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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看着自己前后晃荡的鞋尖,笑笑,“……睡觉前喝了室友带的咖啡,本来准备提神看点儿行测。”陈知遇目光定在她脸上。“……我错了,下回茶和咖啡都不沾了。”言辞恳切,有点儿服软的态度。陈知遇没再说什么,端起桌上大麦茶喝了一口。有点儿凉了。片刻,他才又开口,“下午定了个事,我十月中旬要带五个研二学生去w县考察,你去不去?”“十月什么时候?”“十五号左右。”“我得看看我有没有……”“没空也得有空,这事儿没商量,你空三天出来。”苏南:“……哦。”又问:“……我以什么身份跟您去?”陈知遇:“秘书。”苏南笑了,拿眼瞅着他,“陈教授,您作风很有点问题啊。”“怎么着,你收集资料检举去?”他伸手揽住她腰,凑到她耳旁,声音里混着点不正经的笑,“资料还得有决定性证据,咱俩拍个照?”那温热呼吸扫得耳朵发痒,还没反应过来,又听陈知遇说:“……不雅的。”整张脸都烧起来。陈知遇松了手,笑看着她,伸手摸烟,点燃一支。苏南脸还在烫,低着头,脚尖一下一下磕着水泥地面。“你这回在崇城面试要几天?”“至多周四下午就结束了,我周四晚上还得赶回旦城,周五上午还有个群面。”陈知遇沉吟,“明晚没事?”“没呢……”“那行,我安排一下,你跟我去见个人。”“见谁?”“别管那么多,到了你就知道。”苏南好奇心彻底别调动起来,“程宛?”“还见她做什么?给她机会撬墙角?”苏南一笑,“那……院长?您推我出去背锅?”陈知遇:“……”苏南想不到别的了,两手一摊,“您就吊着我胃口吧,我明白您最适合干地下党,您要是不想说,谁也别想从您嘴里撬半个字。”陈知遇一笑,“夸得不错,我笑纳了。”在农家菜馆吃过饭,陈知遇又往回开。路上车更少了,前面岔路口,左边省道,右边通往高速。陈知遇一打方向盘,往左拐。“……不走高速吗?”“这一段灯少,能看见星星。”说着开了窗。苏南探出头去,“哇,真是……”车开出去十来分钟,陈知遇踩了刹车,“下车。”路边有棵树,高,枝桠虬结弯曲,特别的是,树整个只剩下一半,一侧枝叶繁茂,一侧陡峭光秃,格外诡异,又格外有美感。“树是被雷劈的,都以为活不了,隔年春天又发了新芽。”话里,有点儿喟叹的意思。苏南愣了愣。他是……觉得自己就像这棵树?陈知遇低头看她,夜色里目光复杂,却是明亮,“……有时候,人生还真是一个接一个的说不准,想不到。”微凉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脸颊,低下头,碰上她的唇。四下旷寂,风声裹着沉闷的呼啸声,穿过那向死而生的大树,越过他们耳畔。陈知遇捏着她的腰,将她转个身,压在汽车玻璃上。手臂在门把手上撞了下,有点疼。她闷着,没呼出声,因为更难以忽视的感受盖过了所有——白色的上衣有点儿娃娃衫的版型,袖口和下摆都大。手指探进去,没一点阻碍。粗糙温热,带一点薄汗,整个手掌覆压着。最敏感的地方像是就连着脑中的神经,动一下,就觉得有点慌,也有点难受。有种什么正在失守的感觉。下意识想逃。偏偏脚定在原地,半个身体都发麻了。反手紧捏住门把手,车窗玻璃的凉隔着布料传到背上。她拿着气声喊他:“陈老师……”嘴唇贴在她颈侧的人微微顿了顿,“嗯?”她手指缓缓捏住他的手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想把他推开,还是想让他继续。僵持这么一瞬,陈知遇自己先退开了,在她唇上碰了下,拉下她衣服,“走吧。”“陈……”“你明天八点面试,准不准备早睡了?”她急忙解释,“我不是……”陈知遇舌抵着上腭,停顿一瞬,又一下靠近,把她压在车身上,紧贴着她身体,有意识地让她去感知自己的……苏南耳根guntang。话是贴着她耳朵说的,像是故意带了点儿轻佻,“……你先记着。回头有你还的。”车往回开,秋夜的夜风直往里灌,过了很久,也没让苏南情绪平静下来。仿佛有一个未知的巨大的领域等她去探索,然而仅仅窥得一角,就已让她神迷目眩。她把手掌贴在窗户玻璃上降了温,再去捂自己的脸。觉得自己很傻。然而……然而又甜。前二十四年被人偷走的那些糖,那些她在日夜窘迫又挣脱不得时盼望的那些糖,那天她以为再也不会到来的糖,突然之间,一股脑儿地堆在了她面前。满目琳琅。第24章你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川端康成·看完那棵古怪的树,陈知遇又掉头走高速,回到大学城,晚上十点。苏南下午那个颠倒晨昏的觉,把晚上的睡意给睡没了,洗完澡之后占用了陈知遇的读书角,看了半小时书,越看越精神。陈知遇过来夺走她手里的书,把半杯红酒塞过去,“喝了,去睡觉。”他刚洗了澡,穿着睡衣,头发还有一点湿。苏南端着红酒抿一小口,拿眼去看陈知遇。想睡呢,然而睡哪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