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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德行,这个我不申辩,但以后也就认这么一个人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个。”庄锦霖嗓子哑得声音都有点儿模糊,哭得一抽一抽的,“你去死吧池宴。”“你怎么骂我都行,是我的错,这事儿我该早点跟你说。”池宴叹气,“但是不管怎么说,你不能怨你爸。”庄锦霖没等他话说完,就抬起头憎恨地盯住他,眼睛红成一片,情绪很激动:“你也知道他是我爸?他知道他是我爸吗?他在乎过我吗?”“你听我说……”“凭什么?池宴你告诉我,凭什么?!”庄锦霖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说话颠三倒四,手都在抖,“你就这么跳出来,成了我爸心肝宝贝,那我呢?有人在意这件事吗?还要求我为你们的伟大爱情拍手称赞?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他越说越激动,气都要顺不过来,胸脯上下起伏,眼泪一直流到脖子里。池宴沉默地听他说完,突然开口问道:“你知道庄之鸿为什么调回本市吗?”庄锦霖还沉浸在愤怒和悲伤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慢了半拍才问道:“什、什么?”“你可能不太懂官场的一些潜规则。”池宴说,“庄之鸿是从基层干起来的,基层经历很丰富,因此他不用走回头路。三年前他就在隔壁市当市委书记了,隔壁市不比本市经济差,他政绩卓越,今年是可以直接提拔成副省长的。”池宴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庄锦霖,慢慢说道,“但他放弃了。是他主动要求调回本市再做三年的。”“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池宴对上庄锦霖迷茫的眼神,一字一顿地说,“一个仕途大好、正值壮年的人,放弃了晋升的机会,等于让事业黄金期白白蹉跎掉整整三年——可能不止三年,毕竟三年之后什么形势、什么环境谁也说不清,人事调动等的就是机遇,错过了可能就再也没有了。”“庄之鸿是一个多拼命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池宴喝了一口水,“他这些年为了往上走,付出了多少努力,这些也不用我说,你看在眼里。而他放弃掉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机会,只是为了你。”“做副省长就要搬到省会去,加上工作又忙,回来一趟就难上加难了。因为你在本市读大学,所以他想回来,陪你走完最后一段成长的路。”池宴说,“他不想缺席你的人生,仅此而已。”庄锦霖听完呆滞了好久。他不说话池宴也不说话,就这样陪他坐着。过了一会儿,庄锦霖伸手捂住脸,低声哭起来。这些事情是池纪冠告诉池宴的。当时候池宴刚领完结婚证没几天,池纪冠就气急败坏地找来池宴,骂庄之鸿死脑筋。“亏我那么看好他!”池纪冠气不打一处来,一副亏了几个亿的模样,“蠢不蠢!为了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把副省长的位置丢了,非要调回本市来!我就说这次人事调动怎么这么奇怪,要不是我组织部的朋友吃饭时候说漏了嘴,我还得被这骗子蒙在鼓里!”“我怎么点儿这么背!”池纪冠来回踱步,“你说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庄锦霖哭得眼泪从指缝里溢出来,简直像个小孩子,没完没了地流眼泪。烤rou架还没关,滋啦滋啦发出一点噪音,夹杂在哭声里,显得有些落寞。安静地坐在痛哭流涕的庄锦霖对面的池宴,缓缓垂下眼睛。他心想,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羡慕你。21池宴领着庄锦霖出去的时候,正看见庄之鸿在走廊尽头的窗户旁边抽烟。手里只剩了个烟屁股,烟灰掉落在窗台瓷砖上,深灰色的。庄之鸿听见动静转过身,嘴里那点儿烟气还没完全呼出去,眼睛眯了一下,目光聚焦在池宴身上的时候,犀利就散尽了。“说完了?”庄之鸿看了眼庄锦霖,对方显然刚哭过,鼻尖眼睛都是红的,时不时还抽一下,看向他的时候有些胆怯,“吃好了吗?”“嗯……”庄锦霖小声回答道,“我吃饱了。”池宴拍了拍庄锦霖的后背,下巴微抬,鼓励他接着讲。庄锦霖抬头,看了下庄之鸿,立刻又避开目光,低声说:“爸……对不起。”“我不该对您发火,”庄锦霖垂头丧气,一手揪着自己的衣角,“也不该……说池哥坏话。”庄之鸿捏他的肩膀,庄锦霖顺着力道往前走了两步,被庄之鸿抱住了。他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长大之后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和庄之鸿接触过,甚至连小时候,这样的肢体接触也屈指可数。庄锦霖眼泪又要往下掉,拼命眨眼睛想憋回去。他以为庄之鸿要说些什么,但对方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个短暂的拥抱,最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的时候坐的还是庄之鸿的公车。司机在等着,看见庄之鸿过来连忙走出驾驶座给他拉车门,结果被拦住了。庄之鸿让池宴和庄锦霖坐了后座,自己走上副驾驶,在司机震惊的目光里系上安全带。后排右座是首位,左座次之,前排右座是末席。官场讲究这些虚头巴脑的礼仪,以庄之鸿的官职,必然是一直坐在首位的。后面两个年轻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大,竟然让庄之鸿主动让出了位置。司机也只敢心里疑惑,还是按着领导指示开车。庄之鸿先把庄锦霖送回家,下车的时候庄锦霖很乖巧地绕到副驾驶旁边挥手:“爸,再见。”庄之鸿说:“你等一下。”说完他下车,开了后备箱抱出一个小纸箱来。庄锦霖不解,抬头问道:“这是什么?”“车厘子。”庄之鸿递给他,“政府办上周有人去T市出差,托他买了点特产。”庄之鸿低头看着他,“我记得你爱吃。”“……是。”庄锦霖被闹得又想哭,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谢谢爸。”庄之鸿再上车的时候上了后座,池宴悄悄牵他的手,意料之中被反握住。池宴捏他的指骨,和庄之鸿十指相扣,对他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两人下车之后,庄之鸿站在路边和司机说话,池宴避嫌,往旁边让了几步,无所事事地玩手机。庄之鸿没让他等太久,走过来的时候碰了碰他的手背,皱了下眉:“怎么这么凉?”“降温了。”池宴抬头看着他,弯了下眼睛,声音很轻,“快入冬了。”庄之鸿牵他的手,一前一后上楼。单元楼是声控灯,他们不走电梯,也不唤醒照明,就这样牵着手在黑暗里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上走,沉默地、安静地,脚步声都很轻,像是怕惊醒谁的梦。到门口的时候,池宴突然出了声,楼道的灯光陡然亮了,映着池宴半边脸在阴影里,眼睛捧出一点昏黄的光:“爸爸,今天去我家里吧。”庄之鸿没问为什么,拉着他去了楼上。睡前,池宴戴着黑框眼镜靠在床头看书,庄之鸿单膝跪在他身侧,低头问他:“晚上怎么不开心?”池宴没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庄之鸿看出来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