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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情的。☆、真相而今,谢翊寝殿,同一榻上。回忆起前世所历,两人心中皆有一番记忆。那年春山之中,也绝不仅仅只是谢翊一个人的回忆那般简单。风拂过纱幔,窸窣作响。谢翊仍旧合着眼,但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却无分毫片刻离开过她的身子。一片静谧之下,他沉声开口:“那年定宁城中,你燃了红烛,主动盖了方巾,同我成了亲。你可知那一夜,红烛映你脸上,那般好看。我便是前世死前,都无法忘怀。我以为你当是爱我的,可仔细想来,我后来多次追问过你,关于你是否欢喜我一事,你皆是避而不答的。”他语气温柔,声线含情。闻月心中微有动容,却仍装出一派决绝模样,冷哼道:“你若当真对我用情至此,后来那王府百来姬妾又是怎么回事?”“你可记得,你前世中的那一箭。”他兀自打断她。“记得。”那箭直穿闻月臂膀,血流如注。她恨恨道:“那一箭可是为你挡的,我哪能不记得。就因为那道伤,落了疤,我那破败的身子再入不得辰南王谢翊的眼,不久便失了宠,遭人欺凌不断。”他未回应她的讽刺,只低声道:“若我说,当年那箭是冲着你来的呢?”“怎么可能?”她反驳,“前世我在上京并未树敌,怎可能有人想杀我?!”“起因是我。”谢翊淡淡吐了四字。须臾后,他咬牙道:“那时,七皇子对于辰南王府在夺嫡之事上保持中庸,已是不悦。而我不远万里,带你由江南返京。回京之后,院中亦只有你一人之事,已叫七皇子知晓我心意。于是,他便派了杀手,想借机杀了你,以儆效尤。”回忆起当时情状,仍叫谢翊心有余悸:“当时我虽及时制止,但那箭还是射穿了你的肩,血如泉涌。我恐惧失去你,急忙找来御医,也就是那一夜,我意外知晓你怀上了然儿。那时父王中毒已深,病入膏肓,知你有孕亦是欣慰。父王同我建议,我保得了你一时,却绝保不了一世,若王府内院无旁的女人作为遮掩,无论是七皇子还是旁人,总有一日还要将主意打到你身上。”他每字每句,闻月皆是听进了耳里。或许有那么一刻,她是有所动容的。可想起前世含冤死去的不甘,她仍旧无法就此翻篇。她轻蔑笑着,讽刺他:“谢翊,你这番话当真用情至深呐。”她话音刚落,谢翊捏着她的臂,不过轻轻一扯,便将她翻过了身来。闻月一惊,睁大了眼,却意外的,在黑夜中对上了他深邃的眼眸。同一个枕头上,两人近到几乎鼻尖紧贴。谢翊哑着嗓子:“阿月,无论你信不信,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她未应声,他继续说:“我知你不喜与人争宠,因而我父亲之建议,直至他逝世前,我虽心有动摇,却并未遵从。可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何意?”“你重伤清醒那夜,我截获了你送往江南的书信。”不自觉地,闻月眉头拧成一团。当年,夷亭遭外贼入侵,巧儿因远嫁而逃过一劫。闻月担心她近况,两人便时常有书信往来。前世她不识字,每逢写信回乡保平安,皆要那与她交好的医女帮忙。那夜她重伤清醒,医女正好前来,她见多日未给巧儿回信,恐好友担忧,便冒险请医女写了信。至于那信中写的是什么,闻月远比谢翊更清楚。谢翊沉声道:“那封信中,字字皆是你寻找亲弟之艰辛。我那时方才知晓,你上京意图并非心仪于我,而是为了他。至于我,只是个你预先替他选择的安稳靠山而已。阿月,你可知晓,读过那封书信后,我整颗心皆是冷的。”闻月紧抿着唇,无法回应。她自知在寻找闻昊一事上,她确实是做错了。重生之后,闻月曾仔细想过,或许在一切尚未发生之前,在谢翊于夷亭许她那个心愿之时,若她直白说出,她的夙愿为寻找闻昊,而非嫁她,是否一切都将有所不同……她不会踏上那上京路,亦不会嫁给谢翊。凭依着那数月的照拂,以及谢翊心中对她的那几分情愫。运气好的话,或许她能成为他心头一颗朱砂痣,偶尔想起时,还能有三分难忘回味。又或许,她会被战火吞噬,谢翊会将对她的感恩,转嫁到闻昊身上。他会动用手下全部力量,替她寻到闻昊。在闻月见不到的多年午后,闻昊一切安然。只可惜,一切并没有如果。那时的闻月太贪心了,她不仅贪心地想寻到闻昊,她贪心地,想要得到谢翊这一座,她一生所能见的最大靠山。闻月心中有悔,谢翊又何尝不是。黑暗中,他伸出手,温柔地抚触着她的眉骨、脸颊:“我尝试尽办法,却发觉你对我根本毫不在意。我向来自傲,却因你没了底气。那时,我恼你,却更恼我自己。为了激你,我才想到了父王所提的那个办法。而父王的死,更让我知晓在乱世之中保护家人的难处。也因此,为了保你,亦为了我的私心,我开始广纳姬妾,假作宠幸,以此掩人耳目,借此保住你和我们未出生的孩子。我那时荒唐的想,待我们有了骨rou,有了血脉相连的孩子,什么都会好的。只可惜,我后来方才知道,寻不到闻昊,我是根本无法留住你的。”他话音落下后,寝殿内陷入长久的沉默。谢翊的话,头头是道,有理有据。闻月虽装作冷漠,实则也听进去了大半。前世晔帝重压之下,谢翊独自支撑王府的困难,作为他的枕边人闻月亦有所知晓。可即便他所说的确为当年真相,闻月亦不会断然听从。因为如此真相,闻月是不知该如何面对的。若原谅谢翊,那胎死腹中的孩儿、还有那三年京中的委屈,该何去何从?若不原谅谢翊,今世横在两人之间的那道坎,永远无法过去。思及至此,她唯独能说的,唯独能做的,也只是干巴巴的那一句:“你口说无凭,可有证据?”他扬唇幽幽笑了。夜色之中,他唇角笑涡时隐时现。他与她挤上同一个枕头,低首,凑近她,在她额前落下一吻。他声线淡然,满含平静的味道,“阿月,你知晓的,前世之事何来凭证。”他的话无可厚非,前世之事到了今世已无迹可寻。可即便如此,前世所经历的一切,仍旧是闻月心中的一道疤。时时提起,时时伤痛,无计可消。寝殿内陷入长久的沉默。或许是经谢翊提起,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