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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分残力发出丁点声响,现今已然完全哑巴了,只能不停地哆嗦流泪,其他什么都做不了。这一刻,她们真的后悔极了来招惹柳青玉。“自然是因为,我本身便是她们养大的。我们,是一家人。”柳青玉笑靥更加好看,嗓音放柔到了极致,抚摸左臂准备抽出神位牌动手。“而今你们可以死得明白了吗?”感知到了无边的危险,生死之际,强烈的求生欲驱使玉版挣脱群鬼带来的压力和恐惧,找回了自己丢失的声音。她几乎是用出了嘶吼的姿态来央求,“不!别杀我们!只要你们饶了我和jiejie一命,我们愿意为奴为婢,做牛做马,任你们驱使!”柳青玉尚未来得及启唇出言,瓶儿便自虚空落地,右手挥划过漫天彻地的女鬼,道:“瞧瞧这一大片,你觉得咱们家像是缺你们两个干活的吗?”葛巾和玉版苍白着脸仰望天空,目光掠过密密麻麻挡住了大半天幕的女鬼,瞬间哑口无言。柳青玉这时才慢悠悠地说:“做牛做马的话,到了阎王殿里,跟你们挖心害死的无辜之人说去,同我就不必了。似你们这般滥杀无辜的妖类,可不敢留于家中。”闻之所言,葛巾姐妹脑海顿时轰隆巨响。伴随着灼目电光划过,一道惊雷劈开她们塞满脑子的迷雾,所有疑问随之破解消散。葛巾如梦初醒,愕然抬头指着柳青玉尖声道:“你是故意的,打一开始你就在算计我们姐妹!你故意出现在东城河各街道游逛,以自己为诱饵,处心积虑为的就是引我们现身,进入你所编制的罗网!”柳青玉笑了笑,并不否认葛巾的指控,只不紧不慢道:“若非尔等满城挖心杀人,在下又岂会煞费苦心‘请’你们出来相见?”说话间,他仰首瞟了眼天色,见日暮西垂,残晖将逝,便不愿再与二妖损耗光阴。“好了,废话不多说,在下这便送你们一程,去见那些枉死的鬼魂。”不意话方离口,玉版又是一声高喊。“挖心一事,并非出自我等本意。实乃画皮鬼的逼迫,不得以而为之。求郎君看在我们是被逼害人的份上,饶我姐妹一死。来日,我与jiejie定修桥造路,积德行善,不再为恶。否则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为了以示诚心,她甚至割血发了毒誓。柳青玉闻言却是一惊。当然了,他并不是吃惊于玉版的毒誓,而是玉版交代了她和葛巾身后还隐藏着幕后指使画皮鬼。画皮鬼,画皮。纵然最大的罪魁祸首不是柳青玉印象中的狐妖,但“画皮”二字,显然证明了他最初的猜想并没有错,挖心案跟“画皮”故事脱不了干系。思忖到此处,柳青玉不禁感到庆幸。庆幸没有一开始就急急动手处置了葛巾、玉版二妖,不然杀了小的,跑了大的罪恶源头,说不定还要不断地有人受害丧命。轻抬眼帘,乌眸掠过葛巾姐妹,电光火石之间,柳青玉心中已有了决断。他朗声问道:“画皮鬼藏身于何处?”玉版正欲告知于柳青玉,葛巾忽然拉住她的手臂,制止了她出声。“告诉你可以,前提是你必须放我们离开。”葛巾梗着脖子跟柳青玉讲条件,大有后者不答应,死也不说的架势。葛巾与玉版受迫是事实,可杀人无数亦是事实,其罪行不是交代了画皮鬼所在就可以抵消的。柳青玉不想违背原则,当做她们什么也没做过的样子,随随便便松口放人。“不可。”他沉声落下一语,转口又道:“不过,我可以设法让阎王知晓你们的将功折罪之举,以此减轻刑罚。”葛巾不满意柳青玉给出的回应,一声不吭。柳青玉见状,流淌在眼底的溪流凝固为冰。他冷哼一声,毅然说出了一个时限予二妖。“再给你们半刻钟考虑,时辰一过还不老实交代,便休怪我使用特殊手段了。”而对上硬气十足的柳青玉,葛巾刚生出的底气很快消失大半,整个人又恢复了惴惴不安的状态。恰此刻,一旁围观的姥姥眉梢微微一动,若有所思地侧身望向山下。“有客自远方而来,稍等一下,我去去就回。”说着身形一闪消失,等几十息后再出现在柳青玉眼前,姥姥身边多出了一名老妪,面容跟姥姥幻化出来的形象一样苍老。柳青玉看着来人十分之陌生,不知对方身份,刚要问明姥姥,却猝不及防瞧见了旁边葛巾姐妹的异样反应。只见二妖身体猛地一震,面颊血色尽褪,目中泛起了泪花儿。而后反应过来,她们极快地撤掉了身上已经瞒不过鬼怪的幻化术,露出了真容,双双跪地给老妪磕头。“母、母亲……”葛巾颤着声儿,难以置信道:“您怎成了这般模样?”同常大用私奔离开曹州之前,她老人家的样貌看起来不超三十,至今才一两年的功夫,缘何就变成了白发苍苍的六十老妪?老妪眼睛看也不看她们姐妹一眼,只弯身问候主人家。“老身本体一牡丹,打山东曹州而来,得主家赐名曹国夫人,先在此处见过诸位了。”耳闻葛巾对老妪的称呼,再听得老妪的身份介绍,柳青玉霍然睁大了双目。曹国夫人!竟然是胡孝先生说过的曹国夫人吗?那么称之为母亲的牡丹妖,岂非就是家里牡丹妖宝宝的生母?!这是什么魔鬼缘分啊……柳青玉目光在葛巾和玉版脸上顿了顿,然后停留在了曹国夫人身上。只听得后者又道:“老身是收到了胡孝先生的来信知会,获悉两名小外孙流落至此,专诚前来带他们归家教养的。”自个儿骨血相连的亲外孙,葛巾她们不要了,曹国夫人却狠不下心肠舍弃。而因为放心不下他人帮忙接送外孙返回曹州,曹国夫人决定亲自南下接人。但是植物类的妖,本体越是庞大,根系越是发达,就越不能轻易远离本体出外行走。唯有似葛巾姐妹那样花龄小,根系浅短稀少的,移动起来方便,自由度才比较大。譬如姥姥,就只能幻化人身在金华一带行走,再远就不行了。而曹国夫人的根系遍布方圆十里,深入地底百丈深,如果要离开曹州,就只能一一斩断自身的根脉。如此做法,也导致了她元气大伤,一夕之间苍老了三十多岁,方有了葛巾如今看见的六十老妪模样。话间,曹国夫人的目光终于舍得投给了葛巾和玉版。“来时不知孽女亦在,不若等老身解决了她们之事,再与两个孙儿见面。”原本二女与人私奔离家,曹国夫人只是愤怒。后来知悉她们姐妹狠心弃子,曹国夫人心头又添了几分失望。不过,即便如此,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