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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默然,提及前世之事,他心中火焰重燃。闻月见势乘胜追击,她说:“王爷和王妃的选择,是普天下父母皆会做的选择。我便问你,若有一日然儿要登上那世上最高位,你我为人父母,有能力送他一程,代价却是要以命相抵,你会不会愿意去做?”“会。”谢翊笃定道。她闻言一笑,用力握住他的手:“辰南王和王妃心中,定然亦是如此。你或许当局者迷,但我却能读出,王爷信中字里行间,皆是支持你反的。”“当真?”“是。”谢翊提起信,准备再次重读。偏生这时,有侍卫脚步声不断靠近。待二人抬眸时,已见一名黑衣人影跪在门外。被风吹动的帘,依稀露出了那黑衣人的样貌,谢翊认出,正是当日罗宏领兵进京中精兵的一员。未等他开口,谢翊已唤他进门。谢翊正想同他询问罗宏情况,却见那小将一股脑地跪下来,同谢翊道:“回殿下,罗宏将军在路上受了些轻伤,要到明日方才能归来。他说,王爷王妃之死即将传至江南,殿下听闻父母死讯,心中定不好受。所以,他特地要让我先行一步,转告殿下几句话。”“什么话?”谢翊问。小将抱拳道:“罗将军说,辰南王死前曾要他转告殿下,说国家固然重要,但为人父母亦要为自己的孩子负责。辰南王说,他们的死不足惜,这是他们身为父母,唯一能为您做的。从此以后,起兵之事全都听殿下的,殿下是未来辰南王府的主人,今后想做什么,辰南王都支持!”小将的话,几乎打消了谢翊心中一切疑虑。他话音甫落,谢翊眼中已有水光guntang。身旁,闻月不落痕迹地牵住他的手,仰望着他,语气认真恳切:“谢翊,这一世,不要辜负我,亦不要委屈枉死的父母。这一世,我们便是拼上这条命,亦要颠覆这欺人太甚的林姓王朝。”“嗯。”他沉沉点头,握紧拳,“现在不该是哀伤的时候。”闻月接下他的话,与他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现在该是我们复仇的时候了。”半个时辰后,谢翊整顿情绪,走向擂台。万人军营前,他举起龙引剑,号令众将士——“妖后意欲对忠臣赶尽杀绝,先是逼我退至江南,而今又杀我父母。”“此仇不报,亦非男儿。”“众将士听我号令,自明日整兵,不征上京誓不还!”台下所立皆是血性男儿。谢翊字字泣血,众将士亦感同身受。高举战旗,众人连声附和:“不征上京誓不还!”军营之内,士气磅礴。仿佛直指上京之日,已可有所期许。☆、圆满三月后,定宁城中迎来初夏。莲塘边,闻月仰躺在藤椅上,取了支新鲜莲蓬,撕开取出莲子,随后再剥去莲子外衣,一颗鲜嫩翠白的莲子便已躺在她掌心。她拈起一粒莲子,送入口中,任那清香在口中洋溢。这三月辰光,不止完成了从初春道夏日的更替,让闻月食上了鲜嫩莲子,让她腹中胎儿渐渐长大,让她的小腹鼓了起来。除此之外,还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谢翊起兵后不久,妖后便按捺不住野心,对晔帝下了狠手,扶傀儡太子上位。其后不过数日,京中便已传出太子非晔帝亲生,晔帝死于非命之讯。妖后恐谣言流传,波及朝堂,便不愿相信朝臣武将,命自家亲弟为帅,南下同谢翊对阵。只可惜,其弟能力有限,在谢翊的层层进攻中,节节败退,连失三城,退至定宁。定宁城位于中原与江南交接,实为军机要地,加之其地形狭长,更难为攻破。更何况,定宁城墙坚不可摧,城主陈王擅守,这让定宁成了谢翊前进之路中最难啃的一块骨头。可叫人未想到的是,谢翊攻至定宁,兵临城下之时,那城墙大门竟然轰然打开,城主陈王押着皇后亲弟为赠礼,主动投靠了谢翊。原来,陈王自暗线口中得知,晔帝死于妖后之手。晔帝对他的亲弟陈王自来亲厚,陈王哪能见得兄长惨死,便暗中咬牙,佯作服从朝廷,实则早在皇后亲弟败退至定宁时,陈王便将已他抓了个正着,要叫妖后也尝尝痛失亲弟的滋味。可陈王那般精明的人,投诚于谢翊,也不是完全无条件的。他唯一的要求,是要将那位刁蛮的嫡女,也就是曾与谢翊有过一段啼笑皆非往事的那位嫡女,许配给谢翊。陈王知晓谢翊心仪闻月,故而要得也不多,只求收他嫡女做个妾室。待谢翊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封他嫡女做个正妃即可。这原不算什么大事,陈王也以为谢翊自会答应。故而,在打开城门,迎他进城后,方才道出了要求。可自打他提出后,谢翊那头便再没了音讯。听闻闻月有孕,陈王灵机一动,便命人将自家嫡女扮作了侍女,送进了谢翊府上,却未成想,自家女儿竟是碰了一鼻子灰回来。鉴于两年前,先前他调戏闻月,遭谢翊毒手的前车之鉴在前,陈王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叹当日押着那妖后亲弟前去投诚时,就该说出要求。而今谢翊大军入定宁,他便也没辙了,唯独能做的,只是时不时地点拨几句,希望引起谢翊注意。而另一头,闻月与谢翊,也因这嫡女生了间隙。谢翊委屈得很,他分明什么也没答应,却被闻月判了刑。不与他说话是其次,最关键的是,他已有三日未摸到闻月的小手,更不用说听听她肚子里那小家伙的动静了……一分神,闻月没注意,嚼着莲子,却不慎咬到了自己面颊上的软rou。不过须臾,口中已弥漫着血腥味。那血腥之气委实不好受,她本能干呕了好一阵,吐出了一口血水来。正值盛夏,那血水落在纯白的大理石板上格外突兀。谢翊刚从军中议事归来,一身戎装还未来得及脱下,见了这一幕,他大步流星地迈过来。满目紧张之下,他动作也不温柔了,火急火燎地攥着她的手,着急在问:“阿月,怎么了?”“无事。”她自个儿不好意思,捂着脸说:“咬到面颊上的rou,流了点血。”“我看看?”“嗯。”她张开了唇,他便往里头望。果然,她左侧面颊的软rou上当真有个血窟窿,很浅,只是还流着血。他给她端了茶水来,“血腥味不好受吧,赶紧漱漱口。”闻月乖乖接过来,连着漱了好几遍口。不过须臾,那血窟窿已不再出血了。谢翊已有连着三日未同她亲近了,自打陈王献女之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