者说山顶的风中一种纯粹的自由呼唤着她的灵魂,她便应着灵魂所想,摘了束发的电话线圈,扔了外套,举手退下军绿色的短袖,两脚蹬了鞋,弯腰脱了迷彩裤,只穿着一身内衣站在微凉的风中。 她停在原地闭目不动,感受那风裹挟着青草和松树的芳香拂过她每一寸裸露的皮肤,和皮肤上竖起的汗毛。 但还不够,她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唤纯粹的自由,于是她把薄薄的无钢圈内衣和白色内裤也脱了,放在地上刚脱下来的短袖上。 这样全然裸露在无人的风中,她没来由地感受到一种愉悦。她回头看,大教官早就红着耳朵将视线转移向两旁的群山。 这是她的想象,当然她说了算。 尽管如此,他看着她一件件退下衣服的背影,仍是握紧了双手,停在原地,不再前进一步。 他只敢远远地用目光描摹她骨rou均匀的背影。 她身体两侧的曲线像大地上拐着弯流过的河,他只能看到光芒照耀下的河的轮廓:她自然外扩的rufang的圆弧连接着微收的腰和圆润的臀。 她背上的蝴蝶骨随呼吸颤动,凸起的脊椎顺流而下,内裤上沿有两个明显的腰窝。 在她弯腰脱了内裤的时候,他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但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着,如果她能多锻炼,练出肌rou,练出挺翘的臀,就更健康壮美了。 焦梦似乎全然抛弃了羞耻心,以往她会自卑于自己的大胯和粗壮的大腿,但在这里,在由她说了算的这个空间,她却觉得所有的曲线、胖瘦都恰到好处地组成了独一无二的自己的躯体。 这就是她。在此刻,她认为这是美的,那它就是最美的,小麦色的皮肤在风中闪烁着微光。 她的自信让她闪着光,她嘴角高高地牵起,光脚走到他面前,将他的脸掰正。 “躲什么?”她眼里的笑意灼伤了他的脸,“没有几个人能看到这样的我,这是你的荣幸。” 她说着往后退几步,身体完整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山里一下子步入永恒的黄昏时刻,温暖的阳光将她的躯体染成金色。 从此他魂牵梦萦的她变成一条温暖的金色河流,她会从包裹着他,或是从他坚硬的躯体上缓缓流过。 她迈入了温泉中,水流堪堪遮住挺起的rufang,她两手向后曲起靠着木板,仰着头闭目舒服地轻叹。 他觉得很热,于是便脱了上半身的衣服,走到温泉池边,明明是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却生出一种自己应该跪在她脚边的幻觉,他不知道,他的双眼中流露出祈求。 热气蒸腾中她睁开眼,脸上挂起一个迷离的微笑,似乎是在嘲笑他的紧张,又似乎很满意他无法自控的沉迷。 三秒后,她才首肯道,“你可以下来。” 说完她便又闭上眼,耳边只有风声,他脱衣服的声音,和随后的哗啦啦的一阵水声。 怕着凉,山间的风都变缓了,太阳似乎不会坠落似的,此刻的黄昏成了一种永恒。 在长久的静谧间,焦梦闭着眼,舒服得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