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深空】An Apple（7-9）
【7】 趁着夏以昼去检查家里所有灯泡的空挡，你摸进了他的房间，小心地把他箱子里理得七七八八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在床上摞整齐。 「真是的，都上大学了也不知道买个大点的行李箱。」你好像装不进去嘛！ 你尽可能蜷缩身子，但毕竟不是小孩子了，抱成一团能大半个人躺进箱子里，盖盖没戏。 如果换个角度呢？不死心，让你再试一下！ 这次试图躺平的时候，你突然听到了很细微的脚步声，刚想从箱子里出来却被盖上盖按了回去。 「哎哟——」 这种时候他的笑声显得特别欠揍。 「混蛋夏以昼，放我出来啊！」你扒拉着箱子边，脑袋顶着箱子盖，气鼓鼓地看着他。 夏以昼倒是心情很好，最后轻按了下盖子松开手，气定神闲地坐在床边看着你，「这么舍不得我啊？」 「谁舍不得你了？」你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坐起身，没好气地回嘴，「我只是看看能不能蹭个免费游。」 夏以昼抬手帮你梳理发丝，你难得这么乖顺任凭他摸你的头。 但下一秒，你就把手臂架在他腿上，煞有其事地开口，「你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没准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谈了个男朋——」 「小小年纪，谈什么恋爱！」 你没忍住笑出声来，然后坐在箱子里笑得东倒西歪，还一边笑一边拍他腿，虽然你以为自己拍的是床板。 夏以昼扫了你一眼，说话语速比平时快一些，「有什么好笑的。」 「因为……」你把脑袋枕在他腿上，闭上眼睛，「我也不希望你谈恋爱。」 世界安静了一会儿，直到夏以昼拍拍你的手臂，「起来，我得理箱子。」 「我不，我今天住这儿了！」你趴在他腿上赖着不走，「你这人，居然都不给我点回应吗？！」 「……好，哥哥不谈。」他摸摸你的头，眼神被刘海的阴影挡住你没看清。 【8】 坐在开往天行市的云中列车上，夏以昼支着脑袋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突然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明明没有那个意思，却给他栓了个项圈。 你选礼物时候的样子，真想看看啊。 睹物，不就是为了让他思人。 临行前一晚发生的事，让夏以昼的心情跌宕又起伏。 即使答应你不谈恋爱，你还是固执地坐在行李箱里不肯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到后来困得眼皮都在打架了，还要跟他僵持。 奶奶看到灯还亮着，本来想跟你们说句晚安。 在门口看到你俩这样说了句：年轻人的事她就不掺和了。 事不关己潇洒地走了。 「奶奶你不管管——」估计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你突然站起身重心一歪直接扑在了他身上。 夏以昼接住你柔声问你有没有事的时候，突然发现你红了眼眶。 「怎么哭了？」他一下子慌了，「撞到哪里了？」 「没……」摇头的同时，眼泪从眼眶滑落，你说了句对不起。 「干嘛道歉？你又没有做错什么。」夏以昼一边安慰你，一边隔空抓来纸巾帮你擦眼泪。 「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太自私了……」你抽泣着说，「当meimei的，那种话……是不可以说的。」 夏以昼瞬间就意识到你指的是什么。 「可以，都可以，」他听到自己用轻柔的声音唤你的小名，「想对我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 「不把我当哥哥也可以……」 「我今天可以睡你边上吗？」 夏以昼的衣袖被拽了拽。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不会答应，但这次……他心软了。 