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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交代了吗?”外科医生这结打得扎实,死死地钉住了他,上下左右扭动也没松开分毫。俞访云肩膀朝下一塌,委屈兮兮:“要我交代什么?”严奚如撑着膝盖朝前倾身,看他:“研究院的工作,是你自己放弃的,那个拦腰被砍的项目,也是你拱手让人的。而你这个师兄资质平庸,没你的“好心帮助”根本不能顺利留任,也毫无可能给你在荣新江面前的地位造成威胁!是吗?”劈头盖脸的一顿,俞访云心跳都一惊,仍是面色不惊地回他:“原本这些就不是我和你讲的。”严奚如站起来靠到了床边,一手抓住他的脚踝,冰冰凉凉的:“要不是听你研究院的同事说,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受荣新江宠爱。知道你厉害,没想到这么有出息,导师所有的项目都经你一手安排,谁还有能耐排挤你?可不管是深思熟虑的也好,头脑一热的也罢,你既然来了桐山,为什么到了我面前,还要打扮成一只柔弱被欺的小白兔?没有道理。”俞访云心中暗诧,怎么师叔今夜智商飞涨,这都能看穿。他飞快在脑中盘算说法,岂料对方先替他回答了,沾着酸味的一句:“原来是因为汤季。“俞访云一懵:“……什么?”严奚如知道他来桐山是自己的意愿,但和汤季不识脸色的sao扰也脱不了干系。今日一见,更清楚这师兄的行径有多出格。碍于师兄弟的情分,豆蔻什么都没说。让这种传闻传出去也只会徒增流言蜚语,俞访云只能和他划清界限来保护自己。这么一想,似乎一切都合逻辑。“……不是我故意不解释。当时我在研究院的处境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可怜,但因为师兄的关系,也不自如。”俞访云照着他的台阶,朝下滑得顺溜,“我也没骗你什么,要进医院本来就是我学医以来认定的目标,和任何人没有关系,和你也没有关系。”“是吗?”严奚如压着他倒下,撑起胳膊,“那你说说看,你对汤季是什么意思,心存感激还是心存愧疚?”眼前睫毛忽扇,无辜得要命,但这招俞访云用太多回了,再也不会就轻易放过他。“你刚才和他装成那样亲密,不就是想让我替你甩开他?红着一张脸由我唱白脸,你这黑心豆蔻,一下算计准了我们两个人。再不收拾一下,真要成了祸害。”严奚如的智商起伏简直坐过山车,上一秒还在生搬硬套自圆其说,下一秒就精准戳穿俞访云那些小心思。身下人难得眼神波动,默默吞咽了口水。“还领带歪了,你有这么贴心?”严奚如隔着被子贴紧了他,挤进两腿之间,憋了整晚,终于露出丝丝捉弄的笑意——“那我腰带也歪了,你能不能帮我解开?”俞访云被顶着,臊得转过头不肯瞧他,却被严奚如箍着下巴转到正面。“算计我算计得轻易,怎么不想想会有什么下场?”那人说着就抓住他的手往下按,俞访云当然踹他,一脚落空又被人攥紧了脚腕提起来,腰臀都悬空。“脾气这么凶,我不敢招惹你,”严奚如笑得嚣张,伸出手,“换我帮你解开。”俞访云踹得更用劲。他还有什么不敢的?!腰带松了,手也绑了,心都被他攥得紧紧的,到最后还说是他不敢招惹他?心里揣着那些被怀疑的担惊和害怕,一瞬间被他一句话勾破,全溃败成了没由头的委屈,汹涌而出溢满了眼眶。严奚如蓦地松开他的肩膀:“你哭什么?”俞访云却趁这空荡拔腿就跑,顶着棉被装成一颗成精的香菇,跑不多远,又被抱住腰。严奚如本来是想扶他,眼睁睁看他自己绊脚,怕真摔了,立刻倒下做垫背。香菇躺在地板上还要胡乱踹他,任由眼泪鼻涕乱撒。严奚如紧紧抱住了他,忍不住笑:“让你乱跑,有被子垫着多舒服。”又被俞访云咬住虎口,那软软的舌头舔进手心,整个人都化成了这美人口中的涎酒。严奚如再不能忍,拆开他身上领带,内外都解了开,忽然被夹住手指:“那个,带了没?”“什么?”严奚如一惊。按他那脾气,箭在弦上,拉弓之前忽然要求这要求那也不是没可能。俞访云不敢抬头看他,埋头嘟囔:“那个……玫瑰膏……”严奚如怔愣片刻,蓦地匍伏倒下,咬住他耳朵笑得浑身颤抖:“没有带,但能用的东西多得是。放心,一定不舍得让你疼,我比你想的还能忍。”窗外风很大,地板也凉透了,手足却guntang如烙铁。依傍上玉体似雪,心仍烹煎热油。严奚如这才知道为什么世上那么多风流鬼,尝过一次快活就醉死在红销帐下。这豆蔻不知内里浸的什么滋味,沁遍他心肝脾,浇透他三焦腑,任由他交颈成双。吻得细细密密,针脚钩成一对鸳鸯。……第二天,北京飘了碎雪,呼气成霜。严奚如先醒,胸前暖意沉沉,他的宝贝的睫毛上挂了几颗无辜水珠。凑近了小心啜去,依旧睡得香,再去舔他唇角的水渍,终于把人弄醒。俞访云睁眼见他,揉了揉眼睛下面,一些错落片段又浮现,拼成了整夜的鱼水欢愉。他两颊如晚霞绯红,直往人怀里钻,这正合了严奚如心意。春水皱且长,一宵如何度完?俞访云拧着他手腕,恨都恨死这人:“你说好不折腾我的!”“昨晚没有经验,再让我摸索摸索。”屋里的暖气开得足够高,严奚如在宽阔书桌上摊平画纸,握着俞访云的手一起落笔起伏。腊月寒风里藏着一卷画轴,画的是冬雪白梅。其中两朵尤为显眼,花瓣上嵌了红丝,娇嫩欲滴。看的人只摘那两朵掐在手心,指甲被鲜艳的花汁染红,花蕊舔入口中都是甜的。严奚如握一截笔杆,俞访云不肯配合他落笔。只好掰着他的手指一寸寸从笔上松开,掌控了笔杆子,接下来整张画皆由自己摆弄。画布多矜贵,压在砚台下,揉碎了再拼起来。一用力,纸上就拧出柔弱似水的波纹,劲儿稍大都无处下笔,可笔杆再不舍得停下来,在纸上轻揉慢抵,画出红梅点点。松懈片刻,能看见画纸上花蕊里凝出的露珠,用笔端抹开,再一笔带过。俞访云呵出一团暖汽,舔了笔尖,又蘸湿画纸。不知糟蹋了几张画纸,严奚如这回紧紧抓住他的手去描那粗粝树干,纸上浸满春色,画笔一搁,几百簇红梅尽数在枝头爆开,红的艳的,似要流出花蕊里的汁来。俞访云画完最后几笔就抽着鼻子喊累,由严奚如抱着坐到自己大腿上,亲一亲再哄一哄,交换几口新鲜的空气。落雪覆了窗格,攥着画纸的手依然guntang。只想听画上的人软哼低咛,看他鼻尖通红,送他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