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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向谢翊,她目光沉着笃定。“殿下若要伤他,民女无力阻拦,唯有以死赔罪!”她的威胁如此无力,甚至只能用自己的生命作赌注。谢翊蓦地笑出了声来,只是那笑声并未发自肺腑,而是裹挟着无边的寒意。他没多说话,只是扔掉了木拐,扬着大笑,打开了祠堂大门,利落地朝外走去,只留给闻月一个寂寥的背影。临离开时,他停下步子,冷声道——“我答应你,不杀他。”谢翊迎风,消失在了黑夜里。可这对于闻月而言,还算不得结束。耳旁,王家家丁的搜查声正由远及近地正在冒过来。不消片刻,便会来到祠堂。脖子上的血口子早已凝结,手上的匕首却还在滴血。她是有时间重新藏好匕首的,但脖颈上的伤口却难以遮掩,引人怀疑。闻月灵机一动,既是贼人到过这儿的事实,已无法遮掩。倒不如她将计就计,促成自己的计划。况且,今日谢翊已大方向她坦诚心意,若不及时止损,怕是长久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她定要断了谢翊带她走的念头!狠狠心,闻月举起那匕首,咬紧牙关,往自己的胳膊上重重划了一刀。随后,她飞快扔掉匕首,大喊道:“救命啊!”手臂乃血液丰沛之处。闻月懂医理,很惜命,所以她选了最易止血,且最不易致命的大臂。果然,伤口划开后,血流如注,待到那赤红色的血透进衣衫,流上地面时,她飞快撕去衣角,牢牢摁住。于是,所有人进祠堂时,看到的都是这样一幕。闻月浑身是血,苍白着脸,捂着手臂,奄奄一息,便是任何人见了都觉得心惊。家丁不敢动她,急忙差人去寻大夫。王道勤闻讯,拨开了人群跑向她。眼见她浑身是血,王道勤也不敢有所动作,只好半蹲在她身旁,心有戚戚地问:“小月,怎么会这样?”闻月压着嗓子,装出满脸的无辜:“刚有一蒙面贼人进了这儿,说是王家欠了他的,叫嚣着要毁了王家祠堂。我虽非王家人,但却是道勤你未过门的妻子,深知祠堂乃王家重地,容不得旁人放肆,便欺身上去阻拦,哪知他提了匕首就往我身上戳。我慌乱大叫,他怕引来家丁,便从窗子那里逃了……”谢翊轻功甚好,家丁根本没可能追上他。再者,王家是县里大户,本就有百姓看不惯其作风,夜闯民宅也并非无理可寻。因此,闻月才有了信口胡诌的底气。王道勤厉声指着那窗:“还不快派人去追!”他话音刚落,王老爷与王夫人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闻月见状,努力撑起身子,面向两人深深一拜:“闻月拜见伯父,伯母。”王老爷赶紧迎过去:“你如今受伤,万万使不得。”“嗯,礼数便免了吧。”向来看不惯她的王夫人竟也在一旁附和。祠堂内一片血迹,十分狼藉。王老爷怒道:“闻月的话,我刚都听见了。我王家本是大户,遭人红眼也为常事,只是伤了我王家未来主母,实在可恨,我王家定会为闻月做主,讨个公道。”“谢谢伯父。”王老爷心疼道:“闻月,你舍身为保全我王家祠堂,其心实在可撼天地。”闻月咬紧了唇,朝他虚弱地笑着:“我本就为王家人,自该保全王家祠堂。伯母愿让我在祠堂悔过,已是将我当成自家人。毕竟,三月前我与道勤已定了亲,原本说是这月便要成婚的。”王夫人瞪圆了眼,心道,王道勤与她从未明定过婚期,又是何来的这月一说?她正想厉声开口打断,却被王老爷制止。他点点头:“闻月,你是好孩子。”百名家丁立在跟前,是堵不住的悠悠众口。闻月此番开口,无论有心无心,也全叫旁人听了去。如今已有贼人夜闯在前,王老爷若不安抚好受伤的闻月,又怎么叫旁人信服。“夫人?”“在。”他清了清嗓子,大笔一挥:“且去准备准备,务必让道勤与闻月在半月内完婚。”“老爷!”“住嘴。”王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被王老爷喝止。片刻后,王老爷走至她身侧,命令道:“祠堂乃我王家人进出之地,是你将人带进祠堂,如今在祠堂出了事,若闹出去,实在难听。道勤与闻月这婚事,无论如何,赶紧布置下去,不准再有异议!”王夫人吃了瘪,恨恨地拂袖走了。无人问津的角落里,任谁都没有看见闻月唇角勾起的那抹笑。☆、子嗣肩上的伤口并不深。闻月与王道勤尚未成婚,久留王家未免遭人口舌。故而,在休憩过一夜,给肩上换过药后,闻月便启程回了夷亭村。因婚事在即,刻不容缓,王道勤便留在了县里准备婚事,闻月则由家丁护送返程。她前脚刚踏进家门口,后脚就有村民前来求医。来者是村头屠户家的儿子,他妻子有孕,曾找闻月诊过一次脉。如今算起来,怀胎十月,也应当生产了。闻月正准备问他,生的是儿是女,可他却哭丧着脸哀求道:“闻大夫,我家媳妇儿难产了,你快救救她!”闻月一怔:“稳婆找了吗?”“找了,说是大人小孩都快不行了。”“你且等等,我提上药箱便来。”“好。”闻月进屋拿药箱。临走前,她下意识地往谢翊那屋瞥了一眼,大门敞开着,里头空空的,瞧着人是走了的。不知为何,她心头竟有一丝空落落。屠户家儿媳妇的状况就如稳婆所说,委实不好。产妇是头胎,虽历经三个时辰的生产,但那胎儿却完全没动静,一点都没往外冒。如此拉锯之下,产妇已用尽力气,彻底昏迷过去。稳婆已放弃救治,独自离开了。闻月进门查看时,产妇已鼻息微弱,似是回天乏术。她将实情告知其丈夫,丈夫不信,八尺男儿竟在她跟前生生跪下去,请求救他妻儿一命。无奈,闻月实在无计可施,只劝他上县城找个大夫再试试看。可往县城的道路何其遥远,怕是丈夫还没来得及赶回来,妻子便去了。闻月走在路上,回想起刚才丈夫下跪的那一幕,仍旧觉得痛心。那么好端端一个家,竟然就要那么没了。提着药箱,一时失神,她没注意看路,竟径直撞上了前头那人脊背,鼻子生疼,她急忙揉了几下,跟那人道歉:“刚不慎……”可待她抬头,看清那人模样时,她蓦地怔住了。“你、你怎么还在?”谢翊立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