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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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霖+17he,全文1w+。 爱随风起,风止不散。故事是假的,他们的爱是真的。 我果然还是适合写这种be感和矫揉造作无病呻吟的东西,找回自我了,写的很带劲,是祺霖he但私心把tag都打了。 非常现实,介意慎。 “选择有两个,你solo出道和跟贺峻霖组合出道。” “我solo出道。” “这么快就决定了?” “嗯,您之前不是说了吗,他...” 到此为止,后面的话贺峻霖一个字都没有再听进去,他把手从门把上抬起来,无措的往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开的脚步像逃,匆忙又磕绊。 马嘉祺找到贺峻霖的时候对方正坐在道具间的小沙发上,腿弯起来被他细细的胳膊圈住,下巴搭在膝盖,眼神空落落的盯着屋子里堆满各种物件的角落,他那么小那么瘦的一团,漂亮的桃花眼湿润透亮,眼尾荡开一圈淡红,让马嘉祺瞬间心脏都跟着他发抖,要碎裂开一般闷痛,没理由的。 他小心翼翼的靠过去,蹲在贺峻霖面前手足无措的找东西给他擦眼泪,好像比第一次见面还要紧张。 “贺儿。” 他没有找到纸巾,又舍不得贺峻霖哭,放轻嗓音叫了他一声,张开手臂想要给他一个拥抱,却并没有得到贺峻霖的回应。他的小朋友捂住自己的脸,明明肩膀抖的像断翅的蝴蝶、泪水顺着指缝往下落还要逞强,维护被撕扯出裂缝的尊严和面子。 马嘉祺难以抵抗他清冷的破碎感,伸手把贺峻霖搂进怀里抱的很紧,用力到恨不得将他瘦小的身体融入骨血的程度。 他知道贺峻霖需要,贺峻霖一定需要他的爱,不论这份感情是否被冠以趁虚而入的低劣名号。 “马嘉祺...呜、马哥...”摘掉彻底粉碎的面具,贺峻霖把头埋在马嘉祺脖颈哭的抽噎,“他不要我,他不要我...马嘉祺...” “我要你。” 我一定要你,永远选择你。马嘉祺在心里补足剩下的话。 贺峻霖其实无意跟敖子逸划清界线,但听到那些话的他实在找不出合适的情绪来面对。他承认现在的他确实太小了,和敖子逸说的一样,他不会伪装,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也只是人前照例和谁都玩闹的开心,人后却不自然的躲避敖子逸的视线和靠近,明显到刘耀文都觉得不对劲。 幺儿凑过来,眼里都是担心,问他是不是不高兴。贺峻霖对他笑笑,捏住弟弟柔软的脸颊揉来揉去的欺负小孩,说没有不高兴,就是有点累,看到耀文就不累了。 那是他头一回对刘耀文说谎,头一回戴上虚伪的面具,却是对着最单纯无辜的幺儿。贺峻霖觉得自己很过分,又没什么办法,这可能就是长大,对谁都说不出真心话。 “等会,贺峻霖你过来。” 被敖子逸抓住的时候贺峻霖正打算跟丁程鑫下楼买饮料,敖子逸对丁程鑫打了个招呼后者就自己去了,走之前还笑着问贺峻霖不会是干什么坏事了吧?他有苦说不出,只能打哈哈的对丁程鑫摆摆手,一路被敖子逸连拉带拽的拖进没人的训练室。 “你最近怎么了。” “没事啊,不是要准备舞台吗,有点累而已。” “跟我还装是吧?你胆子肥了还是欠揍了?” 敖子逸听完贺峻霖的解释就把手抬起来作势要打,贺峻霖无端觉得委屈,盯着敖子逸那副皱着眉真生气的样子就更难过,眼睛一眨就落下泪来,把敖子逸吓了一跳,慌了神的拿手给他擦脸。他摇着头抗拒,又舍不得这样体贴的触碰,站在爱与恨的交界点摇摇欲坠,最后把自己埋进敖子逸怀里,手紧紧拽着哥哥后背的衣服不放。 “不是,你别碰瓷啊,我都还没骂你也没打你好吧,贺峻霖?” “呜……哥…” “干嘛啊?” “呜…” “…好啦。”敖子逸回抱住贺峻霖,搭在他后背的手一下一下轻拍安抚的举动温柔的像一阵风,“压力太大了?还是遭欺负了,跟哥说,我帮你教训他。开玩笑,谁敢欺负我弟啊,是他飘了还是当我敖三爷拿不动刀了?别哭了,小屁孩,哥带你买章鱼烧去?哎哟喂你快别哭了,等会他们回来还以为我真打你了…等会儿你别用我衣服擦眼泪啊我告诉你,很贵的。” 敖子逸的声音听起来真实且鲜活,灌注直白的担忧和逗他笑的意思,贺峻霖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在哥哥咋呼的语气里笑出来。