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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夫人面带微笑地倚在榻上把玩小金刀。另一边,在摄政王府翘首盼着王爷回府的高远,眼看日落西山,他们家摄王爷还是没有回府。夭寿哦,八成又是宿在了紫金胡同。王爷之前还克制些,不过是下半月的时候去光顾,眼下倒好,一个月有三十天都在小娘子那里吃住。高远十分不解,以前就算了,如今小娘子已怀有身孕,王爷即便是去了也只能干瞪眼,有甚意思!如果被赵允承知道高远的想法,他定会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高远,为何不是嘲笑呢?因为无知不是高远的错,高远只是没有被疼过。半个月,转眼即逝。扣除来回洛阳的数日,再扣除趴趴走到处处理国事的数日,摄政王深觉自己还没忙活明白,时间便没了。这十天八天都宿在沈府,都快跟秦三娘处出感情了。再怎么说,秦三娘还怀着他的孩子。是以十五这日晌午,赵允承提前下衙,回来尽丈夫责任,陪着秦三娘待了一下午,然后寻个由头出去,说自己晚些回来,或者有可能不回来。秦嫀面露担心:“夫君去哪?出公差吗?”他们的职务太危险了,叫人不得不担心。赵允承心想,蠢秦三娘替本王找了理由,本王乐得轻松:“嗯,要去办案,不知何时回来,你自己早些安寝。”“那你在外头要小心,遇事千万别自己傻冲。”秦嫀执起郎君的手,万般严肃地叮嘱:“家里还有我和孩子等着你呢,要是你有个差池,你想想我们孤儿寡母的,没有你怎么行?”赵允承心中戚戚然,这么一说他如何敢死。啧,女人和孩子果然是男人的软肋,他早就知晓不应该沾染,偏秦三娘诱他入局,如今好了,已脱不开身——“嗯,我会回来的。”赵允承敷衍了一句,转身坚定地出门,他怕自己走迟两步,会听到那秦三娘无理取闹,让他别去。赵允承坚定地出了沈府,一气回到摄政王去。这王府已经冷清了许久,廊下的柱脚都快长蘑菇了。抬眸瞥见高远的幽怨样,赵允承自是知晓这个老货在想些什么:“咳,那女郎怀孕了,硬是拽着我多待两天,于情于理,你说我能拒绝吗?”这倒也是!高远一想到王爷即将拥有小世子,脸上登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像极了一朵盛开菊花:“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他又道:“王爷什么时候将夫人和小主子接回来?”方才也跟着在笑的赵允承,立刻收敛了笑容,翻脸无情道:“我自有主张,你莫要多问。好了,你下去罢。”挥退高远,赵允承入了书房给白衣写信。这个月的信定不能像上个月那般硬刚,因为他眼下投鼠忌器,已经有了软肋,对付白衣只能怀柔……个屁。“你这个贪生怕死小人伪君子,少拿自刎谢罪来威胁本王!你死了秦三娘怎么办?她眼下怀了你的孩子……”黑衣写道,这是黑衣的阴谋,让白衣认为孩子是他的,这样白衣便不会轻举妄动。黑衣继续写:“你一走半个月毫无音讯,长此以往,你以为那女郎不会怀疑?万一她知晓你我的秘密,你觉得我会手软?”不,白衣知晓他不会手软,看到这里肯定惧怕。“本王百忙之中抽空上你沈府的门,别无他意。”只不过你的妻子豪放热情,每每对本王动手动脚,这可不能怪谁,摄政王走笔龙蛇:“你若是识相的话,就休要再与本王叫板,而我也承诺不会对你的妻儿下手。”甚至还会照顾照顾他们。花了些笔墨说罢此事,黑衣开始交代其他事务,首先:“我在大理寺给你挂了个职,以后莫要再用国子监扯谎。”实际上他刚刚发作了一波国子监,现在国子监见了他都怕。写着写着,黑衣眼神冷飕飕:“下次再让我知晓你偷扔我置办的东西,哼,你做的破灯也别想安然无恙。”诸如此类,一一详尽写上。真应了白衣对他的评价,斤斤计较,心胸狭隘。深夜,外头的月亮又大又圆,月华照进王爷的卧房。混账黑衣,今日怎么破天荒地乖乖睡觉,把烛火熄了,害他起来还要自己点灯。灯火亮起,照出一道清隽儒雅的身影。白衣醒来的第一件事,揉揉有些胀痛的太阳xue,然后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润好似几百年没有饮水一般干涩的嗓子。做完这些,白衣这才把信拿过来。不知上半个月黑衣又做了什么?白衣打开信之前,心中是沉甸甸的,如果打开信第一句黑衣在骂他,那么他便能松一口气。因为按照黑衣的脾气,那说明黑衣没有做坏事。“……”白衣闭了闭眼睛,鼓起勇气一把展开信纸,瞥见开头第一句写着贪生怕死小人伪君子。刚才还满心忐忑的郎君,轻松地抖了抖信纸,他可以了。当白衣看到黑衣说小娘子怀了他的孩子,叫他不要再不识相地以死胁迫,白衣皮笑rou不笑地冷嗤一声,别以为他没有从字里行间瞧出来,黑衣他自己怕是在乎这个孩子得很呢!说定还觉得这个孩子就是他自己的!强调‘秦三娘怀了你的孩子’只不过是阴谋,想叫他投鼠忌器,乖乖听话。白衣虽然怀疑过孩子是黑衣的,但也仅仅是怀疑,若论谁的赢面大,那还用说吗?自然是天天陪在小娘子身边的他。今夜这沓信,总结起来就一句话:那个臭不要脸的黑衣他要当第三者。哪怕小娘子并不知晓他的存在,哪怕他没姓名,哪怕他得到的垂怜只是建立在小娘子和别人的情谊之上。白衣阴着脸,心道,您这么卑微难道自己不觉得恶心吗?旁的东西,但凡黑衣流露出想要跟他争抢的意思,他都会毫不留恋,拱手相让,因为他天生拥有一副不争不抢的性子。但黑衣竟然要分享他的妻儿,他就很不悦。然而两人一体,黑衣死他也会死,在没有更好的法子杜绝的情况下,他除了忍黑衣,还真束手无策!烧了信,不,白衣心中一动,也不知道是如何想的,就把这个月的信留了下来。黑字白纸,写得明明白白。当然了,白衣希望这份‘罪证’永远别用上。想起黑衣交代,对方今晚扯谎去办案,会晚点回去,叫他如果子时看见信,无事便速速回沈府,以免小娘子多想。白衣愤然:“……”自己的妻子被别人关心的感觉真不好。沈府那边,秦嫀果然忧心出去办案的郎君,在榻上翻来覆去久久还未入眠。子时中,郎君才匆匆回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