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8 莉莉猫猫请和好

    伴随着时钟里布谷鸟的最后一声啼叫，莉莉结束了她在IRC第一个学期的所有课程。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她既没有感到如释重负的轻松，也没有感到考试在即的紧张，更没有感到时间飞逝的怅然。在所有感觉之中，她唯一清晰感受到的只有自由。那意味着她可以随意支配自己的时间了。

    她回到寝室，对照着考试安排画了一张简略的日程表。一笔一笔画格子的时候，莉莉还在咀嚼这个词——“自由”。她觉得这个词的发音听起来都比别的词要美妙一些。然后，她开始想自己要怎么回家、以及在回家之前要做些什么。不出意外的话，考试结束她就能回家去了，就算待得再晚些，也绝不会迟过平安夜。所以，在那之前……

    她要准备好给瑟奇加的圣诞节礼物，在离校前当面交给他。虽说是早了一些，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她既不可能在学校里过圣诞，又没办法通过其他方式将礼物送达。因此，也就只好在不那么合时宜的日子把礼物送出去了。至于具体要送些什么，莉莉已经有了模糊的构思。现在距离放假还有不到两周时间，每天拿出一两个小时做工的话，完成它的主体部分应当不是问题。鉴于这是一份拥有可持续发展潜力的圣诞节礼物，哪怕最后交出去的只是半成品莉莉也没有压力。反正，在未来的日子里，她总有时间不断更新完善，直到它再也无从下笔为止。

    规划好剩下的时间要做些什么之后，莉莉便有条不紊地开始复习了。自己一个人住做什么都无所顾忌，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背书而不必担心打扰同学，因此莉莉在复习像魔法通史这样的纯理论课时都不怎么出门，只在需要查阅资料的时候才往图书馆去。也说不好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奇妙的缘分，就在这非常有限的几次图书馆之行中，她竟然屡屡碰见那只舞会上陷她于窘境的猫。肥猫俨然已经忘记那天的不义之举，竟然厚颜无耻地腆着脸过来找莉莉。它的尾巴翘得很高，走两步叫三声，吸引了好多女生回头。要是以往她绝无可能禁住诱惑，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小心眼的莉莉迁怒于肥猫，愣是没有搭理它目视前方走远了，徒留猫在后面喵喵直叫。直到第四天，看在猫还是锲而不舍地过来蹭她腿的份上，她才勉强蹲下来挠挠猫下巴跟它和好。

    考完魔法通史的那一天，莉莉收到了来自家乡的书信。是家里的几个朋友寄来的，主要问她什么时候回家、以及假期要不要一起出去旅行。莉莉在清点过自己的积蓄后马上写了封回信约定时间，之后复习的时候都在想自己几日之后会在哪里畅玩。她24小时全天候待命的免费家教瑟奇加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莉莉频发的灵魂出窍，在她短时间内第三次走神之后，他终于忍不住皱眉问：“怎么了吗，莉莉？你看起来很高兴。”她这才回过神来老实又笼统地回答：“快要放假了嘛。”

    “……”他顿了片刻后才说，“是这样啊。”

    莉莉察觉出他的情绪在这句话之后发生了几不可察的变化。他开始变得……心不在焉。那个注意力更为集中的人反倒变成了她。她不是不知道放假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瑟奇加将一个人在学校度过平安夜、圣诞节以及新年前夕。他可以出去，可他又能去哪呢？

    所有的这些她都心知肚明，但是她……没有办法舍弃这个短暂逃离此地的机会。想要回家不是因为有多想家，而是因为她想离开，仅此而已。在帝都上学像完成一项人生任务，现在，到了那个该停下来喘口气的节点了。

    希望他会喜欢我的礼物。最后，她只是在心里这样默默地想。

    在枯燥相似却充实的日子里，莉莉又陆续考完了几门必修课。最后，剩下的就只有魔法格斗与防御以及魔药学的考试了。很明显，她没法在寝室里复习这两门课，于是莉莉便也过了几天早出（如果十点半出门还能称之为早的话）晚归去实验室和训练场的日子。晚上，从实训塔楼走出来的她自然而然地望见天上的月亮，这才发觉月圆夜即将来临。

    如果不是要考试的话，莉莉是愿意在月圆以及月圆之后的夜晚陪伴瑟奇加的。即便那意味着她会很晚才睡也无妨。只是现在自然另当别论，她分得清孰轻孰重，才不会在这种关头放弃看书跟他厮混在一起呢。

    “我要复习哦，”她很严肃地告诉他，“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这还是近段时间以来她第一次在晚上来禁书阁。在此之前的夜晚她都在宿舍里偷偷做手工活儿，没有工夫陪伴留守雄龙。不过瑟奇加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莉莉最近忙于学习，只有用得上的时候才能想起他来。她偶尔会在下午时分过来问一些课本上无解的问题，譬如某个名词的释义、某种魔药的调配技巧抑或某类魔兽的生活习性，瑟奇加都不用问，只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她上课的时候必然又神游物外了。还好他现在对这些东西还有印象，不然莉莉的考试要怎么办呢？

    “我知道，莉莉。”他低声回答，“我不会打扰你的。”

    他真的好乖啊……莉莉悄悄看了他一眼，又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就算和她并肩坐在一起的时候他看起来也是很大的一只……却总是很听她的话、无条件地顺从她。好像家养的大狗狗噢……还有点像森林里安静驯顺、会给人引路的那种公鹿。她模糊地察觉到一种奇异的矛盾感，就好像看见一头坐于脆弱丝线后的雄狮。它当然可以毫不费力地挣断那根线，但它永远也不会那样做，因为是它主动选择了服从。

    ‘或许我已经拥有了它。’

    就在这个时刻，这个念头突然闯入她脑海。

    拥有了一只只听命于她、但是对其他人也不会太粗暴的……温柔的巨兽。

    ——

    深切意识到我是那种不仅会为醋包饺子还会为了展示中意的餐具把四个饺子分两盘盛的人

    又及，在小心眼的作者笔下就连猫也要火葬场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