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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齿

    

牙齿



    “嗯,好的老师,嘉嘉的情况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会好好教育她的。”

    房间内男生声线清润,不急不缓讲着电话,语气看似恭敬,但仔细听会发现蕴含在其中隐隐的不耐。

    电话里讨论的主人公此刻就站在旁边。柯嘉双腿交叉倚在墙边,听着老师与家长的双方谈话,嘴里的葡萄味口香糖已经被嚼得寡淡无味,偏偏还在嘴里含着。

    官方又虚伪。

    不就是来告状吗。

    当然,只能听到一边的声音。但就柯限说的几句话,她也能推测那边说了什么——无非是说她爱惹事,脾气差,不团结同学。

    团结个屁,都贱。

    罪有因得。

    “你说什么呢?”柯嘉抬起头,正对上面前审视的目光,从上至下的打量,让柯嘉不由得正了正身形,像站军姿般的立正起来。

    “过来。”

    该来的总会来,柯嘉丝毫不害怕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抬脚走了过去,柯限还保持着刚刚的坐姿没动。

    “怎么了?”

    “柯限?”

    等了半天没听到声,柯嘉直觉不太对劲,脸上划过一丝不愿,沉默片刻后,最终软软叫了声,

    “哥。”

    柯限这才回话,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你们老师说你打人了?”

    “是。”柯嘉毫不犹豫撒谎,丝毫不为自己辩解,眼神也不退一分,“打了。”

    “为什么?”

    “你不是听老巫婆不是说了吗?”

    对上柯限那双眼,柯嘉往后缩了缩,“就我们老班。”

    “柯嘉平时学习态度不好也就算了,看在她成绩好的份上我也就不说什么。这次有人举报她和班上男生谈恋爱,三番五次的拉扯不清,还把那男生给打了,说实话,那男孩在班里挺老实,不会主动挑起事端的,估计……”

    话里话外尽是鄙夷。

    柯限回忆了下刚刚与她们班老师对话的内容,想到这里,他漆黑的眼眸沉下来,透着一片深不可探的阴翳。

    “你跟那个男生……在谈恋爱?”

    ?不是该教训她打人这件事吗?怎么问这个?

    柯嘉有些不解,但还是下意识答他的问题,“没。”

    “他在追你?”

    “没有。”

    “那有人说你们谈恋爱了?”

    “……”柯嘉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这人怎么今个问个没完了?他平时也没少接到告状,平日稍微问下就过去了,今天吃错药了?

    “没有,他死缠烂打。我不想理他的,”说都说了,柯嘉也不瞒了,索性一并交代过去,“他非跟我谈恋爱,我不答应他就找人造我谣,说我被他搞过了,跟他正打得火热。”

    “我实在受不了就约他放学谈谈,这傻蛋以为我他妈要跟他谈恋爱,我呸。”柯嘉说到激烈处,将嘴里口香糖往旁边垃圾桶一吐,“然后我就打他了。”

    “就这些。”

    “用工具了吗?”

    柯嘉下意识以为他是担心她下手没轻重,用工具打会猛,到时候有什么后遗症,闹大了不知道怎么跟人家家交代。

    “没有!放心,不会很严重的。顶多暂时性熊猫眼。”

    “为什么不用?”

    ?

    “万一出啥事…不太好吧……”

    柯限突然站起身来,朝她走过去,本就不算很大的密闭空间内,柯嘉只觉得自己身边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有点闷了。

    柯嘉被逼得后退至墙角,直到退无可退,柯限才于她身前站定。

    然后,握住她的手往前一拉。

    柯嘉这会脑子云里雾里不知道想些什么,腿上压根没使力,都压在背上呢。被他猛地一拉,直直撞进他怀里,尤其是胸前,直接与他的相贴。

    !

