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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回进阴影之中。沈旭心觉奇怪,但没有多理会,继续敲着门。只是他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见有人开门,一时警铃大作,立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他见对面人家的窗还没有严丝合缝地关上,赶紧走过去拍了拍那家人的窗户,朝里头大喊:“打扰了,我是岩香的朋友,想请问一下岩香一口子是不是出远门了?”他喊得好生大声,把另一户人家的黄狗都给惊动了,跑出来警惕地吠他。白渊见那狗凶得很,立刻探出脑袋朝它龇牙咧嘴,吓得人家缩着尾巴只剩呜咽。“我只是想问一下情况而已,不会打扰你们多少时间。”沈旭朝屋里喊道。“别喊了……”他忽然听到养黄狗的那家的窗户被人推开,里头的人探出头来,“他们家是不会理你的……”沈旭不甘心地收回手,回过头来神色凝重地问那位好心的阿婆:“年前来的时候,这儿还挺热闹的,如今为何变成这般模样?”“泰德村来了一位大人,已经征过一轮壮丁进村,玉应那孩子也被抓进去了,就没出来过,岩香吓坏了跑到隔壁村娘家那儿了。”“抓了多少人?”沈旭问。“……十来……”那阿婆还没有说完,就被里头的年轻人拽了进去,一边拽还一边骂骂咧咧的:“你别出去乱说,等会儿那位大人知道我们家里有人,找上门来可了不得了!”沈旭与白渊相视一眼,彼此都能从对方眼中读出凝重和担忧。他们如今肯定不能像是之前那样,装神弄鬼地进泰德村,得另辟蹊径。沈旭觉得马也很难带上山里,只能继续将马松了缰绳,拍它屁股由着它往山里头自个儿跑。白渊从玉玦中出来,爬上沈旭的肩头,沈旭避开已经辟开的山路,往山里头走去。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粉雾,沈旭认得这是圣女的花瘴。只是这花瘴如今看来虚弱破败,沈旭都还没有靠近便已经四下散开,躲到枝叶后头。“花瘴相当于圣女的眼睛,你说她会不会知道我们已经来了?”沈旭爬上一棵相对高大的树上,拨开枝叶往泰德村的方向眺望。他是看不见什么的,毕竟目力有限,但白渊可以。“这里的花瘴弱得仿佛宿主濒死一般,即便是知道,她也不能做些什么。”白渊顺着风嗅了嗅其中的味道,“我好像看到有阵的存在,而且还有点血的味道。”它说罢,转过头来,“布个破魔阵吧。”沈旭不解:“破魔阵有用吗?”“阵法这种东西,本身就万变不离其宗。你如今看到千奇百怪的咒诀和阵法,都是后来的人自己东改西改弄出来的。我当初并没有教他们这么多反复的阵法。”白渊拍了拍沈旭的脸。“不是让你去买了点朱砂吗?”沈旭点头,他如今大概能明白白渊为何不太想让他以血画阵。血中的灵气固然强大,但失血难免使人虚弱。若是单以灵力布阵不够持久,而手头也没有其它东西可以画阵时,他才能考虑血。这是白渊的教诲。他指尖沾了一抹朱砂,笔走龙蛇三五两下便将烂熟于心的破魔阵描于剑上。白渊见沈旭如今画阵法愈来愈熟练,一笔一划都完整圆润,没有一处破绽,不由赞叹。“原本属于花瘴看管的地方如今守卫薄弱,我们去那儿瞅瞅。”沈旭收起剑,提议道。他从树上下来,一路想着往上走。上一回他们还能跟着花瘴化成的蝴蝶去到神庙后头,如今花瘴虚弱,妖灵没有了花瘴的阻挠,在林中肆意横行。只是它们多少还是畏惧沈旭的灵力,全都隔得远远的,不敢将身影暴露出来。白渊动了动鼻子,闻到愈发浓烈的血腥味来。沈旭往它所指的方向走去,也渐渐察觉到土壤之中散发的异味。“好像就是这儿。”他们大约走了百丈,白渊从沈旭肩上一跃而下,在一处空地上打了两个转。沈旭蹲下/身来,只见这儿的泥土皆有翻动的痕迹,草根凌乱而外露。白渊往前跑了两三丈远,低头仔细嗅了嗅脚下的泥土,笃定地说:“这下面也有。”沈旭折了一根韧性较好的树枝,在白渊方才站过的位置,催动周身灵力注入到树枝上头,麻利地拨出一道深沟来。他再往下拨了两拨,便感觉到戳到硬物,只得上手把两旁堆出来的土给扒拉开来。底下埋着的东西终于露出惨白的脸来。“果然是尸体。”白渊匆忙回到他的身旁。沈旭从来没见过人的尸体,突然来这么一下,还真把他给吓到了:“这……旁边是不是还有……”白渊盯着那具率先露出来的尸体:“肯定还有。而且看上去这人血都快被放个干净了。”它朝村子的方向望去,神色凝重,“这儿的血量足够布下一个大阵,远比当初囚禁我的那个还要大。”沈旭想到什么,蓦地大骇:“那戚柒会不会已经……”白渊摇头:“不,我想我知道那个人为何需要戚柒了。沈旭,你给我一滴血,抹在我额处。”它话音刚落,不远处忽然亮起一道血光,顷刻间便将整个泰德村笼罩起来。他们只觉脚下的土地发出剧烈的颤抖,仿佛下一刻便是山崩地裂,天地倾覆。先是有一声尖叫响起,那声尖叫仿佛成了开启所有心中惶恐的钥匙,无措而又绝望的哭喊声如浪涛般涌来。“快!给我一滴血!”白渊厉声喝道。沈旭再不迟疑,赶紧咬破指尖,将那点殷红抹到白渊额间。***戚柒听到声响睁开眼,见到那人又站在自己面前。他强迫自己放空思想,避免没由来的心绪波动。自从固魂阵被解开,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没有沈旭的日子,原本那些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始终寻不着一个出口的梦境再次莅临。如今变本加厉,即使是在没有梦境的时间里,心中的那股子无处安定的彷徨感像是沾了血水的长渊藤,窝在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顽固极了。——勿要多思,平心静气有助于魂魄安定。圣女有提醒过他,幸好这对于戚柒来说不是难事,毕竟他早已平心静气地活过了十七年。如今对方又站在自己面前,想来是时辰差不多了。戚柒打量了一下对方的面容,没有看出什么异样,这才收回目光。有时候,他总觉的这人的眼睛里没多少狠辣,偶尔看向他还隐隐有惋惜之意,甚是奇怪。“你这会儿倒是什么都不问吗?”那人挑了挑眉。戚柒摇头,口吻淡淡地说:“我知道你总会说的。你曾说过,你会告诉我你的目的。”“很好。阵已经布置好了,戚柒,该你上场了。”那人走了两步,发现身后的人没有如约跟上来,背着手饶有兴趣地转过身来望向他。戚柒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衰弱得稍稍失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