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38
连千机阁和司天阁都无计可施,由常念出手相助。这座山峰本为虚余弑神之剑化成,山中蕴藏着杀神凶戾之气,常念用阵将它们引离大地,这才建成了剑冢,然后常念将它们封锁在第十八层塔室,上下无来往,以杀神所遗真火镇之,这才让这股杀力毫不外泄。因此,第十八层按理说是无路可入的,除非……封存在内的杀力主动将来者摄入其中,正如当年的萧夙。入塔十八层,即为杀星入命之人。元徽的眸中划过一道悲叹之色,他没有再想下去,飞身落在剑冢下,抓住一个刚从地宫大门方向跑出来的剑阁弟子问道:“里面还有什么人?”这名弟子显然也被这变故惊得不轻,见是元徽发问连忙道:“是少、少主,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白发人,他脸上有道红印。”他不认得暮残声,元徽却是知晓的。元徽在千年前就见过萧傲笙,倘若他与杀星有关,早在第一回进剑冢便该出了这档子事,哪还用得着等到今天?因此,答案便不言而喻。糟糕了。他在心里暗道。第一百零七章蜗壳注:出自。注2:蜗牛这个灵感来源于庄子的“蜗角之争”,说的是在蜗牛角上有触氏和蛮氏两个国家经常发生争战,比喻为了极小的事情引起巨大争执。个人感觉这个比喻非常之妙。PS——明天生日不更新嘻嘻,后天开始安排修罗场,前方剧情要拐弯了当心闪腰!“轰——”巨响轰然,玄微剑锋在坚硬的赤精石上劈出一道极深裂痕,第十六层塔室之内的万道气剑终于溃散,露出剑阵的本来面目。剑冢越是往上,剑阵的威力越大,对应灵剑的数量反而越少,盖因世间修士虽如过江之鲫,能够抵达高峰之人却不多。这一层塔室之内,总共只留有七把灵剑,排成北斗七星阵位,剑阵甫一开启,七把灵剑便联手袭来,虽无剑主cao控,仍可攻守自如,招式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威势更沛然难当。剑影溃散之后,七剑倏然合一化为巨剑迎面击来,尚未及身,萧傲笙颈侧便有一线猩红飞出,他脚下土石迸裂乱飞,掌中玄微更是震颤不已。这一层剑阵锁定的不是剑修本身,而是他握着的剑,只要玄微在手,萧傲笙全身气机便被随之笼罩,根本避无可避,而以他现在的道行要想破开这七星阵,胜算尚不足三成。想要全身而退倒也不难,萧傲笙只需抛下玄微,他就可以抽身折回第十五层,然而他又如何甘心?他作为师兄,应承了带暮残声进入剑冢,可对方现在下落不明,只要没有找到,他就不会转头离开,何况……他一生执剑,哪有畏惧生死便放下手中剑刃的时候?萧傲笙双目微垂,脚下骤然发力,身形化作一道寒光向着那把巨剑迎战上去,在双剑即将相撞刹那,他猛地向后一仰,身体扭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以毫厘之差贴着剑刃下方滑了过去!然而,那把巨剑错失目标之后并未冲出,旋即又散开成无数剑影,仿佛沧海游鱼般紧追回来,任凭萧傲笙如何施展身法,他始终未曾离开这剑网桎梏,好在他反应不乱,举手抬足间剑花翻飞如梵莲怒放,剑刃撞击声连响不绝,几乎奏成了一首无休无止的曲子。萧傲笙走上剑道之路是因为萧夙,故而他这千多年来始终踏着对方的步子往前走,在萧夙逝去之后,走在他前面的人没了,他就失去了继续前进的方向,在原地徘徊了千年光阴。可这是不对的。萧夙生前常对他说“大道三千,剑道亦有殊途,你我虽然都执剑而行,却是道本不同,故而你不必学我”,这话萧傲笙记得清楚,可他那个时候年少意气,连守心如一都做不到,更遑论参悟“无为”真谛,只一味追逐着前辈先人的背影。如今,他终于破除了迷障,重新正视自己的剑道,才真正领悟到了“无为”的意义。无为剑道,是谓“道常无为而无不为”。(注)道法顺其自然不妄为,但是万物源于道而生,自然无道所不能为。因此,修行无为剑道的他从来不需要如萧夙那般剑扫天下的枭狂霸道,而是要守住本位,以不变应万变,方能化无形为有形,逆不胜为不败。一道灵光划过心尖,萧傲笙在这生死关头做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他收敛了附着玄微剑上的所有杀意,逼人剑势如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不仅变得轻,还逐渐慢了下来。他的剑轻如水上飞羽,带起的剑势却似泥沼暗涌,粘稠而沉重,压着所有逼命而来的剑影,无论它们有多么迅疾凌厉,都如深陷泥潭般只能随着暗涌流向而偏离既定轨迹。这种剑法是萧傲笙从未学过的,看似轻若无物,实际上拨动了无穷威力,稍有不慎便如洪流破堤,他必须绷紧自己全部心神,双目在无数剑影中锁定住了那把代表“天枢”的七星主剑。“铮——”一声剑鸣破空之后,无数剑影似漫天烟火次第湮灭,六把灵剑倒飞归位,黯淡了原本夺目的光彩。与玄微剑尖相抵的那把长剑上,有蛛网似的裂纹无声蔓延,然后在他眼前分崩离析,只留下一个剑柄孤零零地砸落在地。塔室内万籁俱寂。鲜血在肩背多处飞溅出来,萧傲笙单膝跪地,拄着玄微才及时稳住了身形,他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浸透,嘴唇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半晌,萧傲笙看向了近在咫尺的第十七层塔室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再继续了,可是当他撑着长剑站起来,仍是义无反顾地朝那扇门走过去。“够了。”就在萧傲笙即将推开门扉时,一只从虚空中伸出来的手压在他肩上,熟悉的冰冷声音在身后响起:“你现在能破剑冢十六层已是极限,若再冒进必将折剑于此。”萧傲笙浑身一震,他猛地回过头:“宫主!”出现在这里的赫然是净思,她衣摆上多了两道破口,显然是一路疾行登塔留下来的。此时,她目光隐晦地将萧傲笙打量一遍,确定他身上都是皮外伤,才道:“随我出去。”萧傲笙一怔,旋即摇头:“不,我师弟他……”“他不在里面。”净思冷冷瞥了一眼那扇塔室门,“跟我走。”萧傲笙双手微紧:“那他在哪里?是我带他来剑冢,一定要将他带出去。”“你做不到。”不等萧傲笙反驳,净思又道,“他在剑冢第十八层,莫说是你,连我也不行,唯有靠他自己。”萧傲笙顿时惊愕,可净思已经不打算跟他浪费时间,压在他肩上的左手猛然发力,便头也不回地往来路去了。净思速度极快,直接带着他下了十七层高塔,待从地宫出来之后,萧傲笙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已聚集了许多人,不止是剑阁弟子,其他五阁都有来人,正围着剑冢议论纷纷,神情各异。见到他们出来,众人立刻噤声退后,唯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