    柯嘉脑子“轰”一声炸开了,不是因为她与柯限的“亲密接触”,是因为她此刻,洗完澡后,穿着吊带裙。

    没穿内衣。

    他也身着一件白t,还是那被洗的有些透明,薄薄如同一张纸般的那件,两人上身紧挨,她还能感觉到自己由于挤压变形的胸部。

    胸口间的热度一阵一阵的传递过来,烫的柯嘉整个人一抖,差点蹦起来。

    一触即分。

    他不会感觉到什么了吧,柯嘉没忍住,看了眼过去,柯限眼神没有半分变化。应该是,没察觉。

    手还被她攥在手里,柯嘉用了些力,却抽不出来半分,“哥,我先回房?”

    与柯限修长白皙的手不符的是,他手心茧很多,都是他之前打工落下的——一个人养活自己还得带个拖油瓶,只能挤时间打不同的工,搬货,送货,后厨,收银……什么也干过,活干多了,手上自然留痕多。

    这茧磨得柯嘉手背泛起痒意,让她想逃离。

    柯限犹如没听到似的,将她手握在手心往上伸了伸,头低下来,谈不上轻柔地来回端详,确认她手上没有伤口淤青后,才将手放下。

    “下次用工具,别的不用担心。”

    “可是……”

    “没有可是,谁欺负你,加倍弄回去。”

    “知道了,谢谢哥。”

    “嗯。”

    说完这些,她还想在房里赖一会,说不定还能蹭个电脑玩。柯限直接命她回了房,他脸色不好,柯嘉并不敢跟他对着干。

    于是主动说了拜。

    柯嘉躺在床上时,脑子放电影般的回放着今天发生的怪事,没有料想到柯限没骂她。

    这件事班主任一听说,想都没想就把她骂了一顿,当时办公室没有人,她没再维持那刻意的慈眉善目的温柔模样。

    什么难听捡什么骂。

    为人师表,也是讽刺。

    不过她不在乎,她本来就很早离开爸妈,可不就是有人生没人教吗。只是在后来听到,“你哥怎么教你的?”这句话时,才没忍住呛了她几句。

    这才让那老巫婆对她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

    想来想去,这件事她还是冲动了。无形之中,给柯限也带来了麻烦。柯嘉起身坐到桌前,低头动起手来。

    早晨六点三十。

    柯限准时醒来,没有半分犹豫下了床,起身的动作带动床“嘎吱——”的一声响。

    柯限没有理会,径直走向门口。刚推开门,一股风力将脚底下的纸条传了过来,正好停在他的胸口。

    柯限:

    对不起。下次我乖。

    ??

    后面跟了个哭泣的颜文字。仿佛女孩带着委屈的娇声就在耳边,

    “柯限…哥哥,我乖。”

    柯限有些不自然的摩挲着手指,喉咙不自觉紧了紧,他轻咳一声。将刚刚揉皱的纸拉紧扯直了些。

    又不叫哥哥。

    没大没小。

    径直走向衣柜,说是衣柜,其实就是在网上买的一个布艺的便携衣柜,小的可怜。

    不过他的衣服不多,也能放下。

    小小的衣柜下,一个盒子就占了三分之一。柯限打开盒子,将刚刚的纸条抚平,小心翼翼的放进去。

    放在了那颗乳牙的旁边。

    六岁时,她meimei第一次换牙。

    那时他也才不过十二岁,上小学的时候,不知道听谁传的一个传说,人生的第一次换牙,只要谁捡到了你那颗牙,就能和你永远在一起。

    柯限对这种传言深信不疑。

    他很喜欢meimei。

    meimei的什么都喜欢,喜欢meimei的声音,喜欢meimei身上的奶香味,喜欢meimei总是搂着他睡觉的感觉……他想让meimei永远在身边。

    于是那天,他将meimei换下的那颗牙偷偷连着血迹偷偷塞入口袋,后来洗干净后才放到盒子里。

    陪了他一天又一天。

    直到那天他的愿望实现了,柯嘉真的跟他永远生活在一起了。

    但是,只有他们两了。

    不过没关系,没有爸爸mama,他也能把meimei照顾好。

    还好……有meim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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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对作者有所期待,想写啥写啥,没存稿,会断更,且看且珍惜。

    就当看个小故事片段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