他故意把眼泪蹭在敖子逸衣服上,得到对方不带力气拍在头顶的一巴掌当作教训,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别哭了小屁孩,也别避着我,我也会难过的。” “嗯…知道了。” “那给哥哥笑一个呗?”?敖子逸在贺峻霖面前蹲下,“你永远是我弟,贺峻霖只能是我弟弟,最可爱的小孩,没人能欺负你。我们拉勾?” 贺峻霖愣了一下,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去看敖子逸,他单膝跪地脸上带笑的哥哥像繁星,像阳光,像一切美好事物聚合在一起的小王子,却愿意为他单独盛放一场最绚烂的烟花。 “好。”他又开始落泪,却弯起唇角笑起来,“拉勾。” 但人会分开,就像烟花再亮眼也有谢幕的时分。其实贺峻霖对此早有预感,哪怕事发突然,没有半点征兆,上午大家还在一起热闹的亲密下午就收到了回家的机票,他也没有像宋亚轩和刘耀文那样哭红眼睛。太可怜了,像被抛弃的小狗和小狼崽,抓着他衣角说再抱一下,就抱一下。 他没有觉得两个小团子不好的意思,只是内心不允许自己哭,太丢人了。贺峻霖面上带笑,一一满足小哥哥和弟弟的要求,视线在小伙伴们之间转了一圈。 敖子逸不在,马嘉祺也不见踪影。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面了呢,居然还缺席,不过算了,他想,反正以后再难见到了,多这一面少这一面又有什么区别。 登机之前贺峻霖走得很慢,他对一路护送的粉丝挥手,弯腰对他们鞠了个躬,诚心诚意的感谢陪伴,留恋的看了一眼这个城市,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也不能停顿,唯恐下一秒就回头。他终于加快步伐通过对接廊桥,也终于确认这就是成长的代价,或者说… 分别本来就是成长的常态,而他又有什么能力和命运做无谓的抗争。 只不过到真正要走的时候还是觉得怅然若失,真的就这么走了吗?这段时光里他好像什么都没抓住、什么都没留下、什么都没做到,和做一场梦没有区别,甚至比梦还虚幻。 贺峻霖把耳机里的音乐关掉,在飞机起飞前的最后时刻收到来自马嘉祺的信息,他愣了一下,马嘉祺给他发了两段语音,每个都只有短短数秒。 “贺儿,小贺儿,你别哭,我最怕你哭了。” “相信我,我们一定会一起出道。” 细腻温柔的声音充满坚定,贺峻霖不知道马嘉祺哪来那么偏执的自信,明明很快就会被宣布跟丁程鑫、姚景元和那两个小爱哭鬼成团出道了,却还这么笃定,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听见“你别哭“三个字之后迅速湿了眼眶,像避不过的生理反应。 狡猾。 马嘉祺是狡猾的哥哥,轻易击溃他脆弱的防线勾出最深层的不安和恐惧,再用承诺和誓言安抚。而敖子逸…敖子逸,即将solo出道的敖子逸,他最喜欢的人,却没有给他回应,那个微信置顶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前些天敖子逸给他发的看起来很不聪明的土味视频,贺峻霖回过去一个表情包,然后就再没有然后。 就像他们两人不会再交错的未来。 他惶然觉得好笑,到头来就是他一厢情愿把敖子逸当成依赖和寄托,飞蛾扑火一样粘着贴着,非要像这样被灼伤才知道痛了,却还是不懂躲避,改不掉想念。 滥俗的剧本。 接到要他回去的电话的时候贺峻霖真的觉得对方是骗子,一度想要放段大悲咒给对面听听让他不要再打来,却还是保持着发愣的表情拿着手机把话全部听完,被一个又一个荒诞的事实敲的头脑发昏。 TYT解散了?要重新选人成团出道?七个人里选五个?成员暂时不告诉他等他到了自己看?开什么玩笑?他早就以为再也接触不到那个舞台了,早就要放弃那个“成为别人的光”的乌托邦一样的梦想了。所谓梦想,在他拎着行李回家的那天就被覆盖上“只有梦里才能实现”的新定义了。 做梦一样。 真的像做梦一样。 “你可以考虑一下,大概六月中旬就要准备开拍了,还有几天时间,如果决定好了随时和我联系,最好早一点,我好给你订机票…” “不用考虑。”贺峻霖嗓音发颤,他装作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握着手机为自己抓紧来之不易的机会,“我去,什么时候都可以…我会去,谢谢您打电话给我。” 多廉价。 他这幅随叫随到、被抛弃就走的姿态和这一年的空档期一样廉价。 