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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二房的那位小姐么?他以为顾景航会因此顾及楚居盛的命,没想到竟是亲手掐死了他。此人是愈发看不透了。*太和殿。太子跪求了两日,终于让帝王见了他一面。帝王半百之后,便迷恋丹药,以为这天下就是他的,他必定长生不老,一个不会驾崩的帝王,会需要继承人?不,他不需要!“父皇,儿臣真的是无辜的,是慕王……是慕王他陷害儿臣啊!”太子衣冠乱魔,须髯横生,快到四十的年纪,已显苍老颓废,他双膝跪地,额头碰触帝王黑色的皂靴,抱着他的大腿苦苦求饶:“儿臣这些年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儿臣……儿臣可是您第一个儿子呀!”所谓虎毒不食子,可惜,这句话在帝王面前并不适用。帝王看了一眼卑微如蝼蚁草芥的太子,心起嫌弃,想他也是步步为嫡,从别人手上抢过来的江山。没有人天生就能拥有一切,懦弱无能的人只能甘作后辈。“你冤枉?朕问你,吴泗是不是你的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朕身边安插人?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朕会不知道?楚居盛已死,他到底怎么死的,不用朕说了吧!旁的事,你一无所长,杀人灭口倒是做的干净利落!”这一点,太子也是极为模糊的,他的确让吴泗去办这件事,可后来吴泗不是被抓了么?帝王抬脚,将太子踢到一边,龙目怒道:“到了这个时辰,你还敢污蔑慕王?你怎么不说是辰王和康王?嗯?只因慕王与你实力相当,你就想拉他下水?当真是狼子野心,朕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帝王一声令下,太子被宫人拖了出去。惨叫哀呼在整个太和殿上空喧嚣,久久不散。第二日,太子府被抄,太子一脉无一人幸免,皆被抓如狱,皇帝这是连自己的儿子,孙子也不怜惜了。一时间,京城内风起云动,镇国公府萧家连夜搬离皇城,在城外驻扎,还派人送了书信入宫,如果帝王不放了太子和两个小公子,萧家便不再忠心于帝。这是彻彻底底的反了!*临窗大炕上摆着几只青蓝花的梅瓶,今年的梅花开的格外早,是楚棠喜欢的鹅黄色,院中的另一株却不怎么旺,花期要迟了不少,管事说是因着枝桠折断过,伤了根本。楚棠趴在小几上,一旁的箩筐里,是没有打好的络子。她本来打算给楚湛和楚云慕添几件狐皮大氅的,可一看到案几上的两份叠放整齐的地契和铺子,她连提针的力气也无。墨随儿撩了绒布厚帘进来,和墨巧儿交换了眼神,小声道:“小姐这都盯着看了多久了?”墨巧儿寻思:“小姐许是在估量霍四爷的家底,咱们家小姐是个精明人,婚姻大事肯定不能马虎。小姐的嫁妆可不是小数量,霍四爷能拿出的东西,总不能少过小姐带过去的。”这时,楚棠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让你去横桥胡同打听消息,你二人倒是很闲,整日讨论嫁妆聘礼,是想早早嫁出去了!本小姐倒是可以给你们物色两个俊朗的护院,我看莫来和莫去就不错。”她的声音不大,正好能让守在垂花门外的莫来和莫去听了清楚,二人面面相觑,这不是霍四爷和小姐的事么?怎么又扯上他们了?墨巧儿神色一晒,上前低语,“小姐,大爷的尸首送回来了,大公子也……没保住。大爷是戴罪之身,大公子也参与了其中,现如今大夫人也不敢发丧,昨个儿夜里就入了棺,抬到普陀山墓林给埋了。不过奴婢还打听到,大夫人将张氏和那对双生子打了一顿,称他们母子就是灾星,若无他们,楚家也不会出事。”楚棠差点委身于吴越一事,让墨巧儿和墨随儿对大房深恶痛觉,那日的事,就连楚大爷也没站出来给楚棠主持公道,就是时常口头上声称疼惜楚棠的楚宏也站在吴越那边,故此,楚大爷和楚宏的死,二房这边并没有任何动静。楚棠神情淡淡的,目光还在那房契和地契之上,“大伯母这也太怕事了,好歹是自己的夫君和儿子,朝廷并没有发难整个楚家,她倒是怕成这样,连丧事也不办了。当真叫人寒心。”墨巧儿又道:“大夫人还对阖府宣布,说……大爷和大公子此番没有脱罪,与您有莫大的关系,若非您不拿银子疏通关系,也不会闹出人命。”呵呵……她当锦衣卫姓楚么?拿银子就能解决问题?楚棠没有给自己辩解,她的确是存了心不动她的小金库的意思,真要是拿了银子,那些人只会胃口大开,不榨干楚家的钱财,是不会让楚居盛和楚宏轻易去死的,那样的下场只能更惨,甚至无法描述。吴氏她就不知道这内里的规矩么!“等楚湛和二哥哥回来,让他二人去普陀山给大伯和大堂哥上个坟吧。”这也算是尽了心了。墨巧儿点了点头,仁义道德这种东西,旁人可以无,但不代表自己也与旁人一样丧心病狂。小姐是个通透人,上坟是一回事,与大房断绝关系却是刻不容缓,“小姐,萧家女儿也死了。”萧媛她当然要死了,吴氏怎敢让一个乱臣贼子的女儿留在家中,何况萧媛还是她自己的儿媳呢。楚棠神情极淡,看不出悲喜。不过心里头没有触动是假的,“算了,大房和二房早就分家,今后大房的事,二房就不过问了。此番朝廷没有牵罪二房,已经是实为大幸。去外面只会一声,让守门的小厮不得再放大房的人入门!”*沈岳登门时,楚棠睡了一个午觉,他在翰林院观政,似乎比霍重华还要忙,楚棠已经几个月没见着他了。楚棠睡得粉面香腮,裹着厚实的织锦镶毛斗篷,整张脸陷入其中,还有点像没睡醒的样子,沈岳听闻楚家出事,一直担心她过不好,这次一见,倒了放了心,他拎了一纸包核桃酥过来,每次都会给她带些吃食点心。“棠儿这边挺好的,表哥若抽不开身,也不必记挂。”楚棠伸出手,端着一杯热茶捂着。沈岳一边解开核桃酥纸包上的细麻绳,边道:“观政倒也不忙,倒是霍兄将我举荐给了王大人,我下了职,还要抽出几个时辰去王大人那里整理卷宗。”霍重华……还真好心?!楚棠接过沈岳递过来的桃酥,看着沈岳风清朗月般的俊颜,想起来他都快二十有三了,也该成亲了。她只是他的表亲,当然不能多管闲事,虽是好奇,却也没问出口,明明上一辈子沈岳这个时候应该定亲了,好像是他上峰的千金,具体是谁,她记不清了,上辈子这些真心待她好的人,她却是忽视了。楚棠眸色一暗,悔不当初。沈岳关切之意难以掩饰:“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