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9
口,使得深埋于皮rou下的心脏生疼,那咳嗽声化作了根根尖刺,密密地刺入了那心脏当中。叶长遥将云奏抱回了房中,放于床榻上,自己亦上了床榻去。云奏伏于叶长遥怀中,感知着叶长遥轻抚着他背脊的手,思绪甚是清明。他的身体状况明显正在恶化,他急需叶长遥的心头血。过了足有半盏茶,他的咳嗽方才止住。他将下颌抵于叶长遥肩上,一手圈着叶长遥的腰身,一手把玩着叶长遥的发丝,不发一言。叶长遥亦不发一言,只不断地轻抚云奏的背脊,云奏又瘦了一些,脊椎骨极为磕手。打破沉默的是倏然而至的一把嗓音:“客官,你们的菜来了。”叶长遥下了床榻去,打开房门,从小二哥手中接过食案,将三菜一羹从食案端出,置于桌案上,才将云奏抱到了桌案边。他先为云奏盛了一碗虾仁蘑菇豆腐羹,又抬手覆上了云奏的喉咙,关切地道:“疼么?”云奏摇了摇首,并不去吃虾仁蘑菇豆腐羹,而是将双手拢在衣袂当中,状若无事地用丝帕拭去了其上的血污。咳嗽了这许多的时候,喉咙怎会不疼?自己显然是明知故问。叶长遥反省着,见云奏摇首,并未揭穿,只是指了指那碗虾仁蘑菇豆腐羹,道:“吃罢。”“嗯。”云奏一手端起瓷碗,一手执起调羹。一口热乎乎的虾仁蘑菇豆腐羹滑过喉咙,让他的喉咙好受了些。他并未意识到单单一个“嗯”已将他的谎言揭穿了。叶长遥欲言又止,他想教云奏勿要逞强,但不逞强还能如何?他分明不久前才渡了内息予云奏,可云奏仍是咳嗽不止。他索性埋首用膳,但酸甜的糖醋小排入口竟无半分甜味。片刻后,他终是问道:“我要如何做,才能缓解你的痛楚?”云奏抿唇笑道:“我又不是一日十二个时辰皆在咳嗽,你毋庸这般忧心忡忡。”他的嗓子很疼,不长的一段话直教他觉得自己的嗓子已被撕裂了。他并未表现出任何的痛苦,甚至还夹了一块苦瓜酿rou来吃。叶长遥阖了阖眼,继而一把扣住云奏执着竹箸的右手手腕子:“我们这便启程去观翠山罢。”云奏问道:“我们尚未查明真相,此时离开,阮公子会如何?樊公子昏睡不醒,我们要将他丢在这客栈么?”“与我何干?”叶长遥目中盛满了心疼,“三郎,我一生所愿便是你平平安安的,你勿要以为我并未拆穿你,便不知你咳血了,长此以往,任你是绿孔雀,亦会丧命。”“哪来的长此以往,待查明真相,我们便能启程去观翠山了。”云奏本想糊弄过去,但一触及叶长遥的双目,不觉心虚了。“三日,至多三日。”叶长遥正色道,“三日后,不管真相是否水落石出,不管那阮公子会如何,不管樊公子是否能转醒,我们都必须启程去观翠山。”叶长遥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逼得云奏无力拒绝。一日后,九月十六,樊子嘉仍未转醒。两日后,九月十七,黄昏时分,外头骤然电闪雷鸣,暴雨旋即倾盆而下。云奏被惊醒了,一坐起身来,便瞧见了守着他的叶长遥。叶长遥揉了揉他的额发,柔声道:“我去了一趟丹谷寺,寺中的僧人皆道善安出身于丹谷镇阮家村,善安本人亦坚称自己出身于丹谷镇阮家村。”全无线索。明日,三日的期限便到了,该如何是好?云奏苦思冥想着,问道:“那些僧人有何可疑之处?”“我所见到的僧人并无可疑之处。”叶长遥补充道,“但我并未见到住持大师。”“仔细想来,我们从未见过住持大师,听闻住持大师便在寺中,那主持大师是故意躲着我们,亦或仅仅是凑巧而已?”云奏蹙眉道,“无论如何,我们须得见一见那住持大师。”叶长遥瞧了眼窗枢,道:“现下外头狂风暴雨,倘若主持大师是故意躲着我们,他定然料不到我会去而复返。”“我与你同去。”云奏一把抱住了叶长遥的腰身。叶长遥不忍拨开云奏的手,为难地道:“你身体不好,以免受寒,还是勿要与我同去了罢。”“不行。”云奏放心不下,坚持道,“我定要与你同去。”叶长遥百般无奈地道:“好罢。”他为云奏穿上蓑衣,戴上斗笠,又蹲下了身去。云奏会意,爬上了叶长遥的背脊。不过半刻钟的功夫,俩人便已到了丹谷寺前。善安正在打扫正殿,见得俩人,忍不住问道:“樊施主可安好?”云奏满面笑意地道:“你那樊施主自从磕伤了额头后,便再未醒来过,你说他是安好,还是不安好?”怪不得樊子嘉并未上这丹谷寺来缠着自己。善安的心脏“咯噔”了一下,不知怎地想起了樊子嘉唤他“阮郎”的模样。他又问云奏:“樊施主为何昏迷不醒?”云奏淡淡地道:“不过是郁结在心罢了。”郁结在心,是由于自己的缘故罢?善安心生愧疚,又听得云奏道:“住持大师在何处?”“师父应该已歇息了。”他答罢,还要再问,但云奏与叶长遥竟然在弹指间无影无踪了。他们恐怕并非凡人。既是郁结在心,即便樊子嘉转醒,亦不会再来缠着他了罢?于他而言,这着实是个好消息。但樊子嘉何时才会转醒?那厢,云、叶俩人去了寮房,一间一间地搜寻,其中一间寮房最为宽敞整洁,想必便是主持大师的住处了,然而,住持大师却不在里头。俩人正立于寮房前,云奏鼻尖猝然飘过了一丝气味,他当即拍开了门,细细去嗅。叶长遥并未发觉这寮房内有甚么异样的气味,却突地听见云奏道:“那主持大师并非凡人,亦非妖怪,应是这丹谷峰的山神。”话音落地,俩人忽闻一声“阿弥陀佛”,紧接着,那主持大师踏入寮房内,又将房门阖上了。住持大师不紧不慢地到了俩人面前,慈祥地笑道:“绿孔雀,倒是被你看穿了,不过你母亲本就是上古神兽凤凰,你继承了你母亲的血脉,能看穿贫僧的身份倒也不稀奇。”云奏未及开口,那住持大师又道:“贫僧全然感受不到你的内息,你是走火入魔了罢?”叶长遥闻言,顾不得阮星渊与樊子嘉,急声道:“大师可知如何才能助三郎恢复道行?”主持大师答道:“容易得很,得到他母亲留下的凤凰羽便可,至于那凤凰羽现下在何处,贫僧却是不知,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