贺峻霖收拾好行李,久违的坐上飞往重庆的班机,突然觉得此时此刻开始一切都变的陌生,连一年前每天都来的公司也大变模样,电梯开门之后他甚至一时间没敢迈步进入十八楼,在拍摄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才犹豫着、小心翼翼的推开会议室的门。 他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他们大都是惊喜的,脸上藏不住的笑意那么温暖,贺峻霖却再一次迈不动步子,手松开冰凉的门把手,倒退数步直到后背贴在走廊墙面,心情复杂的要命。 没人告诉他敖子逸不会来,这也无所谓,本来就是他白日做梦,但也没人告诉他严浩翔会来。这是他年幼时最珍之重之的感情,同样也摔的最狠,碎一地的真情。 严浩翔…走的毫无声息的严浩翔,名字都改了,像是要和过去一刀两断的架势,不是出国了吗?为什么又回来? “小贺?” 工作人员大概是担心他不适应,拍拍他的肩问他还好吗。贺峻霖不想让别人为他费心,呼了口气笑着说没关系,就跟他们开个玩笑而已,然后重新推门进去,粘在丁程鑫旁边抱着他的胳膊亲昵的聊些重逢该聊的话题。 他承认自己任性,这个微妙的节点上他又在想敖子逸,同样头也不回的敖子逸,却把气撒给严浩翔,视线盯在对方身上缓慢地说看到了一个认不到的人。 “你不认识他吗?” 马嘉祺侧头过来问他,神情很温柔,有安抚的味道,一如既往是体贴细致的哥哥。贺峻霖低低回了句不认识,在听到他无理取闹的对象自我介绍后才缓慢的放松下来。 是严浩翔啊,不是别的名字,是严浩翔。 贺峻霖戴上口罩和耳机,跟在大部队后面和他们一起去机场,在车上被刘耀文缠着要坐一排,被难得一见有争什么的劲儿的马嘉祺赶到前面去了,宋亚轩又钻空子挤到后排来不走,丁程鑫想把他拎走都没来得及,闹腾得很。贺峻霖弯起眼睛笑,勾着宋亚轩肩膀去揉他的脸,恍惚间觉得好像什么都没变。 其实这一年里他和敖子逸也没断了联系,只不过谁也没提对方的近况,他们总是很默契,那些曾经共同拥有的东西、共同努力的目标就让它们埋在尘埃里好了。 贺峻霖真的没有多难过,他只是想问问敖子逸,所有事情都会有结局对吗?那为什么偏偏敖子逸没有给他一个结局。 沉默和逃避是悬在他头顶的利刃,摇摇晃晃,压得他要喘不过气。 “我选贺儿。” “…诶?” 被马嘉祺坚定选择的时候贺峻霖确实是没有想到,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马嘉祺身边的,回过神来就已经组好了队,队友还有严浩翔。他心情复杂,跟在马嘉祺后面走下舞台,一路像个小尾巴一样和他走进训练室。 “怎么了?” 马嘉祺把门关上,拉着贺峻霖在钢琴凳一起坐下,指尖落在黑白琴键的画面优雅的像艺术品。贺峻霖卡了壳,马嘉祺也没等他开口,自顾自开始弹琴,琴音轻快有节奏感,是贺峻霖2018年后半年最熟悉的旋律。 他的《破》。 “约好了要一起出道的,贺儿。” “马嘉祺,我…” “最近在变声期吧?”马嘉祺打断贺峻霖的话,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瓶饮料和一个小铁盒塞进贺峻霖手里,“会让嗓子舒服一点的。今天就先回去吧,明天我叫你起床。” 贺峻霖愣了一下,他对马嘉祺的温柔细心一直是知道的,但这样坚定的选择他、细节注意到他的变声期、还特意准备梨汁和润喉糖从国内带过来实在是… 夸张。 贺峻霖盯着马嘉祺的眼睛,这样的片段莫名其妙和记忆里某个节点重合,他突然觉得心口空荡的发涩,只好挤出笑意对马嘉祺说谢谢,说队长就是贴心,说那些活跃气氛的俏皮话,然后挥手说等会宿舍见就走出训练室,后背贴在墙面顺着往下滑,直到蹲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间一动不动。 疯了。 一定是疯了,贺峻霖想,不然他怎么会看着马嘉祺,脑子里想的却是敖子逸的脸,太…对不起马嘉祺,对不起敖子逸,也对不起自己。 成团夜的晚上贺峻霖哭了,没在舞台上,在后台漆黑一片的楼道,借上厕所的名义避开所有人,得到几分钟短暂的个人空间。 他真的很怕黑,缩在楼道角落借手机屏幕的光给自己安全感,一边哭一边点开微信置顶聊天框,偏执的给对面发语音问你看到了没有,你有没有在看我,我出道了,敖子逸,你有没有看到。 聊天框顶部那个备注A被对方正在输入中代替,却过了很久才给出回应。看到了。敖子逸回了简单的三个字,几秒后又发来一句,恭喜你,弟弟,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出道吧!!!