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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指轻轻地抚了一下她有些泛红的樱唇,唇角勾起一丝戏谑的笑意来,然后便躺回枕榻,合上了双眼。楚禾红着脸,蹙着眉,却不敢说什么,只好低着头下了床,替他将帷幔放下来,掩去外面有些刺目的光,这才缓步走出。她一边匆匆往外走,一边抬手摸着自己guntang的脸颊,一打开寝殿门,却冷不丁撞上了立夏和敛秋两个人。她们似是在等她,立夏还未开口却瞧见她这幅羞容,愣怔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寝殿,当即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垂下眼眸露出一丝笑意。只有敛秋最是个没什么心思的,看到楚禾这幅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傻乎乎地问道:“娘娘怎么了…”立夏连忙扯了一下她的衣角,瞟了她一眼。敛秋皱了皱眉:“立夏jiejie拉我做什么…我又没说错话…”楚禾余光瞧见九元和十元就站在不远处,生怕她又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连忙便将话题岔开道:“你们两个…等我做什么?膳房可都准备好了?”立夏垂眸道:“奴婢已经遣人去看了,约莫着快回来了。方才是蒹葭姑娘回来了,正在院外等着娘娘传召。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楚禾闻言,方才踏出的脚步又倏地收了回来:“还有什么事?”立夏犹豫片刻,似是要避着人,于是压低了声音道:“段弼前来传话说,陛下从昨晚开始便饮了许多酒,现在醉的一塌糊涂,却不让人近身侍奉,连楚贵妃也不能进去…段弼说…只有娘娘去了才…”楚禾冷冷打断她,开口道:“你且去回了段弼,就说我照料王上,不得空去见他。左右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让膳房准备好醒酒汤送过去就行了。”立夏心里也猜到她的回答,于是便低下头道:“是,奴婢这就去回了话。”楚禾点了点头,吩咐道:“去将蒹葭带到偏殿来见我。”“是。”蒹葭刚进走入偏殿,便急匆匆地行至楚禾面前。她旁的废话也不多说,直接便跪在地上,从袖中捧出一摞信件来递给楚禾:“回禀娘娘,属下昨日连夜去了姚家村,趁半夜无人监看府邸的时候潜了进去,在后院书房里发现一处暗室。这些信件都是姚嵩与上尧领主往来密信,内容不详,还请娘娘先行过目。”楚禾很是满意蒹葭的做事效率,于是也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地说了句“辛苦”,便展开信件细细读了起来。这样一封信一封信地读下去,楚禾便感觉指尖发凉。读到最末,竟是遍体生寒。她在昆阳的推断是正确的。魏氏一族被灭门,果然是姚嵩为了谋夺昆阳令之位的离间之计。她手中的这些信件,便已是铁证如山。楚禾缓缓将目光从信纸上挪开,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转而将信都封好,只留下几封至关重要的信件,将其余的交给蒹葭:“蒹葭,你替我走一趟刑部大狱,将这些信件全都交给谢丞相,他自有用处。”蒹葭也不问缘由,只问清楚了此去的方法,便带着信件离开了侧殿。楚禾清楚,事情查到现在,她只需要静等着姚嵩亲自画押的认罪状,便能去赫绍煊面前为魏家洗雪冤屈。这件事比她预想的要顺利许多。只是楚禾等待的空隙,却忍不住思索着一个萦绕在她心头许久的问题。既然姚嵩与上尧和玉京都有联系,那么就是说,从两年前开始,赵家就已经开始针对赫绍煊了么?那么又是谁在替姚嵩传递消息?楚禾想到深处,感觉太阳xue突突直跳,深觉多思无益,便没再去管这件事。眼下对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将魏葬召回,亲自将魏家的真相告诉他。过了一个多时辰,门外再次响起了立夏的通传:“娘娘,丞相到了。”楚禾连忙站起身来,亲自打开殿门迎了出去。见到谢照衡容光焕发,她便知此事多半已经成了。果不其然,谢照衡远远地便朝她躬身一拱手,从袖中掏出一张薄薄的宣旨出来,上面赫然落着姚嵩的画押。楚禾连忙接过这封认罪状,细细地看了一边,便急匆匆地朝谢照衡颌首道:“丞相,我这就去将此事告知王上…”谁知谢照衡却将她拦下来,面上露出一丝不赞同:“娘娘切莫心急,暂且将此事缓上一缓。”☆、第六十四章*楚禾闻言不由地停下脚步,眸中带着一丝不解望着谢照衡。“丞相是认为,此事还有什么不妥之处,或是被我遗漏的地方么?”谢照衡摇了摇头,余光望了望身后的侍从和其他闲杂人等,低声道:“娘娘,此处不是可以详谈的地方。”楚禾神色一凛,敛去眸中浅淡的忧虑之意,侧身作出一个“请”的姿势,引着谢照衡走入原先议事的侧殿之中。待二人在殿内坐定,立夏从外面送进一壶清茶,便又退了出去。楚禾亲自为谢照衡斟了一盏,后者倒也不推辞,只朝她拱手一揖,说了一句“多谢娘娘”。楚禾稍一颌首,在他对面的蒲团上坐定,颇为仔细地开口道:“丞相究竟是为何不赞同本宫现在就去向王上禀报?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我们尚未解开的谜团么?”谢照衡垂下眼帘,默认了这一点:“娘娘急于洗雪魏氏的冤情,急于向王上展示出当年的真相,甚至急于以此减轻魏葬所犯下的罪行,老臣皆了然于心,自然不该横加阻拦。然则这背后还有许多未尽之事,等待娘娘去做。若是错失良机,恐怕日后还要被卷入类似的漩涡之中。”楚禾被他说中的心事,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有些过于着急了,于是便沉下心来虚心请教道:“丞相所言极是。魏家这件冤案虽然已经找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追查到了姚嵩与上尧领主身上,可是此事还远远没有查到头。”谢照衡赞许地点了点头:“娘娘果然是蕙质兰心。单凭一个贪心不足的姚嵩和一个野心勃勃的上尧领主,怎么会想得到拿一个不起眼的昆阳令开刀?他们虽然是得益者无疑,但昆阳令的意义远不止于此…老臣此番随军北上时粗略计算了一下,单凭琼州草原和杞海大田每年的粮草产量就超过百万石,可是这两年上供给东尧朝廷的不过其中三分之一。那么剩下的究竟落入谁的口袋了?”楚禾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忍不住开口道:“原来幕后之人策划这一场冤案,并不是为了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