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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盖头下的云奏亦紧张万分,上一回,他猝不及防地被叶长遥掀起了红盖头,而这一回,叶长遥分明立于他面前良久了,却迟迟不掀起他的红盖头。他调整着自己的吐息,欲要催促,却又不敢,便这么静静地等待着。不知多久后,他的红盖头终是被喜秤掀了起来。他下意识地仰起首来,眼前是漫天漫地的大红——同上一回一般,且他与叶长遥仅仅将这些布置上的灰尘掸去了,并未换掉任何一样。他的视线陡然触及了叶长遥的视线,他的心脏随之猛地一跳,遂羞怯地偏过了首去。须臾,他听见叶长遥唤了他一声:“娘子。”这把嗓音柔软至极。上一回,叶长遥唤他“娘子”的嗓音亦很是柔软,柔软得令他毛骨悚然,但其实叶长遥并无恶意,是因为他恐惧于叶长遥,才会觉得毛骨悚然。不过两者相较,还是这一回的嗓音更为柔软些。他亦唤道:“夫君。”上一回,他连名带姓地唤了叶长遥。叶长遥无法自控地心颤着,去拿了合卺酒来,而后坐于云奏身侧,并将其中的一瓢递予云奏。云奏接过合卺酒,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望住了叶长遥。叶长遥身着喜服,眉宇间的那股子阴鸷去了大半,更显得剑眉星目。他心中霎时爱意涌动,与叶长遥一道一口饮尽了合卺酒,又主动地拥住了叶长遥,半咬着叶长遥的耳廓道:“夫君,今夜,你我定要行那云雨之事。”上一回,饮尽合卺酒后,他对叶长遥说的乃是:“今夜,你我可否不行那云雨之事?”叶长遥耳廓发烫,解去云奏束发的大红发带,继而一手捧着云奏的后脑勺,一手扣住云奏的腰身,并吻上了云奏的唇瓣。云奏的道行恢复后,不复苍白,这一双唇瓣如若涂了唇脂般,他错觉得自己会在亲吻中蹭下唇脂来。几息后,他哪里还有错觉的余暇,他全副的神志已被云奏的唇齿所俘获了。他于亲吻的间隙中,伸手松开云奏的腰带,而后压下了身去。直至红烛烛泪尽了,东方发白,满室的春色才散去了些。云奏浑身无力,哑声唤了一声“夫君”,便放任自己睡了过去。待云奏转醒,俩人稍稍用了些吃食,满室的春色复又浓稠了起来。六月初二、六月初三、六月初四,及至六月初五破晓,满室的春色方才彻底散去了。叶长遥为云奏擦过身,又吻了吻云奏的额角道:“我去看看孩子们。”“嗯。”云奏已然疲倦得连一根手指都动不得了,但叶长遥一走,却又睡不着了。余韵与异物感支配了他,他脑中随即浮现出了一幕一幕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叶长遥很快便回来了,他撑着眼帘问道:“孩子们可还好?”叶长遥答道:“五个孩子都长胖了些,除了非常想念你我之外,一切都好。”“那便好。”云奏捉了叶长遥的手,以面颊磨蹭着叶长遥的手背道,“我已做爹爹了,却如此任性,实在对不住他们。”“我喜欢你的任性,我亦与你一般任性。”叶长遥上了床榻,将云奏揽入怀中,柔声道,“睡罢,待你睡够了,我们便陪孩子们去玩耍。”云奏将脸埋于叶长遥怀中,餍足地汲取着叶长遥的气息,不久便发出了均匀的吐息声。黄昏时分,他从叶长遥怀中转醒,一睁开双目,便又瞧见了漫天漫地的大红。“夫君,夫君,夫君……“他一面以额头磨蹭着叶长遥的心口,一面软声软气地唤着,直唤得叶长遥的心脏软得一塌糊涂。叶长遥用手指梳理着云奏的墨发,问道:“要起身了么?”“春宵果真苦短。”云奏依依不舍地从叶长遥怀中出来,双足未及落地,便一阵一阵地发软,逼得他不得不坐于床榻边。叶长遥起身为云奏穿妥了衣衫、足衣与鞋履,又在云奏发上落下了一个吻:“今夜亦是春宵。”云奏忍不住取笑道:“夫君,你莫不是已对我食髓知味了罢?”叶长遥肃然答道:“我早已对你食髓知味了。”“我亦然。”云奏勾住了叶长遥的后颈,与叶长遥接吻。这个吻极尽缠绵,一吻毕,俩人才牵着手,推门而出了。四只绿团子一听得动静便纷纷冲了过来,两只扑进了云奏怀中,另外两只则扑进了叶长遥怀中,由于过于激动了,其中一只绿团子还掉了一片羽毛。云奏揉着两只绿团子的羽毛,又朝着不远处的向善招了招手:“向善,过来。”向善一到云奏面前,云奏便展开了双手,将他与两只绿团子一并抱住了。“辛苦你了。”云奏面含歉意,却突然闻得向善道:“爹爹,我不辛苦,弟弟meimei们都很乖。”云奏惊愕地去瞧叶长遥,叶长遥并未将向善已唤过他“父亲”一事说与云奏听,这才坦白道:“向善亦已唤过我‘父亲’了。”云奏的双目乍然泛起了一层雾气,他传音与叶长遥:我们要将向善好生抚养长大,定不能容他堕入魔道,为祸苍生。叶长遥应道:这是自然。此后,俩人白昼带孩子,黑夜共度春宵,发情期几乎一转眼便过去了。俩人在叶长遥——俩人的住处待到了九月初五,即云奏的发情期结束后的第五日,才启程回观翠山去了。——这住处并不大,缺少足够的空间供孩子们玩耍,且白团子们时不时地会变回原形,被邻人瞧见便不好了。一月后,俩人带着孩子们回到了观翠山。云奏蹲下身来,与向善平视,又含笑着道:“向善,我们到家了。”向善将自己的家人一一瞧了一遍,不禁双目含泪,哽咽着道:“父亲、爹爹、弟弟、meimei,我回来了。”番外四又是一年中秋,云奏、叶长遥以及孩子们一道坐在院子里赏月。四只绿团子与向善皆长大了许多,其中两只雄性绿团子已长出了尾屏来,正开着屏,互相较量着谁的尾屏更为华美。云奏依偎于叶长遥怀中,半阖着眼,由叶长遥喂他已剥好的蟹rou吃。他被叶长遥养得愈发娇气了,前年的发情期还想着待发情期过后,要苦练剥螃蟹的功夫,但而今却一点儿都不想动。吃罢蟹rou,见叶长遥又要去剥,他努力地克服了懒惰,从叶长遥手中抢过了螃蟹,而后直起身子来,开始剥蟹rou。他所剥的蟹rou一如既往的七零八落,他拈起一块蟹rou,并将其送到了叶长遥唇边。叶长遥张口去吃,未料想,非但蟹rou,连云奏的手指亦一并送入了他口中。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