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年关,各行各业都在争分夺秒地给工作进行收尾和制定来年规划,不知是否因为今年格外寒冷的缘故,就连医院里的病患也比往年这个时候要多上许多。

    黎深不是连着几台大手术,就是全国各地参加研讨交流会,你也因为年终考核和培训而与黎深的作息完美岔开,算一算日子,你与黎深竟然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

    通话记录中黎医生一栏的时间还停留在上月中旬,短信时间也是三天前的,你在屏幕上轻轻点了几下 。最近都是黎深抽空才能给你发一两条信息,黎深那么忙,还是不要影响他工作比较好,你忍住酸涩把好不容易打出来的文字慢慢删除,可总觉得心里像缺了一块,空落落的。

    “干嘛呢,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和你家那位闹别扭了?”同事从背后探过脑袋,半开玩笑道。

    你无奈的笑笑,怎么能算闹别扭呢,你跟他一直相处的很好,如果真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顶多是相思泛滥成灾罢了。

    “哪里愁眉苦脸,我这明明是辛苦了一年,对即将到来的聚会而满怀期待的表情,好了好了,我们快下去吧,别让司机等急了。”你矢口否认,连忙收起手机将话题绕开。

    今天是最后一次年会日,猎人们轮流值班,一部分参加年会,一部分留守总部以防突发情况。之前你已经值过班,而且明天是周末可以在家睡个懒觉,好好放松一下。

    这么想着原本低落的心情总算恢复几分,你打起精神挤出来一个算不上喜悦的笑容跟在同事们身后。

    年会进行得如火如荼,就连平时不苟一笑的上司也放开架子与大家打成一片,饱受奴隶之苦的猎人们都趁这个机会上去灌酒,红的白的啤的一片眼花缭乱。你匆匆参加完抽奖环节便找了个隐蔽角落吃东西,以免遭受池鱼之殃,可不管你再怎么拉低存在感,还是被人逮住了。

    原来是进行到游戏环节,部门所有人都要参与,很不幸你们惨遭败北。

    楠姐凑到你耳边轻声说:“放心,是对了可乐的红酒。”

    看着面前一杯杯的红色液体,你的头皮一阵麻,但这种场合又不能推脱,只好硬着头皮灌下去,你的酒量本来就一般,就算对过饮料也禁不起如此大的份量,果然没等多久就觉得脸颊发烫头脑迷蒙了。

    活动还在继续,不知等了多久,好像有人将你扶起,然后一路走到酒店楼下。

    就算是外头的冷风也没能令你的头脑完全清醒,意识模糊中你听到有人在叽叽喳喳的说话。

    一个同事问:“你们谁知道她家在哪,帮忙送回去……”

    “没听她提起过呀,我家有空房,实在不行去我家睡一晚。”

    有人提醒道:“看看她手机,给她男朋友拨个电话来接一下吧。”

    这时,手机铃声忽然从包包里响起,可你实在懒得去接,此时此刻你只想马上找张床睡觉。

    身侧的包传来翻动的感觉,是同事接起电话。

    她的声音很雀跃,像是终于找到问题的解决方案:“喂,你好。”

    “你是谁?”

    电话里的男声略显沉闷,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热情:“黎医生对吗,我是她同事,她喝醉了,你知道她家地址在哪吗?”

    “嗯,知道。你们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接她。”

    “好好好,那太好了,我们在……”

    不出二十分钟,一辆汽车停在你们面前。身穿灰色风衣的男人面色有些急促,一双好看的浓眉紧紧皱在一块,似乎心情不佳。

    扶着你的同事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大半夜的喊人家过来帮忙确实不太好,只能赔笑着道:“黎医生,真是麻烦你了,”

    “嗯,谢谢你们。”男人点点头,轻手轻脚地将你带进怀里 ,瞬时一股清冷的药水味传进鼻腔,味道很淡,但能闻出是熟悉的气息,你哼唧几声,又往身边人的怀里蹭了蹭。

    男人将你送到后座躺下,又脱掉风衣盖在你的身上,仔细为为你掖好衣角。

    脸颊边传来手指冰冷的触感,凉凉的很舒服,正好给酒精灼烧的身体降温,你朝着那个方向贴过去,舒服地叹息:“唔……好凉……”

    “真不让人省心。”

    回到驾驶座正要关上车门时,男人感觉自己的额角在不停跳动,因为他听见后方传来的谈话声。

    “这样能行吗?要不还是联系下他男朋友吧……”

    “她手机有密码,怎么联系呀。没事的,黎医生是她的主治医生,靠谱的很。”

    “……”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面不改色的模样,直到将你送回家。

    身体被腾空抱起,你觉得世界在不停摇晃,但供你休憩的怀抱却格外舒适,你知道的,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收留你的一席之地,你凭着以往的感觉朝他的颈窝中蹭去,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被风吹得有点凉,有丝丝消毒水味,但你格外喜欢这种肌肤相贴的触感。

    你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猫儿般,在主人怀里闹腾。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你的神识短暂清醒,你睁开眼,映入脸帘的是那张你日思夜想的熟悉轮廓。

    你惊讶地问:“是你?黎深?”

    男人低下头,与你眼神交汇,空气陡然冷了几度,你看到他往日波澜不惊的眼眸中正蕴藏着波涛汹涌。

    “怎么?你以为是谁?”

    “你下班了吗……”黎深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医院工作吗,或者全世界各地跑,所以刚刚熟悉的感觉不是在梦里。

    黎深没有回答你的问题,而是反问:“所以你毫无防备的在我身上蹭来蹭去,是把我当成了谁?”

    “唔……什么把你当成谁?”你的头仍然昏昏沉沉的,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