你洗漱完坐在他床上就睡着了，是夏以昼把你抱进被窝的，外套也是他帮你脱的。 还说什么要睡在他边上，明明在哪里都能睡着。 害他还思想斗争了半天，研究这个所谓的边上应该是多远的距离。 最后夏以昼决定你睡被窝里边，他睡被窝外边。 【9】 填志愿的时候，夏以昼特意忽略了几个未来职业风险大、保密要求高、管理严格的专业。 他知道自己虽然被收养，但本质上还是算孤儿，容易被盯上。 他没有那种要拯救世界的宏大志向，只是想守着现在的这个家而已。 上学第一天，跟舍友一起路过其它班教室的时候，那个当初负责提前招生的老师认出了他。 听到他考进飞行员专业，愣了下，没多说什么。 只是像个普通老师一样，跟新生寒暄几句。 「好家伙，你认识系主任啊？」其中一个舍友问他。 「之前见过一面。」夏以昼轻描淡写。 他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扭头就忘了。 飞行员专业的所有学生都是流动的。 定向培养的那几个同学只要没有重大退步，默认常驻S班。 夏以昼每次月度考核都是中上水平，稳定在A班，流水的同学，铁打的他。 教学上的资源分配是一样的，只是在个人生活方面，S班的同学有一些优待。 比如带独立卫浴的单人间，校园卡的费用补贴之类的。 而且这部分还可以跟贫困生的补贴叠加，所以也变相照顾到了那些家庭条件不好但勤奋努力的孩子。 转眼学期快过半，夏以昼还是维持着这种三点一线的生活。 刚开学那会儿宿舍内部投票，一致认为夏以昼会是最快脱单的那个。 他本人倒是笑笑，不在意这些。 没多久便不负众望成为了新生里颇受欢迎的存在。 走在路上会有认识的女生主动跟夏以昼打招呼，他也会礼貌回应，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开始舍友们以为可能是私下里有联络，后来听说跟他告白的都被措辞严谨地拒绝了。 他能很敏锐地分辨出对方的意图，哪怕平时看起来温和又好说话。 现在舍友们不定期怀疑夏以昼是不是快出家了。 他不给别人机会，也不给自己机会。 跟他的Evol一样，只要他不愿意，没有人能近他的身。 直到有一天熄灯之后四人中间谁的手机在震，感觉是有电话打进来。 一骨碌坐起身接电话的是夏以昼。 刚开始还以为是家里人有急事找他，因为他手机里没存的号码是打不进来的。 「喂，怎么啦？」哇塞那个语气真是温柔。 「刚熄灯，没事的。我可以去厕所。」直接从床上跳下来利用Evol无声落地，哦哟，哦哟哟～！平时爬楼梯真是委屈他了。 「无聊了，找我说说话？」听到了他一声轻笑，「想我可以直说。」好，宿舍有人被口水呛到了。 后面他们就听不清了，开始互相指示对方去偷听。 结果谁都没敢动，怕被夏以昼发现了丢出去。 然后半分钟不到夏以昼从厕所出来拿了什么东西又进去了，好像是纸和笔。 「干嘛呢他这是……？」 「是女孩子吧！啊？啊？啊？？？」 「咳咳咳，呛死我了……是女的，我听到了。」 过了三五分钟，夏以昼又开门探头出来隔空抓了什么东西。 「感觉不太对，我按下计算器。」 他又关门回去了。 「他拿了计算器？！」 另一个舍友回了句是。 「这么晚了，帮人女孩子做题？！！！」 「我单身的原因找到了……」 「以后要是有女生向我们打听夏以昼喜欢什么类型的。」 「真相只有一个——」 「爱学习的！」 夏以昼这通电话没打太久，大概一共也就十几二十分钟吧。 回来的时候倒是老老实实爬楼梯上来的，但被同侧的舍友堵了。 他抬头疑惑地看向对方。 「此路是我开，此梯是我栽，要想过此——诶？！夏以昼，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哦哟，哦哟哟！爬楼梯确实挺委屈的，委屈楼梯了。 「说，你刚才跟谁打电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顽抗到底，死啦死啦滴！」 在舍友们大喊夏以昼名字，发出嘘声以及狂吹口哨的时候，门被敲了敲，宿管老师无情地警告一次。 夏以昼重新盖好被子躺平，「不早了，快睡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