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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翊却未回应,只是说:“你的嫁妆,是我让衙役送回的。”她猛地一顿,须臾后恢复平静:“既然如此,那便谢过殿下了。殿下若无旁的事,还请快些离开。民女要……要换衣服。”顾不得旁的,闻月编了理由便想催他离开。他却一动不动,反在她桌前坐下。他望着地上正染着的火盆,不动声色道:“秋伏点火盆,不热?”“不热。”闻月故作镇定道:“民女自来体弱,秋末亦需点火盆烘手。”“幸好如此,不然倒有毁尸灭迹的嫌疑。”“我不懂殿下的意思。”“无妨。”谢翊笑笑道:“前两日你提及丢了件嫁妆,如今可有找到了?”“未有。”谢翊意指那本命相,此刻,闻月藏在被窝里的手正不停出汗。可即便如此,她仍装得十分镇定,“未有,丢了就丢了,无碍。”然而,令她未想到的是,她话音刚落,谢翊便起了身,开始朝她这边欺进。他唇角扬着诡谲的笑意,一步步走向她,目光长长落在她的身后。闻月只觉得,心快跳到嗓子眼上了。须臾之后,距离几乎近到紧贴。若非床栏阻隔,两人定会一并跌进床榻里。寝被里头,贴着书封的那双手不停在抖。闻月深吸一口气,不敢赌那命相被谢翊发现的可能,便想用力一推,将那本书推进被窝更深处。然而,未等她使力,谢翊一双冰凉的手已束上她的手腕。“不用藏了。”“我不懂你的意思。”谢翊戳穿她,“这本书是你写的,对吗?”“殿下玩笑。”她佯装镇定,笑出声来:“我闻月尚不识几字,又哪可能著书,殿下莫要拿我玩笑……”然而,她话音未落,谢翊便伸出两指,握住了她另一只手。他一手缚她两手,腾出另一只手,自她掌心抽出那本书。闻月暗叫不好,却仍垂死挣扎。她立马仰躺下去,死死压住谢翊即将从被窝里抽出书的那只手。与此同时,谢翊手上受力,被她往后带,也猝不及防地朝她压下去。好在,他尚有一手撑塌,否则定要同她一并跌进床榻里。谢翊在上,闻月在下。两人以极其怪异且暧昧的姿势,四目相对着。趁谢翊不备,闻月试图从他手中抢回那书,投进火盆。无奈无奈男女力量实在悬殊,即便她以背相抵,也敌不过谢翊一个手掌的力气。她尚未有所动作,谢翊已从她背后,抽出那本书,横在她面前。他问她,眼中有闻月看不懂的情绪,“你写的?”他语意虽疑问,但口气却是不容置喙的。“自然不是。”两日间,闻月早演练过无数遍,倘若被人发现命相,被质疑是她所写的该如何了。因而,她当下装得十分震惊,同谢翊解释:“我刚整理嫁妆时发现的,未想到里头内容实在惊人,我生怕惹了麻烦,便打算烧掉。没想到,殿下来了。”听完,他未置一言,只是用那双静默的黑眸紧紧盯着她。不由地,闻月周身起了一股寒意。正当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时,却被谢翊摁着肩,又一次跌进床榻里。他黑眸里似有血丝隐现,对着她,不容置喙道:“闻月别撒谎,我知道是你。”“殿下玩笑了。”闻月别开脸不敢看他。他却说:“刚我就在院外,都看见了。”他一鼓作气戳破她的谎言,“从你见到那本书时的战战兢兢,到思虑如何处理,搬出火盆。由始至终你从未打开过那本命相,又如何得知其内容惊心?”“或许是我第二次阅得此书呢?”闻月辩驳。那本书被谢翊攥地死紧,边角褶皱遍布。谢翊说:“这字迹是你的。”她昂然地抬着脑袋:“既是如此,殿下就请拿出对照。”谢翊却笑着叹了口气,“闻月,我早就夸过你聪明。自是知道,会走到这一步,你定然已把所有能证明字迹的东西毁尸灭迹。可你别忘了,那日你高烧,我为照顾你,曾阅过多个风寒方子,当时字迹与之别无差异。”他话落,她无言,房内长久沉默。谢翊已将她逼入绝境。眼见被他戳穿至此,闻月已无所畏惧。她迎向他的目光,质问他:“殿下想对我做什么?”“不想做什么。”谢翊顿了顿,在她额顶沉声道:“我只是想知道一件事。”“什么?”谢翊赤红着眼,望向她。说出的每个字眼,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阿月,你是重生的,对吗?”“对。”没有辩驳,没有犹疑。她回答地简洁明了,毫无余地。闻言,谢翊终于缓缓地从她身上起身。临站直时,不知是否是闻月眼花,她恍若看见他向来凛然脊背,竟在无形之中,晃了晃,像是站不住似的。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房间,又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长久之后,谢翊才开口,声线不似平常如沐春风,此刻却是低沉暗哑。“你我,前世是否有过过去?”“未曾。”闻月神色一凛,答得飞快,“前世我与殿下从未曾谋面。”“当真如此?”“当真。”谢翊徐徐转过身,望向她的眼神不再似刚才那般锋利,像是隐忍着什么未发:“那为何我坠崖为你所救,你却对我退避三舍。为何你知晓我是辰南王世子谢翊,一点都不震惊,甚至不害怕。”闻月定定道:“医者不分贵贱。”“原是如此。”他轻笑了一声,“倒是我多想了。”见谢翊并非执着于书上内容,也并未威胁于她,闻月总算松了口气。而那本被他攥皱了的命相,此刻已被弃在案上。闻月想也没想,就直接伸手取过那本书,准备丢入火盆。然而,未等她伸出手,谢翊却先行一步喊住她,“不用烧了。”“为何?”“烧了也无用。”谢翊淡淡道:“此乃临摹本。”“临摹本?!”闻月猛地蹙起眉,牙咬得直打颤:“殿下是用临摹本来试探我的?”谢翊回头,冷静道:“并非。我原本只是尝试,却未曾想用这临摹本却也试出了我想要的真相。”血在往头顶冲。闻月自认为聪明绝顶,却未想到竟被谢翊骗了去。当下,她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但无奈,方才一言,她等同于剥光了皮站在谢翊面前。即便是从前有利刃万千,此刻她也几近是被他磨平了棱角,只得归顺。深吸一口气,闻月沉声问:“殿下可知原本现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