下次我回重庆你得请客吃饭,说好了啊,哥记着呢,别想逃。 贺峻霖盯着一连串的感叹号咬紧下唇,指尖恶狠狠戳在屏幕上直接打语音电话过去,对面挂掉就继续打,他很少这么不懂收敛,只在敖子逸面前要比对别人都大胆很多,是敖子逸一手惯的,却不肯负责。 大概是实在没办法了,最终这通无止境的电话还是被敖子逸接通,他开口就是叹息,说贺峻霖,你干什么。 像烦透了。 “胆小鬼。” “……贺…” “胆小鬼!”贺峻霖毫不掩饰哭腔和颤抖,捏着手机一字一句的骂,“敖子逸,你连我的语音都不敢听电话也不敢接,还好意思说是我哥吗?我不会请你吃饭,也不会跟你见面,我们早没机会见面了,你明明知道,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 “我真的…真的…” 贺峻霖哽咽的顿了一下,敖子逸那边很安静,连呼吸声都听不清楚,他突然就不想说下去了,没意思,对他想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不做回应的敖子逸太没意思。他挂断电话把手抬高想发泄,又没骨气的收回来。 舍不得。 不是手机太贵舍不得,是内存不够的手机里存着的那些回忆舍不得。贺峻霖默默擦干眼泪调整状态,深吸口气低着头回队友都在的休息室,跟哥哥弟弟们闹在一起讨论晚上一定要吃点好的来庆祝。 我真的好想你,敖子逸。 他默默在心里补上这句话。 贺峻霖说到做到,虽然他并没有跟敖子逸说不要再联系了,但他就是再没有给敖子逸发过一条消息打过一个电话。 刚开始敖子逸可能是有想过要哄他的,分享来的视频都是逗人发笑,偶尔还给他发几张可爱小动物的照片,再后面就是敖子逸随手拍的风景或者剧组拍戏的场地。贺峻霖会看,但一视同仁一概不回,敖子逸慢慢也就不发了。 谁也不想自讨没趣,都一样的。 但贺峻霖没想到他们这么快会见面。 “敖…子逸?” 贺峻霖踏进训练室就注意到沙发上坐着的人,错愕、惊喜和委屈都在一瞬间翻涌成澎湃浪潮,把他好不容易堆起来的防备摧垮,一块砖都不剩。他大步靠近敖子逸,和对方触碰到的那一秒就红了眼眶,声音都是颤抖的。 太久了。 其实也就一年而已,他却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敖子逸那样想念,拼命压抑还是想念,再见到面就只剩下眼泪做情绪发泄的出口。他开始后悔要跟敖子逸吵架,明明他们从来没有冷战过,明明他还是这样喜欢敖子逸,喜欢的难以自愈。 敖子逸看过来的眼神有点发愣,手半抬在那里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好一会才跟严浩翔开起玩笑,说他们俩才是好久没见了,却一边跟严浩翔亲切握手一边小心翼翼的背过摄像机看贺峻霖,眼里的心疼明显的快溢出来,又克制的转移视线,在时代少年团其他几个成员都来了之后就没怎么看他了,只随贺峻霖坐在沙发扶手上和自己贴的很紧,八个人吵吵闹闹的说起玩笑话,每个人都开心,每个人都默契的对过去的一年避而不谈,像约好了。 贺峻霖的眼睛粘在敖子逸身上,从头到尾没有分给摄像机半个眼神,摄像机一关就拽紧敖子逸的衣服,怕人跑了似的。 他的哥哥瘦了,也长高了,贺峻霖想,敖子逸本来就是又高又瘦的样子,小时候总想着自己要再长高一点,起码要和敖子逸平视,现在他是长高了很多,却忘了敖子逸也没有停下成长的脚步。 他追不上,敖子逸也从来没想让他追上。 “你们要单独聊一会吗?” 马嘉祺这话是对着贺峻霖和敖子逸两个人说的,眼睛倒是只盯着贺峻霖。几个弟弟看起来都不太愿意走,被马嘉祺和丁程鑫一个一个拎出训练室,没课上的也被拉着一起去听。 训练室的门被轻轻带上,贺峻霖红着眼眶看敖子逸,视线直白的毫不掩饰。后者叹了口气,抬起手在贺峻霖脑袋上一顿揉,眼里有太多复杂情绪,挑挑拣拣最后剩出温柔和纵容,“干嘛啊,又哭,你什么时候变成爱哭鬼了,还是真不想看见我?你还欠我一顿饭呢,想好了没,请你哥吃什么?我…” “哥。” 贺峻霖打断敖子逸的话,上前一步把自己埋进他怀里,手臂紧紧圈着敖子逸的腰,把脸埋进他白色卫衣的领口,脸颊贴着他耳侧蹭了蹭,依赖又眷恋。敖子逸身体僵硬了片刻,然后回应的抱住贺峻霖,手按在他后颈抱的更深更紧。 “还是我请你吧,章鱼烧,吃吗?” 贺峻霖点点头,在敖子逸带笑的语气里觉得脸烧的慌,如此也不肯放手。这个冬天还没完全开始,触碰过敖子逸体温的他一定不会那么害怕寒冷了。