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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说,就只顾着吃。和他之前三杆子打不出来个屁的时候一样。“你认识何凯华父母?”陈烟桥神色复杂地抿了抿嘴。“老两口都是好人,一辈子都古道热肠,你别怪他们。他们确实出于某些原因,抗拒上门询问、访谈之类的,你今天是想访谈吧?”他后面看她的那个眼神,像是在责怪倪芝多管闲事,不仅访谈他,还再去打扰老人。倪芝现在还鼻子堵着,头重脚轻,满腔委屈。但今天陈烟桥救她脱困,吃人嘴短,倪芝只吞了委屈和隐隐的怒意,问了症结所在。“是因为记者采访吗?我看过何凯华家里的资料。”陈烟桥冷哼一声,语气里全是不屑,“真他妈的逼养的记者。”他挑着眉看她,“你知道多少?”倪芝大概把知道的同他讲了讲,陈烟桥笑得讽刺,“了解得这么详细,你们是不是都以打探别人苦痛事儿为乐?还是能从中获取利益?”倪芝愣住了。她想辩驳,自己分文不获,却说不了口,她当了师姐的助手,是有报酬的。所谓人争一口气,报酬不要也得开口。然而他已经收敛了些许怒意,“那时候有个记者上门采访,本来是烈士,好人好事。何家二老也愿意跟人说,说到激动了,何叔说要抚恤金有何用,儿子都没了。记者为了博人眼球,写成烈士家属不愿要抚恤金。”倪芝问:“结果呢?”“结果是铁路局看见了报道,不发抚恤金了。”倪芝语气也有些怒意,“这是烈士该得的,凭什么不发?不能去反映问题么?”陈烟桥哼了一声,“去了,又被铁路局请的记者报道,说烈士家属不满抚恤金大闹。那话说得难听,类似于卖儿子命换钱。二老气得干脆啥也不说了,怕坏了儿子英名。”倪芝对何凯华父母再生不出一丝一毫怨气,“那个男的是怎么回事?”“他?来占便宜的,远房亲戚,二流子没工作,来骗养老钱。何叔以前赶过他一次,他回了老家就闹自杀,说舍不得姑姑姑父。二老就给蒙住了。”倪芝难以想象,还有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陈烟桥说完又拿起筷子吃面。她心不在焉地拿起筷子,吃得食不知味。拨弄了好几筷头,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会知道?”陈烟桥大概是觉得耽误他吃面了。用筷子敲了敲自己碗边儿示意她,“吃完再说。”他一碗面见底时候,干脆捧了大碗,喝了几口汤才放下。等倪芝放下筷子,他才掏出烟点上。倪芝在对面冲他伸了手,“给我一根儿。”与上次不同,陈烟桥还是把打火机和烟盒一起扔给她了。陈烟桥说:“这儿,原本是何凯华的房子。跟二老住上下,后来卖给我了。”倪芝奇怪:“他们怎么舍得?不当留个念想?”“他们当年,是买断工龄的。养老金少,后来那年李姨生病,干脆就卖给我了。”陈烟桥有许多话没说,二老确实是舍不得房子,哪怕这是九十年代的老房子,也有儿子生活过的气息。他刚开始的半年里,就在火锅店里搭张床凑合睡。后来宽裕点儿,也没找着合适的屋子,二老从火锅店里刘婶儿那听说了他的事儿,主动低价租了屋子给他。硬说何凯华要是在,也愿意让他住的。他承人恩惠,时常照顾。亏了何叔的大嗓门儿,今天听见三楼有动静,他以为有人寻衅滋事,正要上去照看一二。又听见楼下有人叫喊,原来是她跟个落汤鸡一样站在那儿。他是认出来她的手包模样。倪芝果然又问他,“那你怎么知道我被泼了水?”他上来时候,手里就拿着干燥的浴巾。陈烟桥解释道,“我听见楼下有人叫唤。”倪芝不记得自己曾叫过,但想来那时被泼了水,下意识的反应罢了。“谢谢了。”“没什么,把药吃了吧。”倪芝吃完饭已经坐在沙发上往后靠着了,陈烟桥从茶几上拿起药给她扔沙发上,“纸杯在茶几下,热水也在旁边。”他说完,嘴里还叼着烟,把两个碗一同端走了。从厨房出来,又把大门打开,作势要出去。倪芝喊住他,“你去哪儿?”陈烟桥把烟屁股往门口垃圾桶里扔,“俩老人肯定惦着你,心里难受,我去交个差。”倪芝在他出门之前问了句:“你帮我就是因为这个?”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门还是咣得一声关了。没有回应。第13章手打虾滑陈烟桥上楼的时候,何旭来不知道是不是躲事儿出去了。何旭来为了房子和钱,显示他自己“孝顺懂事”,不止一次干这种事,只不过这么过分的还是头一回。何叔他们正在吃饺子,见陈烟桥来了,让他一起吃。李婶儿又去给他盛饺子汤。等他回自己屋里时候,发现倪芝已经歪倒在他家硬沙发上睡着了。脸还红扑扑的。陈烟桥把药翻过来看了看。不良反应:嗜睡、轻度头晕、乏力等。他还是翻墙捣柜找了支温度计出来。喊了她两声不醒,陈烟桥用指关节重重地敲了敲茶几。“醒醒。”倪芝这才双眼迷离地看他,“我是不是该走了?”陈烟桥把温度计递给她,“你先量个体温。”她把体温计往衣服里一塞,又歪歪斜斜地倒下去。过一会儿陈烟桥用同样方法把她叫醒。看了眼,37.2,顶多有点低烧。眼见倪芝眼皮子又要合上,他又在茶几上猛敲几下。陈烟桥皱着眉,“进去睡。”倪芝勉强撑起来坐着,“哪里?”陈烟桥给她一指,她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好在走过去时候步子还挺稳。待她进去,他站门口看了一眼,倒是知道自己把被子裹上。替她关门之前往桌子底下看了一眼,关门的手就停住了。倪芝刚躺下,睡得还不沉,眼皮子眯着感觉房间里有光影晃动,还有响动。撑开眼皮看了一眼,发现陈烟桥正蹲在床前往床下看,他的发顶几乎和床沿一般高,距离倪芝极近,蓬松的发看着又粗糙又扎手。倪芝迷迷糊糊中,鬼使神差地探了手。下一秒,陈烟桥就察觉到了,目光犀利地看着她。他质问,“你干什么?”倪芝被瞪得清醒了点儿,反问他,“你趴这儿干嘛呢?”陈烟桥语气里有一丝焦急,“蓬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