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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功利心重,看中输赢,这是普通律师。舍严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人人都是这样,努力工作学习,在工作和学习中不断竞争,人人普通。把土豆粉挑出来,放进施索碗里,他又听施索问了一句:“那你怎么看我?”舍严筷子一顿,抬眸看着施索。因为用小桌子吃饭,两人间距离缩得比平时近,他能看清施索眼眸中的影子,她眼中是他。反过来,他眼中也是她。“就这么看。”舍严答。施索没明白,她放大双眼,露出一个问号。舍严停下筷子静静地回视她,施索正要问,忽然注意到舍严的眼睛。仿佛清风掠过,她一下子读懂了他的意思。刚才在车上醒来,她睁开眼,看见的第一眼世界是他,其实不够准确,她看见的第一眼世界,是他眼眸中的,她自己的影子。他就这么看她。施索耳根一烫,心道,答非所问。但话题没能继续,被一个篮球打断了。“嘭”一下,一个篮球砸上了窗框,舍严走到窗边看了看,她也从床上挪下地。一个少年从篮球场那边跑了过来,捡起逃跑的篮球,大约是发现同伴的目光一齐往上,少年也回头望向楼上,愣了下,然后朝他们笑了笑,又挥了挥手,才跑回篮球场。施索一笑,跟边上的人道:“好久没看你打篮球了,上回你打球砸到了人,还是我当家长帮你应付的老师。”那个时候舍严刚念初三,以前没看出他热爱运动,那阵他突然就迷上了打篮球,放学或休息成天泡在球场上。他性格沉闷独来独往,难得主动融入群体,他叔叔老怀安慰,她那时也特意买了篮球和球衣送给他。大概球技不佳,没多久他打球砸到了人,恰好碰到一个极其护犊子的家长,一直不依不饶,舍严班主任没办法,就让舍严把他家长叫来学校。舍严叔叔当时有事走不开,一听又是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转头一个电话就把她叫了过去。她那时屁颠屁颠地就去了,雄赳赳气昂昂地跟人战斗了一番,谁知小舍严却没给她什么好脸色,事后回去,一路闷着头,半点不知道感激她。施索翻旧账,看着身边人说:“你还欠我一个谢谢。”舍严没理,他揉了下施索的后脑勺,看着楼下打篮球。施索对他这动作很有意见,以前他不会这么没大没小,她刚还说以前给他当过家长呢!家长……施索忽然又冒出了一点罪恶感。舍严手臂绕她腰身,手搭住窗台,在她头顶亲了几下,施索那点罪恶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干扰,来不及滋生放大,就被遗忘了。一顿饭结束,施索没能从舍严嘴里听到之前她在录音里听到的事。饭后她犯懒,让舍严一个人收拾碗筷,她在自己包上趴了一会儿,有些不想起来。舍严说:“你睡一会儿。”施索考虑了一下:“我睡半小时,你也去睡会儿,闹个闹钟。”舍严点头。施索看着舍严把垃圾带出去,她倒进被子里,想了会儿事,终究抵不过疲惫,渐渐合上了眼。舍严把垃圾扔进厨房,没上楼休息,他拿出柜子里的杯子,一边接水,一边拨通康友宝的电话。没一会接通,他问:“怎么样?”康友宝没好气道:“真他|妈|日|了狗了,你猜那人什么东西?她是那谁,就是景园小区塌楼,死了的那老太太的外甥女。这女的不满意我家开出的拆迁赔偿,想闹事呢,今天来我们这边,投诉完施索,就说找我们做她的新闻!”水接完,舍严喝了一口,又听康友宝说完详细内容,他才挂断电话。他没上楼找施索,一直等到半小时后,他才走回二楼,敲了敲施索的房门。施索顶着一头乱发来开门,舍严问:“没睡够?”“够了,我穿个袜子就走。”舍严等她翻袜子,道:“康友宝说吴芳去了。”施索穿着袜子,听舍严说完吴芳背地里咬她的事,她最后一只脚没穿完,懵头懵脑地看向舍严:“她有毛病吧!”施索给邱冰冰发了条消息,估计吴芳的事没传回办公室,否则邱冰冰这张大嘴巴早主动跟她说了。她打着字,舍严蹲下,抬起她光着的那只脚,帮她穿剩下的袜子。施索看了他一眼,缩了下脚趾头,也没抽出脚,她心思不在这上面。她想起昨天吴芳发来的视频,她当时只看了个开头,施索重新找出来,道:“这种人贪心不足蛇吞象,还有理了!”视频打开,舍严也站了起来,和施索看完一半进度条,他点击暂停。施索抬头看他,跟他确认视频里出现的人:“曹荣?”作者有话要说: 脚脚:“严严摸我!”——第39章只是落叶常飞(6)曹荣出现在电视上时,脸被打了马赛克,但上回施索为了解开心结,找曹荣的妻子梅秀菊要答案,特意带着舍严去了一趟他们家。梅秀菊是个即使被丈夫暴力对待,也努力想经营好家庭的女人,因此他们家的客厅被收拾得很干净,孩子的玩具和一家四口的照片是客厅里的抢眼摆设。舍严也通过照片,知道了曹荣的模样。手机拍摄的画面抖动得比较厉害,但完全不妨碍他们辨认出里头的人。曹荣身形消瘦,菱形脸,浓眉大眼,梅秀菊说曹荣大学肄业,仔细看曹荣照片,确实能看出他曾有几分书生气,但这些年他沾赌沾酒,现实生活中的他双眼污浊,只剩满身戾气。舍严重新点播放,视频里的男人叫嚣着:“老子去告你们,让你们身败名裂!”其余的句子听得断断续续,全程都被拍摄视频的吴芳的“解说”给干扰了。但有一点应该没错,舍严说:“他也不满意拆迁补偿。”和施索对视,他问,“那幢楼,曹荣是业主之一?”施索摇头,摇到一半,她停下。她八月初搬进景园小区,总共只在那住了一个多礼拜,邻里是些什么人,她自认打听得还算清楚。老房子,住户没几家,有条件的早搬走了,还住那的人一直盼着什么时候能轮上拆迁,但拆迁的谣言传了好几年,始终没得到任何证实,老房子环境差,又没升值空间,中介吹得天花乱坠也卖不出去,房租也被压得极其便宜。她的房东家庭条件不错,早就另外买了学区房,还住那的连她在内是六户,除了像她一样租房住的,业主就剩些老弱病残,还有上回搬家碰到的那个油腻腻的中年男人。施索还记得那位老太太在塌楼事件中遇难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