贺峻霖放松的在敖子逸怀里闭上眼睛,他们真的很默契,就像此时此刻不需要任何人提出和解,他们的关系也会变回从前没有裂痕的样子。 但裂痕不会消失,无论用什么缝补填满,它都会越来越深。 早烂到骨子里了。 贺峻霖和敖子逸吵架了,当着所有人的面。 事到如今贺峻霖已经记不得他们到底为什么争执,明明训练和准备舞台已经那么累了,大家正开心的凑在一起热烈的讨论中午吃什么、要不要大家偷偷溜出去吃顿好的,后一秒他就跟敖子逸站起来面对面的吵,中间不到半米的距离像银河,隔断名为互相理解的线。 “我从来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敖子逸,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我跟你只差两岁,不是二十岁,我可以理解你,理解不了我也会努力明白的!” “你太小了。” “我不小了!” “在我看来你就是小屁孩,满意了吧?贺峻霖,你就这么跟你哥说话?一年不见你就养胆子了是吧?” “你就会说你是我哥,就会这样训我,界线画的这么清楚,你到底在怕什么!” 贺峻霖气的眼红,他确实是一吵架就管不住眼泪的类型,但现在哭太丢人了,他要脸,硬憋到脸都通红也不哭。旁边不知所措的小伙伴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忙分在两边劝架,年纪大些的都去拉敖子逸,年纪小的就围着贺峻霖转。刘耀文拉着贺峻霖的手连小贺哥哥这样的称呼都叫出来了,撒娇一样说出去吃饭好不好,不要生气。 “小贺。”马嘉祺不知道为什么也站在他身边,半弯着腰贴近他,往他手里塞了张纸巾,“要跟三爷留在这里谈谈,还是和我们先去吃饭?” 贺峻霖侧过头避开马嘉祺柔软的眼神,咬着嘴唇没说话,马嘉祺也没接着问,拍了拍他肩膀又说一句“我就在门口,有事叫我”,然后招呼着其他人出去,把空间留给贺峻霖和敖子逸。 他好像经常做周旋的角色,把贺峻霖排在第一位的、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的、最温柔的角色。 训练室一片安静,呼吸声都轻若无物,贺峻霖看着敖子逸,突然有种破罐破摔的勇气。重逢演唱会很快就要开始了,结束之后他们又要分隔遥远的距离,可能再难见到了。 或者说这次见面本来就是侥幸,他有幸偷来跟敖子逸拥抱的片刻,就该物尽其用。 “…哥。”贺峻霖吸了吸鼻子低声开口,“我不想你是我哥哥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感觉到我…的心意才做那样的决定。不过算了,我就是想说,我喜…” “闭嘴。” 敖子逸的声音听起来很冲动,他偏激的打断贺峻霖的话,身侧握成拳的手却在颤抖,用力到指节泛白青筋突起。这是敖子逸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贺峻霖说话,贺峻霖忍了很久的眼泪到底克制不住了,又倔强的不肯放弃,提高音量再次开口,这次却连“我”这个字的音节都只发出一半就被敖子逸捂住嘴。 他平时活跃爱闹的哥哥此时此刻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空出的手朝训练室门口一指。 “出去。” 他这样逃避。 贺峻霖做了个梦,漫长又荒诞,一片漆黑的环境里他被人拉着手跑,周围有撕咬和低吼的声音,还有棍棒敲在某些柔软物体上的闷声。贺峻霖怕的发抖,前面拉着他的人不知道是谁,在这样的场景下还能软着嗓子叫他小贺,对他说不要怕,是僵尸而已,很快就没事了。 是马嘉祺的声音。 贺峻霖安心的贴上去握紧他的手,朝着方向不明的前方奔跑,突然天光大亮,刺眼的光从头顶打下来,贺峻霖被过亮的光逼的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面前的人正好转身看他,那张脸赫然是敖子逸,他穿着白衬衫,干干净净的,唯独胸口溅了一道红,冷着一张脸甩开贺峻霖的手说离我远点。 和现实里的敖子逸诡异的重合。 贺峻霖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入目就是和梦里别无二致的黑,他怕了,翻身想去摸手机却惊扰了身边躺着的人,一只手从被子里摸过来搂他的腰把他圈进怀里,安抚的拍他后背。