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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试探性地问道,“她……她还有救么?”梁星野摇了摇头,“除非有妖丹,不过那也只是吊着她的命,只会让她更痛苦。”这几天他们没遇上什么妖怪,佛牙养的那些血尸,都极其温顺,没有妖丹的。星野先前的那些妖丹,也都送给了阿鹤。不过是思量了一会儿,一旁的纪燃忽然开口,“她断气了。”就在刚才,一个鲜活的生命消失了。纪燃咬了咬牙,当下就顺着雪地上的脚印追了出去。梁星野拔剑跟了上去,末了不忘给佛牙留下任务,“你留下,把这姑娘埋了,顺便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她的家人,不准打尸体的主意!”佛牙“嗷”了一声,心中即便有诸多不快,却也只能按照梁星野说的做,那个人,也真是古怪,拥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魄力,叫人忍不住服从。纪燃在雪地里狂奔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在雪地里寻到了脚印的主人。那人穿着一身极其朴素的灰色袍子,看到后面有人追上来,便放下手中的行囊不走了,想要与他们一次性做个了结。纪燃二话不说,冲上去一跃而起,咬住了那人的手臂。那人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梁星野身上,他只是将梁星野当成了对手,没注意到这么一条狗会突然冲上来。于是他反手从腰间抽出了一支笔,画笔模样,短小,笔尖上还有余墨。他讲那笔对着纪燃重重一挥,笔尖上的墨点子竟然以箭矢的速度朝着既然迎面而来。纪燃只能松口,向一旁闪避,只听“砰砰”两声,那墨点子有如威力极强的暗器,将路边积了雪的石块瞬间打碎。小石子劈头盖脸地朝着纪燃砸来,他被砸地有些痛。身后,抄着钝剑的星野飞身向那人袭来,那人也真是轻敌,以为自己用一杆笔便能抵挡地住梁星野这一剑。只听“咔嚓”一声,笔杆自中间断裂,梁星野顺利地将钝剑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这时候,躺在地上被埋在雪坑里的纪燃挣扎了两下,才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循着味道,找到了那人先前的拿着的布包。用牙咬开上面的结,散开布包,里头俨然是一张人皮。梁星野将剑向前顶了顶,“你杀这些人,要这些人皮做什么?”那人不说话,紧闭着嘴巴,摆出了死也不会开口的架势。一旁的纪燃看了看那张完整的人皮,又看了看那断掉的毛笔,思量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道:“你是画皮师?”那人的眼中闪现出一丝惊讶,虽然他依旧没有说话,但是纪燃觉得自己猜对了。“画皮师是非常古老的职业,这门手艺最初起源于一个做布偶戏的人,叫宋义。”纪燃仗着自己活得久,说起了自己曾在书中看到的这段往事:“据说宋义最听不得别人批评他做的布偶,但凡有一点批判的声音,他便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反省,怎么将布偶做得更逼真,后来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萌生了用人皮做布偶的想法,果然,做出来的布偶,神情样貌和真人无异,因此赚了一大笔钱。”“后来宋义这一脉,不知不觉地发展成了另一种职业——画皮师。因为画皮师做的事情太过伤天害理,以至于这个职业已经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还在这里见到画皮师。”纪燃说这些的时候,神情认真,可梁星野却注意到,他的一条后腿抬起,一瘸一拐的很不自然。“你受伤了?”梁星野的神情有些担心。纪燃试着动了动自己的后腿,“一点小伤,你……当心!”那画皮师抓住梁星野分心的机会,背在身后的一只手竟然又抽出一支笔,梁星野的反应也是极快的,轻松闪避,却发现画皮师的目标根本不是他,而是纪燃。纪燃瘸了一条后腿,根本无法躲避,好在那画皮师出手的时候,并没有下杀招。他好像知道梁星野对这条会说话的狗十分在意,只是单纯地想脱身而已。纪燃睁大眼睛,眼看着那人笔尖上的两团墨点子精准地掷入了自己的眼中。他站在原地一下子就懵了,那两团墨点子就像是忽然降临的黑夜,在他的眼中逐渐扩散开,起初只是一点黑,渐渐地,那黑朝着四周蔓延,到最后,他什么也看不到了。纪燃在原地晃悠了两下,栽倒在地上,狗嘴张着,舌头从一边侧漏出来,梁星野叫了他两声,他却没有任何回应。这种情况下画皮师逃跑,他不可能丢下纪燃不管,去追画皮师。他站在原地,手指松了松,那把钝剑一下子掉在了雪地上。他弯了弯手指,面色有些苍白,“纪燃?”那边依旧没有传来任何回应,而梁公子的表情,也仿佛被极北的寒风冻住。他这辈子,从没有不敢去做的事,可就在这一刻,他竟然不敢去确认他的生死。直到躺在地上的纪燃下意识地动了动尾巴,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地将狗抱了起来。纪燃在他怀里蜷成一团,一个又一个的梦境在他的脑中绵延成山海。后边儿,佛牙像个假和尚一样,毫无风度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向梁星野汇报情况,“那姑娘的家人正好找到附近,我把她的尸首交给她的家人了。”眼风一扫,看见地上有张人皮,“这皮我等下也给他们送回去。”说完,才意识到那条和他志趣相投的狗躺在星野的怀里,像是昏迷了一般,眼珠子在眼皮底下不停地转动着。“你看小黄的眼珠子转地,明显是在做梦,青天白日的怎么睡着了?要不要我帮你叫醒他?”说着,便小黄小黄地叫嚷了几声,甚至还掀开他的狗耳朵,近距离地喊了几遍,忽然看见他的眼睛里淌黑色的眼泪。佛牙的心里咯噔一声,一手握拳,在手掌上轻轻一敲,“坏了,他醒不过来了。”第16章十七八岁的纪燃梁星野将画皮师掉在雪地里的断笔捡了起来,随后一言不发地,抱着狗转身就走。“诶你的剑不拿了?”佛牙就跟在他后边儿帮着收起了他的钝剑,时不时地快跑两步,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着急。“你们是不是遇见画皮师了?我听老人家说过,画皮师的笔很容易沾染死人的怨气,就连蘸在笔尖的墨,也会变成天底下最邪门的东西。那墨入了眼,便会犯梦魇,一辈子也醒不过来。”他说着,便强行用手指蘸了一点儿纪燃的眼泪,放在鼻尖嗅了嗅,这让他更加确认了,“这就是墨,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啊。”和佛牙比起来,梁星野倒是满脸镇定,他一边快步走着,一边问佛牙,“驭尸术里有一门本事,是不是能将人和血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