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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是一角衣领,也会被当着合族的面凌迟处死以儆效尤。还好,狼王刚刚恢复人形的时候他曾为狼王检查过身体,知道那狼族图腾就刻印在背部左侧肩胛之上。流羽身上的图腾,也应该在同样的位置——蒙古大夫道了一声“得罪”,一咬牙,拉下了流羽的亵衣。羽衫半褪,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肩胛。流羽半垂着头,微长的碎发遮盖住了眼眸,单单是看半张脸也辨得出是国色天香之姿,不怪乎狼王会一时冲动标记了他,更别提这一身细滑紧致的皮肤……蒙古大夫行医这么多年,医的多是健壮的汉子与泼辣的女子,从未曾有过如此手足无措的时候,更何况是对着一名同性?但事实上,他连多看流羽一眼都觉得是亵渎了,赶忙起身绕到了流羽的身后,仔细打量他的背部时发出一声惊呼。那雪白的背上,只有淤青和红印,并不见狼族图腾!阉人赶忙上前,尖叫道:“图腾,图腾呢?!”流羽自己的迷茫也不遑多让。他看着蒙古大夫铁青的脸色和阉人幸灾乐祸的嘴脸,追问道:“什么也没有吗,这是怎么回事儿?”“有,有两种可能。”蒙古大夫艰涩道。此时房间中最慌张恐惧的人,不是流羽更不是那阉人,而是他了。来之前,蒙古大夫无论如何也料不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本想着查到些不起眼的病症报告给那位善妒的大妃,应付了事;但却发现流羽身上没有浮现狼族图腾,这是藏也藏不住的。如果让狼王知道他发现了这个秘密,却没有禀告于狼王,便是欺君的大罪;但若他向狼王禀告,那大妃便会弃车保帅,将私自探望流羽的罪责推到他一人头上。“大夫,”一旁的阉人见他吞吞吐吐,忍不住催道,“怎么不见图腾呀,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其一,是因为被标记的人并非狼族中人,即使被狼王标记了也无法响应狼族血脉,故而身上不会出现图腾;其二,便是因为被标记的一方不愿接受标记,拒绝臣服于狼王,那图腾自然也不会显现。”——————————————————————————————“其一,是因为被标记的人并非狼族中人,即使被狼王标记了也无法响应狼族血脉,故而身上不会出现图腾;其二,便是因为被标记的一方不愿接受标记,拒绝臣服于狼王,那图腾自然也不会显现。”蒙古大夫一咬牙,朗声道:“臣私自前往暖阁探望男妃,请王上责罚!”悬于竹简之上的毛笔停顿了片刻,滴下大朵大朵的墨汁。牧铮未曾抬头,只是眼睫微扇,喜怒不露于色:“大妃的眼睛怎么样了?”“回王上。”蒙古大夫擦了把冷汗,以头抢地,颤巍巍道,“大妃的左目,至今无法视物。”“还医的好吗?”“族长的大夫怕是无力回天了。”不知这位狼王对大妃还留有几分真情?蒙古大夫揣摩着圣意,试探道,“但若是能请来巫医族人,施以以目换目之术,还有几分希望。”“以目换目?”牧铮冷笑一声,抬起头望着蒙古大夫,几乎把笔杆子攥碎了,“你还知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人话吗?把你的眼睛换给姗儿,以偿你的擅权妄为之过,你可愿意?”“回王上!”蒙古大夫一个激灵,慌忙叩拜,脑门砸在青石地砖上发出憋闷的重击声,“臣老眼昏花,脑子也糊涂了!老臣该死,老臣该死啊!”牧铮将毛笔向下掷去。并不见使了多大力道,却把那蒙古大夫的头打偏了,墨汁在他干枯的皮肤上画了锋利的一笔:“医者仁心,你却如此残忍、如此昏聩,族中怕是再留你不得了。”“王上……”“但是有一件事你说对了。”牧铮打断他,挥了挥手,示意禁军护卫上前架住蒙古医生的双臂,“你年纪大了,这双眼睛就算留着也没人稀罕要,干脆就剜了吧。”“王上!!王上饶命啊王上!”蒙古大夫连连惨叫,不停地看侍立在牧铮身侧的阉人。眼见着就要被拖出大殿了,蒙古大夫绝望地大喊道:“是大妃!是大妃指使我这么说的,让我去看望男妃的人是她,想要以目换目的人也是她啊!老臣无辜,老臣无辜!”王座之上的牧铮却恍若未闻。他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阉人,轻描淡写道:“去告诉慎天司行刑吧。”阉人赶忙领命,小碎步奔向了殿门外。忽听脑后狼王的声音再次响起,带了阴寒之意:“你若喜欢出入珊儿的永馨宫,不如去那里讨个差事做吧。”“奴才不敢!”阉人一个激灵,惨叫着跪倒在了地上,涕泪长流。但他比那蒙古大夫聪明,知道牧铮就算再恼怒牧珊,也顾忌着她身后十八部落的兵马,断不会轻易和大妃翻脸。只有将功赎罪,方才是一条出路:“奴才什么也不知道,今日那蒙古大夫对男妃做了什么,奴才也一概没有看见!”牧铮轻笑一声:“你这么伶俐,留在我身边当真是可惜了。”那阉人眼珠子一转,叩首道:“奴才全听王上的安排。”“便把你送给盛王爷吧。”牧铮一手扶膝,一手托腮,指尖轻轻敲着膝盖骨,“到了他的府邸后盯紧点儿。若让我从他那儿听到了什么不好的风声,今天那蒙古大夫的下场便是你最好的结局。”阉人急忙叩首:“……是!谢王上恩典!奴才一定将功补过!”“等慎天司行了刑,就把那个吃里扒外的大夫扔到戈壁滩上,由他自生自灭吧。”牧铮合上了竹简。他心绪一向平稳的很,待下有度惩罚分明,今日对那蒙古大夫的处置确实重了一些。究竟是因为“以眼还眼”之说,还是因为他用那双老眼看见了男妃的脊背……牧铮暗暗攥紧了拳头,用力捶在桌案上。他分明待那男宠没有几分真情,想来那人之所以愿意以性命相搏来救他,也不过是为了换取荣华富贵罢了。误打误撞,把那男宠给标记了,不过是源于蛊虫,源于那双眼睛,源于自己的心魔。源于那个穿着水蓝色襦裙的女子。“流羽……”牧铮对着空荡荡的大殿,轻声念出了他的名字。舌尖轻点上颚,气息吞吐,唇齿留香,人如其名般轻盈单薄。左肩胛骨上忽然一阵灼烧般的痛楚,正是那狼族图腾的位置。牧铮皱起眉,死死摁住自己的肩膀,忽而想亲自去扒开流羽的衣服仔细看看那苍白瘦削的左肩上是否真的空无一物?为何会没有留下狼族图腾?但他很快冷静下来,说服自己这种冲动不过是标记在作祟罢了。流羽有可能并非心甘情愿接受标记,但牧铮却清楚若非药引,他绝不可能标记一个低贱的男宠,哪怕他长着一双和那女子一模一样的眼睛。标记了流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