贺峻霖吓傻了,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后知后觉想起来昨天他是跟马嘉祺睡的觉。 下午跟敖子逸吵架之后他一气之下跑出训练室,眼泪不要钱一样掉,被真的在门口等他的马嘉祺安慰了好一阵,他嫌丢人,脾气上来了又倔,本来打算一个人回宿舍冷静冷静,马嘉祺却硬要陪着,于是他们靠在一起看了几部电影,晚上也就一起睡了。 “做噩梦了吗?你抖的好厉害。” “嗯…下午不应该看那个丧尸片的,吵醒你了吗?” “没事,还有很长时间能睡。” 马嘉祺困倦的声音好像比平时说话还要柔和一些,清澈干净,贺峻霖很难形容,总而言之就是完美。马嘉祺在他眼里是非常完美的存在,有骨子里透出来的教养和贵气,还有不留心注意就难以察觉到的浪漫情怀,很特别,相处起来很舒服,不腻也不累。 “再睡一会吧,早上会叫你的。” “…马嘉祺。” “嗯?” “小马。” “害怕吗?” “马哥,小马哥,马老师,队长,嘉琪。” “怎么了这是。”马嘉祺低低的笑开,“虽然刚才你确实抢被子了,不过我拉回来了,觉得抱歉的话请我吃饭比较有用,小贺。” 贺峻霖额头靠在他胸口,感受到马嘉祺胸腔的震动,被困意席卷的不太清醒,打着哈欠说自己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再含糊的念叨,“称呼好多啊,马老师。” “还是贺老师叫的最多。” “那你喜欢听什么?” “除了队长都可以,太生分了。” “知道了。”贺峻霖把被子往马嘉祺那儿扯了扯,最终出口的称呼却是刚才一个都没说到的,“晚安,哥哥。” 他太困了,像站在雾里,马嘉祺的呼吸声很轻缓,暖洋洋的像一阵风,让他连面前是谁都看不清、连他自己爱谁都要分不清了。 训练很辛苦,除了个人舞台还有合作舞台、团体舞台要排,从舞蹈动作到舞台设计每一步都需要亲自参与。累是真的,但贺峻霖多少还是感谢这种疲倦,每天被训练和上课挤的满满当当,这样他就没有心思去想些有的没的,不应该的东西。 不过过度刻苦还是有副作用的,躺倒在练舞室地板上的时候贺峻霖下意识抬起胳膊去挡天花板照下来的灯光,觉得头比身体重,身体又像灌了铅。他唾弃自己脆弱的抵抗力,明明不缺锻炼,也不贪凉,除了爱喝冰的也没什么容易导致生病的坏习惯了,却还是从小到大都体质弱,换季就容易病倒。 他意识模糊,头疼的眼都不想睁,想着反正大家都在训练,这会儿偷一点时间休息一下应该不会被发现,也就放松身体任由大脑昏昏沉沉,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贺峻霖…?喂!” 好忙乱的声音。 “啧。” 身体有一瞬间的腾空感,贺峻霖下意识缩起肩膀,手抬高想去抓点什么,最后摸到衣服柔软的布料,大概是被汗水浸透了,又热又湿。他好像握住了某人的肩,很瘦,仿佛皮rou下面就是骨骼。 贺峻霖没理由的想到小时候,生病的时候敖子逸总是陪在他身边,哄他吃药逗他开心,那次胃疼也是,他疼的发抖,敖子逸二话不说背着他去医院,贺峻霖趴在他背上也像这样抓着肩膀,胸口紧紧贴着他后背,大夏天,敖子逸背着他走得很快,出了一身的汗,到医院的时候脸红气喘,不知道的还以为病的是他。 那时候贺峻霖就知道自己完蛋了,他早就知道自己要完蛋了,在敖子逸无数次的偏袒和首选之下彻底陷落,走向没尽头的暗恋之路。 “哥哥。”贺峻霖低声呢喃,“喜欢你。我真的…” 好喜欢你。 贺峻霖醒的时候头晕脑胀,整个人被严严实实裹在被子里,热的他闷出一身汗,衣服粘在皮肤上的感觉很不好受,不过身体倒是舒服了很多。他茫然的坐起身看周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公司回宿舍的,还是睡在马嘉祺床上,而且说曹cao曹cao到,端着碗开门进来的马嘉祺见他醒了就走过来把手上东西都放床头柜上,手伸过来轻轻贴到贺峻霖额头探温度。 “不烧了就好,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身上都是汗,我想先去洗澡。” “先忍忍吧,我怕你又着凉。”马嘉祺用指腹戳他眉心,语气是半点威胁感都没有的责怪,“发烧了自己不知道?还训练,要是没发现你躺那儿不动,叫你也没反应可怎么办?躺到晚上你就得去医院了。” “马哥——” 贺峻霖不爱听唠叨,又知道这回是自己逞强,只好含糊的拖长音调叫哥哥试图让人回心转意说点别的。马嘉祺确实没舍得训他,把粥递过去坐在床边监督他喝,毕竟贺峻霖还病着,鼻音听起来还有点可怜,脸也红着,让他心软的只能说句好好休息。 