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血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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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又是一年正月十五,街上正是元宵盛况。 若上了城里的暗香楼,从高处雅阁眺望街景,更是扬州城中一绝。 旁人如此,“紫金刀”杜荀也不能免俗。 他是扬州城妓馆内的常客,靠一手奔雷刀法成名十几年,是周边一带有数的用刀高手之一,既爱财,也好色,混得风生水起,也身名狼藉。 前不久他正大光明地切磋赢了蛟龙帮的老帮主,还新收了一房小妾,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当他迈进暗香楼时,脸上还带着丝志得意满的笑容。 天色已深,灯已点亮,满堂红袖绮罗香。 大厅里坐着各样人,杜荀四处望望,满意地看着有些人认出了他,赶紧撇下身边的莺莺燕燕,上来招呼他。 都是些小角色,寒暄了几句,他正在不耐烦之际,忽地听到鼓乐起奏,沉闷如雷,先声夺人,他有些新奇地抬头看去。 烛光闪烁,风从窗棂飘入,卷起台上层层红纱,一片朦胧中,一个曼妙纤细的影子从中浮现,她赤足点地,面覆轻纱,指尖优美地延展,徐徐起舞,轻盈如鹤振翎。 有金铃叮铃奏响,细小而清脆,那些金铃缀在她的发丝、手腕和脚腕上,鼓声铃声随着舞步络绎不绝,节奏渐至激烈,她旋身扭腰,绯红的裙摆艳丽盛开,如花绽放。 蓦然间,鼓声停歇,无声胜过有声,台下宾客们如痴如醉。直到最后一丝铃音也在舞者发丝间止息,杜荀才回过神来。 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了台下,旁边老鸨正赔笑,他转头,正打算说什么,厅堂里无声无息的一瞬间,多年拼杀练出的直觉忽地让他背后汗毛倒竖,有杀气!他的手刹那间按在了自己腰间的刀柄上,但他的紫金刀甚至没能出鞘。 杜荀背后没长眼睛,因此他没看到,台上层层朱红的薄纱忽然间被一刀两断,旖旎的轻纱轻不可闻地坠落,细微的铃声中,刚刚结束一舞的红衣美人闪身而出,灯光下面容绝丽如春。 一把出鞘的短刀早已握在她手中,她逼近了猎物,台下其他人只感觉眼前一花,一道刀光已经闪过,快捷无伦,如电如光。 杜荀甚至没感到痛,他的手还按着刀。 突然冲天飞起的时候,他才恍惚意识到,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血战,这次终究是自己输了。 他的头颅砸在了地上,金铃声又起,一只洁白柔美的手轻轻提起他的头发,举到面前,血还在继续往下滴,死人僵硬的表情映着她妩媚娇艳的脸,让人心底一寒。 水墨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施施然地端详片刻,台下的尖叫惊呼声此起彼伏地传来,宾客们纷纷作鸟兽散,她全不在意。 看了半晌,她勾起嘴角,自言自语一样开口,“这还是我杀的第一个人呢,他的实力好差,我只是好好给大家跳了场舞,他居然就放松警惕了。师父,你觉得我这次怎么样呀?” 宾客们都被吓跑了,姑娘们和老鸨也都找地方躲了起来,大厅里只站着水墨一个人,忽然间,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语调冷淡,“他的实力不在你之下,你只是占了背后偷袭的便宜,正面交锋你未必能杀他。”他顿了顿,又说,“但你出刀狠辣,一击必杀,确实很适合做刺客。” 水墨听到这番夸奖,把人头随手一丢,转过身对着他的方向嘻嘻一笑,“都是师父教得好,一点都没藏私。” 她走过去,一身黑衣冷厉的傅红雪正坐在一张毫不起眼的小桌后,水墨无比自然地坐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顺手拨弄了一下发梢的小金铃,“对啦,傅红雪,你是不是和这个姓杜的倒霉鬼有仇呀,南方用刀的人也有不少,为什么偏要我杀他练手呢?” 傅红雪摇了摇头,“我和他没仇,让你杀他,只是因为他该杀。” “好吧,这也不重要,反正他已经死了。”水墨无所谓地耸耸肩。 她的舞裙轻薄而贴身,从肩到小腹,裸着大片雪白肌肤,傅红雪看了她一眼,忽然问,“你冷不冷?” 水墨看着他轻笑,“不冷呀,你忘了,我可是从小练功,有功力护体,寒暑不侵的。”她的眸光温柔明亮,看得傅红雪有些狼狈。 见他又把头偏过去了,水墨却起了狭促的心思,她故意道,“师父,今晚的舞我可是跟着那个jiejie练了好久呢,有你在台下看,我才这么用心,你说,我跳得好看吗?” 每当她这么说话的时候,傅红雪就知道大事不妙。于是他紧闭嘴巴,手在桌下握着刀,一动也不动。 “哼,你不说话,我可当你默认了。”水墨一抬下巴,从桌上跳了下来,随意地张开双臂,轻盈地转了一圈,手臂上的火绸飘飘展开,“这身裙子可真美,可惜我刚刚穿着它杀过人,有血腥气,唉。”她遗憾地叹道。 傅红雪抬头看她,除了血腥味,他还嗅到了混在她发丝上的香粉味道,他分辨得出,是茉莉和玫瑰。 “你在这等等我,我要去换身衣服,今天可是上元节,怎么能不去看元宵灯会呢,等会我们就一起去吧!”水墨兴奋地说,她有时候像小孩子那样天真容易激动,有时候又格外冷血无情,像个典型的魔头妖女。 说完她就一溜烟跑了。 傅红雪默默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她真是既可怕又可爱,让人头疼,也让人开心。他心里这么想着,嘴角下意识地微微一笑,很温柔。 从水墨拜他为师至今,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 一开始傅红雪虽然答应教她,心里却觉得她未必能坚持,也未必有足够天赋,没想到水墨的根骨悟性都是上佳,而且丝毫不怕吃苦受累,狠戾决绝,说到做到,兼之本就有内功底子,学起刀来一日千里,进步飞快,是个出色的弟子传人。 而最近,连傅红雪都觉得,用刀的技法她已然纯熟,所以转而教她一些暗器和下毒的偏门手段,以防江湖叵测。现在她要是想继续增长实力,就该自己去独自闯荡历练,靠从大大小小的实战中体悟生死一线的感觉,来突破自我的极限。 傅红雪沉思着,有些路,终究只能一个人走,也许他也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 一只雪白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傅红雪本能地一把抓住,“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水墨清越的笑声在背后响起,见他抓住自己了也没挣扎,倒是傅红雪尴尬地赶紧松开手。 水墨不以为意,换了衣服她还是一袭红色,灼灼如桃花,她仿佛就是特别偏爱红色,而刀正藏在袖子里。身上缀的那些小铃铛则全不见了,头发里的香粉也几乎被抖了个干净,只有靠的很近,才能继续闻到那玫瑰混合茉莉的幽香。 她一把拉起傅红雪的手,拽着他往门外跑去,“走啦走啦!快去看灯,现在可正热闹呢!” 傅红雪顺从地被她拉着,街上正值宝马香车,鱼龙舞动,他跟着她,一头撞入千百树花灯的洪流。水墨看得高兴,时不时回头大呼小叫,她的笑那么明艳,眼睛亮如星子。上元灯火那么辉煌,可傅红雪不知为何,眼中只看到了那个一身红衣如火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