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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珍贵,千万不能浪费。”周志坚挑眉,肥油、糖,对下力之人乃是最佳美味,可对吃得清淡挑剔的魏先生而言,便过了。魏先生只好努力捡起自己的脸面,“延之,我让你教妻,可不是让你惯着娘子跟先生罗唣。丑话说前头,我脾气不好的呀。若把我惹火了,她会哭的。”周志坚哈哈一笑,“先生,你贪吃被人家看穿了,故意拿捏你的呢?谁叫你嫌人家奢靡,还要捉弄她爹和她哥。”“先生,来这边的时候,崔mama单独交待过。”李恒看着魏先生。“啥?她又说我什么坏话了?”“mama称赞先生,除了一个地方之外,在任何地儿都绝对天下一等一的智计无双。”魏先生明知道后面没好话,但还是禁不住好奇,“哪个地方?”“自个儿卧室。”李恒站到周志坚旁边,略遮着半边身体,“她说你天下的道理懂完了,唯独没娘子,不懂如何跟女人相处。让我别的都可以听听,偏顾皎里的事情不能听你的。若是听了,保不准是鳏寡孤独的命——”话没完,那碗夹沙rou便飞来了。周志坚长臂一伸,给捞了起来,十分珍惜道,“这可是好东西,留着给我兄弟们加餐,千万不能浪费了呀。”魏先生无法,气得翘胡子。柳丫儿顺利地拿了两个空碗回去,顾皎检查后问,“看着先生吃完的?”小丫头摇头,“没有。那个黑脸的周大人把我拎出役所,不让我进去看着。”顾皎心里有数,安慰道,“无事,咱们晚食再来;若是晚食不成,还有宵夜呢。今日长庚领了十来个力工准备开始干活,我让勺儿给加餐了,做了许多大rou。晚食便用那些,给先生准备满满一桌。”勺儿愁眉苦脸,“夫人,这样真的行吗?”“行的。且让你爹将我交待过的好菜单备着,再有几日肯定用得上。”顾皎拔下头上一根簪子欣赏,“我让他发一注大财。”勺儿还要再说,含烟拉着她出去,“放心,夫人心里有数。”果然,晚食先生又没回来。顾皎看着李恒独个儿进院门,笑嘻嘻道,“先生还在役所吃呢?”李恒点头,“志坚单给他熬了粥。”“可怜,日日吃粥怎么行?还是得来点儿rou啊。如此,宵夜一准儿不能素淡了。”她道,“若是还不行,供给役所的米粮饭菜,还是得专门挑选呀。”对了,役所前段的米粮是顾青山在供,现在顾皎接手了小庄,便转过来了。也就是说,先生怎么跑,都跑不出她的饭锅。“你加油。”李恒鼓励她,“我看先生是坚持不了多久了。”顾皎美目看着他,“延之,你为何帮我?”李恒不说,只往东院去。顾皎不甘心地拎裙子追上,“是不是平日先生都盯着你,现下我顶上去了,你便自由了?”“没有的事。”他道。“肯定有的。”她抓着他胳膊,不依不饶。李恒忍不住笑,“你以后就知道了。”和先生玩起来,那便没结束的时候。役所的晚餐,主食又是杂粮粥配粗麦馒头,菜则是本地腌菜干。魏先生看着周志坚和辜大吃得香甜,忍耐着喝着半碗粥。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啊,小庄和役所的饭食都是顾皎供应的,他肯定脱不出她的魔掌。若想吃得好,只有一条路,去别的庄户家搭伙。可龙口虽富庶,本人庄户还是十分省俭。平时不干活,便是粥食,日两餐;下力干活,插秧撒麦或者收割的时候,才会吃干的,再配大rou。那么便单给钱,找善厨的人家,让他们单给做饭?可放眼小庄周围,得走出去一里地才有其它人家。难不成,他吃个饭还得腿儿许久?怎么想,都是不妥当的。魏先生吃完,背着手出去。暮色四合,青山欲坠,天河一色。人生啊,挣扎的都是为什么呢?奔波千万里,呕心沥血,看够了山河红尘,竟然连口想吃的都吃不着,不免悲意中起。走到小庄门口,见几个小子探头探脑地张望,手里各拎了好几个篮子。魏先生叹口气,走了几步进院子,突然又转回来。“你们,围在这儿做什么呢?”他问。小子们吓得往后退,只一个胆子大的举着篮子道,“等勺儿jiejie。前几日庄上都有买菜,这几日我们去坡地上挖了些根菜,想问jiejie还要不要。先生别生气,我们马上就走。”一呼啦地,全部要跑。魏先生忙叫着‘回来’,低头去看,篮子里平铺了一层指头粗细,白生生如玉般的好物,嫩嫩的尖儿上似乎还带着水珠子。这便是前几日吃过的,根菜?他咽了咽口水,“这个,怎么卖的?”第47章开工李恒醒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他一向体热,再加上火墙被烧得发烫,身边还缠着个活人,额头有些虚汗。揭开衾被,顾皎一段白藕般的胳膊搭在他胸口。小丫头缠人,不仅是醒着的时候,睡着了同样。如此大的床铺,她总是能准确地找到他的位置,然后死死地巴着他不放。她体虚,四肢皆冷,倒是一个很好的冰镇器。因此除了一开始有些抗拒外,他也越来越适应她的存在。只之前十分警醒,现在处于温暖和终日饱食的环境中,居然醒得越来越晚了。这不免令他起了警觉,若是现下上战场,只怕是要拖累兄弟们。如此一想,便再躺不住,立时起身。顾皎被挪动,半睁了睁眼睛。“又这么早?”她咕哝一声。“你睡。”他道。“过年,多睡会怎么了?咱们都还在长身体哎。”她抓着他胳膊不放,“延之,你还可以长高,真的。”李恒见她脸酡红,说着一些小孩子一样的话,那双平日转来转去的黑眼睛只剩下两卷长睫毛,忍不住俯身亲了一口。“乖乖地,等我回家。”李恒穿戴洗漱好,出房门,在院子里散了一会儿,又打了一套拳活动身体。舒适消磨人的身体和意志,不过在有火墙的屋子中多住了几日,身体便有些钝化了。待全身发热后,再进屋洗漱,却见顾皎已经起床,披头散发地靠在塌边看书,且有得乐。“今日早晨怎么没见你折腾先生吃食了?”他问。顾皎将书盖在胸口,“略让他喘口气,歇歇。”李恒见她眉开眼笑,目光流转,却带着戏谑的表情,“你私下又做了甚?怕不是先生已经入套了?”“延之,你这人好没意思。”顾皎坐起来,“怎么可胡乱猜测,我是那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