不过他不训不代表其他人都能惯着,丁程鑫回来的时候不客气的捏贺峻霖后颈说他太不小心,注意到他手里那瓶偷摸跟刘耀文要来的饮料也是不客气的没收,换上没味道的白开水。贺峻霖怂的不敢反驳,乖乖低头挨训,抽空偷偷看了马嘉祺一眼,后者对他耸耸肩,显然不是站在他这边的。 贺峻霖心里苦,他也不敢说,哪怕连着好几天都被哥哥弟弟们看着,去公司之前都得逼他穿厚外套,他不乐意就直接上手给他穿,一个比一个有家长风范。 好在是有用的,起码贺峻霖在一个星期内就恢复了,而在这期间敖子逸连半句问候都没有,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也要选离他很远的座位,明明大家还是一样互相打闹开玩笑,但就是什么都不对了。 大概这次是来真的吧,贺峻霖想,真的冷战,真的变成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的那种。 重逢音乐会很顺利,贺峻霖对自己的表现七成满意,毕竟在舞台上总不能百分百展现训练时的自然。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写着TF家族的衣服,跟着哥哥弟弟们走下舞台,一群人妆都来不及卸就围在后台热闹的说要找地方吃饭,要好好休息几天之类。 “我就不去了。 ”敖子逸穿着常服,手里拎着外套,他动作太快了,贺峻霖都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钻更衣室去的,“我订的晚上的机票,过两天有个通告得先去熟悉一下,下次再约吧兄弟们。” 贺峻霖原本勾着张真源肩膀整个人像挂在他身上似的粘着,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侧过头一言不发。大家都舍不得敖子逸走,大家都知道这个“下次再约”可能很难真的实现,但还是笑着跟敖子逸说路上小心,到了在群里发个消息。 “贺儿,要不要…” “不要。” 贺峻霖打断马嘉祺根本没出口的话,任由对方握住自己的手,闭上眼睛低头,恨不得连耳朵都堵上,这样就可以屏蔽来自敖子逸的一切。他说不用送了,车就在外面,上车就能走,行李也早就收拾好了。 “…我不要送他。”贺峻霖紧紧贴着马嘉祺低声说话,像自我催眠,实则心脏被混乱情绪拉扯的生疼,“总是这样,做好决定从来不会告诉我,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从来…” 从来不肯爱我,也不肯听我说。 贺峻霖把身体往马嘉祺身后藏,马嘉祺也很配合他,挺直脊背做他逃避的港口。但贺峻霖到底是输了,输给又一次头也不回的敖子逸,输给绵长苦涩的暗恋,输给不甘心。 他毫无预兆松开马嘉祺的手拨开人群往外跑,冬天早就来了,晚上的风又凉又刺,眼泪落下来滑过脸颊都像刀刺的生疼。他只穿着单薄的长袖T恤,却不管不顾从后门冲出去追敖子逸,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去看那辆越开越远的车,声嘶力竭叫他的名字要他回头,要他不丢下他第二次。 “贺峻霖你他妈干什么?疯了?不怕死是不是?!” 车总算在路边停下,贺峻霖的心也快在敖子逸下车来跑到他面前的这一刻停掉了。敖子逸从来没对他露出过这样恼火的表情,语气又凶又急,却还是把身上的羽绒外套脱下来往他身上披,冷声让他穿好。贺峻霖没有心思在意自己,他抓紧敖子逸的胳膊不放,一边摇头一边呜咽着又叫他的名字。 “敖子逸…敖子逸。”他说,“我喜欢你。” “……”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要躲着我?那天我发烧躺在训练室,也是你来抱我走的对不对?我不可能认错你。”贺峻霖看着敖子逸皱眉侧头的样子又一次感到心里某些东西汹涌的崩塌,他甩开敖子逸披上来的衣服,伸手抓紧对方领口的布料强行让他看自己,“我早就知道了,我全都知道的,你跟飞总在办公室里说了什么…我听的一清二楚,是你不要我了,是你自己选要solo出道的,根本不来问问我的意见就决定离开我了,你以为你很厉害吗敖子逸?凭什么你可以替我做决定!” 初冬的夜晚太冷,随着贺峻霖激烈的质问升腾起吐息间的白雾。敖子逸突然笑了,平日里没有攻击性的眼睛此时此刻没来由的让贺峻霖觉得慌乱,像被刺到一般下意识后退一步,敖子逸却反而抢回主动权,贺峻霖后退他就上前,把长达数年的拉扯踩在脚下,踩得粉碎。 “是,是我不要你。你想知道理由吗?”他说,“老子他妈告诉你理由,因为我喜欢你,喜欢到看见你就想抱你亲你碰你,就算你那么小也想过把你拐上床,反正你那么好骗,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随便哄一哄就听话,满意了吗贺峻霖?!老子从来没把你当弟弟,这个理由你满意了吗?!” 喜欢。 敖子逸第一次对他承认喜欢。 贺峻霖愣愣的抬头看着敖子逸,眼泪糊了满脸,被风吹干之后又有新的温热顺着泪痕滑下去,持久又缓慢的钝痛。 …不是这样的。 敖子逸不是这样的。 他温柔体贴的哥哥从来没真的凶过他,从来没对他说一句重话,他们曾经是彼此最特别的那个,现在…为什么现在却不一样了呢?伴随长大,人都会变成和小时候完全不同的样子吗? “你说谎。” “…我没有,贺峻霖,你已经要到答案了,我还要赶飞机,没时间给你浪费。” “敖子逸!”贺峻霖握紧敖子逸的手腕拖着他不让他走,藏在心里整整一年的话再也压抑不住,不管敖子逸想不想听要不要听全部一股脑灌下去,“哥…哥,年少时不要遇见太惊艳的人,我从前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和你分开之后却比谁都清楚。小逸哥…如果我没有遇见你,也不至于现在看谁都有你的影子,疯了一样做什么都想你,但我又舍不得没遇见你,如果没有你…我就不再是我了。” “……” “所以,我的…苞谷先生。”贺峻霖嗓子都哑了,听起来委屈又可怜,却还一样执着,“你不要说谎。对我…不要说谎。” 敖子逸没说话,也没回头,时间像静止一般安静的悄无声息。贺峻霖几乎要承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了,他几乎要瘫软在这个没有温度的冬夜里了,敖子逸才终于转回身体给他一个拥抱。 没有距离的紧紧相贴。 “…拿你怎么办好,傻弟弟。”轻浅的叹息落在贺峻霖耳边,敖子逸轻声开口,“真的太笨了,贺峻霖,偷听也听完好不好?你怕疼,怕黑,怕寂寞,我护不了你百分之百,又怎么舍得你跟我一起跌跌撞撞摸爬滚打,在圈子里那么努力也激不起半点水花。我怎么舍得…我最珍惜的小孩被埋在沙里无人问津,我舍不得,贺峻霖。你该发光,你本身就是光,你天生该站在舞台上成为别人的光,比如我。” “哥…” “我问过飞总,你以后还有没有成团出道的机会,他说会的,比起solo出道,成团的机会要好太多了。你明白吗,我不是不要你,是看不得你寂寞,也不想你被埋没。别说什么借口来反驳我了,你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吗,对于舞台,你比我还要渴望。所以贺峻霖…算了,再陪你玩一次。”敖子逸哽咽了一下,强压着颤抖道,“我的地瓜小朋友,去做最亮的那束光给我看,去追你的梦想,摘最亮的星星给我看。 “我把你交给马嘉祺,也算我的私心了,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比我还要好,比我还要用心,你知道的,你全都懂,他对你…从很久之前开始就比我更热烈了,我看得出来,你也看得出来。 “贺峻霖,下一次见面,就一定是顶峰相见了。” 敖子逸说完这话就又一次转身要走,贺峻霖的手随着他的抽离落在身侧,在原地呆站了几秒才又一次追上去,绕到敖子逸身前踮脚做了从没敢做过的事,哑声回了句好。敖子逸顿了一下,按着他后颈低头又亲上来,唇齿相贴的瞬间贺峻霖突然觉得释怀,曾经折磨与纠缠的欢喜与不解全都散了,就这样轻易。 “贺峻霖永远是我弟!永远!下辈子你也逃不掉!” 敖子逸上车之后从后排车窗探出头来对他喊,路灯昏暗,他真心实意喜欢过的少年比光耀眼。 永远。 冬天到了。 春天会快一点来吗?贺峻霖站在原地看着那辆真的不会再停下的、越开越远直到消失在路面尽头的车想,和敖子逸顶峰相见的未来,又还需要度过多少个难熬的夜晚呢? “走吧,外面冷。”被人从后面抱住的时候贺峻霖没动,马嘉祺怀里很暖,热度隔着敖子逸硬要他穿上的外套传进他心口,“我们回家。” 贺峻霖把手塞进马嘉祺衣服口袋,看对方被他手冰的露出无奈神情忍不住笑了两声,偏偏这人任他胡闹,在口袋里捉着他的手十指相扣,指尖缭绕出缱绻情意,是独属于马嘉祺的浪漫。 “好。”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