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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医理,就能判定那最后一位药材。闻月明白,其实很多时候,只是她不愿意去相信这种可能,本能地回避了这一种想法。因为,她差点忘了,她可以重生。谢翊,亦然可以。东街尚有灯火辉煌,商铺仍旧大敞。闻月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她实在不想让自己如此落魄的模样,被旁人瞧见,生了是非,惹了议论。悄悄绕至旁支的小道里,闻月寻了处屋檐,在台阶上坐下。无奈屋檐实在狭小,即便躲进最里侧的台阶,风一刮来,雨水裹挟着,仍旧让她淋个通透。周遭黑漆漆的,除却风雨交杂之声,再也没有旁的声响。也只有这一刻,能让闻月静一静。淋了雨,身上冷得很。她索性将宫装外套脱了,用力拧干了水,披在自己的身上,用以挡风。出辰南王府之时,闻月什么都没带,也没拿。她已下定决心不会再回去,因此,不止今夜、今后的每一夜,她都必须咬紧牙关挨过去。浑身冷得直哆嗦,闻月摩擦着双手,浑身缩得更紧,企图让自己暖和些。夜已深,困意也一并袭上来,她靠着门板,想歇一会儿。也就是在这时,巷里走来个人。迷蒙睡意中的闻月没发觉,眼睛沉沉闭着。等到她的脑袋,不安分地倒下来的时候,一双腿,撑在了她的脸侧,总算没让她倒下去。她原以为这人只是同他一般来躲雨的,刚想道歉,但循着那双笔直的腿望上去,见到那人的全貌时,她愣住了。出人意料的,来人竟是江边客。风掀着雨来,江边客察觉风声,将油纸伞递出去了些。得了伞的荫蔽,风来时,闻月没再淋到雨。即便此刻江边客给予了这微小的帮助,但他为人实在行事诡异,让闻月分不清是敌是友。因此,她本能地往角落里缩了缩。江边客见状,唇角飘出一丝轻轻的笑声。须臾之后,他撩起他那一身惯穿的白衫,在闻月身旁蹲下去。“放心,我不是来杀你的。”闻月凝神望着他,满眼警惕。江边客把伞递给她,她没收。江边客只得将伞侧过去,让闻月不至于被雨淋到。可即便如此,他的好心在闻月这儿依旧不受用,她对他的戒备依然没放下。见此情形,江边客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若我真想杀你,定在你察觉不到之时,便已将你灭口,不至于留你到这时。闻月姑娘,先前在那殷灵子一事上,或许对你多有所威胁。鉴于当时实在在下护送职责所迫,还请见谅。”不知是他哪句话入了闻月的耳。闻月竟腾了块台阶出来,用宫装擦了擦地面,确保干燥洁净,才拍了拍那一处,同他道:“坐会儿。”她此番行径竟叫江边客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作为七皇子跟前顶尖的红人,谁人不是称一声江大人。没成想,这闻月比他小了几岁,还如此没大没小的。更让江边客摸不着头脑的是,她当下从辰南王府出走,形容已如此落魄,要借了屋檐才能避雨、捱过一晚。如此落魄的情形下,闻月倒还挺有礼数。这片避雨之地,也好似成了她的所有物,腾处地方给他,竟能叫他觉得良心不安。忍不住地,他扑哧笑出了声来。江边客掸了掸白衫,与她并肩坐在台阶上:“从辰南王府中逃出来的?”“嗯”,闻月点头。“没事吧?”他拿眼戳戳她的脖子。“无碍。”“怎么弄的?”闻月没答。江边客看向她时,才注意到她身后的角落里,正竖着一把没了鞘的长剑。剑把周身裹玉,剑身被打磨得锃亮,即便是夜里都正泛着白光,是绝顶上好的宝剑。江边客曾与剑主人交过手,知晓这把剑唤作龙引剑。那人的龙引剑自来不离身,要想从他身边取走剑,即便是绝顶高手,亦是难如登天。而江边客亦从未曾如此近距离地瞧过这把剑,如今,是第一回。而这上京城之中,用这把剑的人,只唯独一人——谢翊。“我猜猜?”江边客挑着眉,问:“你这脖子自己弄得?”“你如何得知?”闻月蹙眉。“要不你先把角落里的那把剑借我看看?”“随你。”得闻她应允,江边客便抽走了那把剑,仔细辨别,却为龙引剑无疑。他唇角蓦地勾起一抹笑,这一回,他来对了。江边客来回把玩着那把剑,问:“你可知这剑唤作何名?”“不知。”“龙引剑。”江边客擅长剑术,对剑颇有研究,“这把是谢翊的剑。”“别跟我提他。”闻月冷了脸。“那便不提了。”江边客转过话茬:“你抢走了他的剑?”“无奈之举。”“女中豪杰,实在让在下佩服。”江边客朝她抱了记拳:“要知道这普天之下,能从谢翊手中抢走龙引剑的,姑娘或许是当今第一人。毕竟,谢翊自来习惯人非死,剑不离身。”谢翊这名字,听了足足两遍。闻月出逃辰南王府,为得就是躲避他,如今江边客再次提及,直让闻月怒火中烧,她气道:“可否不再提他?我与他已恩断义绝,生生世世永不复见。你若想结交于他,请同他言,切勿与我来道!”江边客微眯了眼,又一次重复:“你已同他恩断义绝?”“是。”“那正好,我并非来当你二人说客。”“那你意欲何为?”闻月不解。“我意在闻月姑娘你。”江边客得意道。“此话何意?”江边客斜斜地扬着唇,看向闻月——“姑娘乃是命相女吧?”☆、闻昊闻月没想到,原来江边客也是为命相女而来。原来,得益于谢翊的cao纵,自己在不自觉之中,已成为众人棋盘中的一粒棋了。闻月问他:“你是何时得知?”江边客倒也坦率:“我知你擅长医术,便暗自派人向你求方取药,你虽每次都会将药方告知,却绝对不会任字迹落于药方。可在我暗中的调查中,你分明是会读书习字的。如此惧怕人知晓字迹,是为其一。其二,你曾与谢翊同行至中原瘟疫之村,并解救当地百姓。当地百姓曾奉一闻姓女子为神人,并宣称她便是命相女。会医、姓闻,又不愿不暴露字迹,那命相女只可能是你。”江边客望向她,快意道:“若我未猜错,谢翊逼着辰南王定要娶你贫民女子为妻,定然是知晓了命相女一说,想利用你名声鹊起,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