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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敲法槌警告,她这才稍微收敛。时间已越过正午,终于到了双方辩论阶段。张愔愔和陈司诺隔着有限的空间,可谓争锋相对。陈司诺那边是紧抓原告受到侵害的客观事实不放,再递上沉甸甸的验伤报告和病历本,加之严海至今还躺在病床上,简直就是铁证如山。关于这点已经是不容置喙。张愔愔采取轻罪辩护,从犯罪构成要件方面入手:“起诉书指控,被告人林怿犯涉嫌故意伤害罪,罪名不成立。”首先,林怿并不具备主观犯罪动机。通过法庭调查可以证实,事件由严海主动寻衅而起,态度之蛮横嚣张。值得注意的是,事情起初,双方只是发生口角,是原告严海再一次主动寻衅,对林怿出了手,使得言语冲突升级为斗殴事件。而林怿出手自卫,合情合理。所以林怿的行为,具有防卫属性。再者,被害人严海存在重大过错。从林怿供述中得知,严海平日里嚣张跋扈,对林怿有多次的欺凌行为,多次致林怿重伤……等等。张愔愔根据林怿的供述,声情并茂地还原了一下事实。只不过有供词,却没直接证据。陈司诺进而反驳道:“适才张律师的表述体现了一个观点。同学之间发生冲突,只要有一方遭受侵害,那么可将事件定性为校园欺凌,是么?”张愔愔随即反应过来,想要反驳。陈司诺没给她机会,“也即是说,本案极有可能是一次校园欺凌事件。”……张愔愔听得咬牙切齿,她一心想着打动法官,未料一时疏忽,被钻了空子反将一军。好在陈司诺没有在“欺凌”这件事上面多做文章,如果他再狠一点,趁着她证据不足,大可将“欺凌”用“少年人之间的小打小闹”,一言蔽之。但他没有,只是非常巧妙地运用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手法。既不当好人,也不当恶人。陈司诺说:“如张律师所言,本次事件一再升级,由口角上升至斗殴,但请注意,在此之前,双方冲突仍属于可控范围内,而促使事态发展为流血事件的,却是林怿最后一推,使得严海当场流血,重伤昏迷。”接着,陈司诺再一次拿张愔愔的观点自证:“林怿因为和严海素来不和,平日里多有冲突,积怨之下,趁着当日的冲突,对严海报复性出手,致其重伤。”张愔愔赶紧站起来,说:“我反对,对方辩护律师在无实证的情况下,对我方当事人的主观意图进行恶意揣测。”法官判定反对有效。这么一来,张愔愔只得回到原来的观点,避实就虚,从“事件因果关系”的偶然性和外因入手——导致严海重伤的罪魁祸首,严格上来说是那根棍子。张愔愔主张:最终结果由介入因素叠加而成,林怿的行为以及事件结果皆存在偶然性,林怿并不能认识到行为与结果之间的因果关系。所以林怿并不具备主观犯罪动机。陈司诺从善如流,再以犯罪动机,以及“刑法因果关系”的客观事实,对她的论点逐一进行击破——陈司诺的意思是:根据刑法因果关系的标准,是主客观的相统一,当以客观事实和行为人的主观罪过为评判基础。林怿的危害行为对严海造成客观的法益侵害,是既成事实。从事态一再升级的过程中不难判断,林怿确实存在犯罪的主观故意的嫌疑……云云。“……”这场辩论到了后半段,张愔愔处处受陈司诺压制,确实落了下风。一直到庭审结束,庭审结果择日宣判。林怿被带走时,林母当场就哭了出来,肝肠寸断,张愔愔心头的愧意更甚。欧阳堂赶紧过去安慰:“林mama,这不还没宣判呢么?咱们还有转圜的余地。”林父也是唉声叹气:“哪还有什么余地啊?这都要判刑了!我们小怿才19岁啊!他才19岁啊!!他明年还要高考呢!”这时林怿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张愔愔一眼,抿着唇走了。张愔愔长长久久地愣着,看着林怿消失在拐角。出了法庭,走廊里,张愔愔恍惚之间似乎听见了严海的mama那尖刻的嗓子,变得好声好气。她说:“陈律师,真是千谢万谢。要不是你提醒,我还不知道要去问问我们小海,之前那孩子确实不懂事,总爱跟同学打闹,也没个分寸,以后我会严厉管教他的……”张愔愔听见这话,想起了监控记录的事。严母是事后才知道自己儿子在校的种种欺凌手段,不知道是不是陈司诺了解情况以后提醒了她,或者是问了一句,间接提醒了她。她才会想到给各路施压,把有可能留下证据的监控录像给藏匿或销毁?严家这欺男霸女的传统可见是传承祖训,仗着财神爷保佑其家大业大,简直蛮横无理,虽不至于枉顾法律只手遮天。但瞒上欺下绰绰有余。陈司诺面无波澜,原本要托辞走人,抬眼见到严母眼睛盯着某个方向,他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见张愔愔站在不远处,安安静静地望着这里。他收回视线,抬脚就走。张愔愔背靠着墙,喃喃自语:“有钱真了不起。”论能力,也许她技不如人。但论砸钱,不大不小一个严家,那她还是更胜一筹。==作者有话要说: 辩论部分纯属扯淡,不要轻易采信。☆、月下旧梦先前张愔愔查过了,这严家是做建材生意的,平日里多仰仗张本集团的帮衬,之前张本招标,严家就在投标行列之中,会不会中标还不清楚。她原本想请她哥出面,跟严家的人吃个饭,给个好处,再让他们撤诉。反正那严海横行霸道一条龙,他们家里人心知肚明,如今被砸了脑袋,按照因果循环论,属于罪有应得,让他们撤诉并不算欺负人。不过张愔愔只是这么想想,并没真的给她哥打电话。这事没定呢。张愔愔觉得还得找时间去一趟林怿的学校,找那几个和林怿关系不错的同学聊一聊。其实开庭之前她就已经和那几个人聊过了,并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晚上秦游和检院领导吃饭,把张愔愔带了去。这种场合张愔愔一向不参与,而且他哥也是明令禁止过她,说姑娘家家别上酒桌别出酒局,一张酒席全是虎狼之辈,吃人不带嚼的。秦游闻言却嗤笑,老流氓一味自己风流,有脸限制别人寻欢作乐?张愔愔脑袋嗡嗡发紧,案子还没结,她哪有心思掺和不相干的事。但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