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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走到他面前,用手环住他的腰,手掌顺着他的脊背伸入裤腰中为他整理褶皱。“不同意的话,我就冷水淋澡,索性高烧死在这里好了。”时安抓住他的手,脸上染上绯红,眼神情不自禁地闪躲,“别闹了,我一夜没回去,父亲一定会问的。”“你熬夜照顾病人,有问题吗?”白唯夫将手抽出来,低头为他系着皮带,“有问题的话,我可以印条锦旗给你送过去挂着,时大夫照顾起病人来,真是事必躬亲,处处周到。”时安脸更红,即便两人昨晚确实没什么,但经白唯夫的嘴这么一讲,倒更加暧昧不清。他将人推开,低头坐到床边弯腰换鞋,“医馆就在对面,你可以每天都来。”白唯夫踱步到绒布沙发边坐下,懒懒地翻开一本书。“可是我只想见你一个。”换完鞋的时安站起身,扭头看着他。白唯夫用食指勾起膝边矮桌上的金丝眼镜,缓缓戴上,浅褐的眼透过镜片望着他,“我愿为相思死。”.胡小贞像往常一样,一大早的就出门去叫时安一起去医馆,她拉开前院的竹篱走进去,轻轻叫着时安。屋内传出来几声咳嗽,然后是嘶哑浑浊的声音,“小贞你来啦,时安昨晚没回来,我还以为去你家了呢。”胡小贞脸一红,跨进屋,看着躺在床上的时老,打了水来给他擦脸。“时安哥昨晚没回吗?难道他一直在给人看病?”胡小贞嘟囔着,给时老擦完脸后,弯下腰去洗毛巾。“他还是这么劳累吗……唉,我还以为他想通了呢,小贞呐,你别介意呀。”胡小贞脸烧得热乎乎,扁了扁嘴后又笑道,“他是我未婚夫,我当然不会介意。”“你是个好姑娘,只可惜我应该是等不到抱孙子那一天了。”时老没什么力气,躺在床上光睁着浑浊的眼睛望着光秃秃的房顶,喘气声如破风车。胡小贞立马直起身看着他,双手紧紧绞着衣摆,“伯父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有我照顾您,您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时老笑了笑,又咳了起来。胡小贞给他顺了顺气,弯下腰端起水盆出去倒水。她走到前院的小菜地,用力将水泼出去,甩了甩手准备进去时,发现有两个人往这边走来。她一眼认出前面那个,脸上瞬间露出笑容,她又看了看后面那个,笑容渐渐淡下去。那人手插在兜里,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脸上清清冷冷的,一副金丝眼睛掩去大半眼神,一路上左右打量着。胡小贞的疑惑取代了欣喜,她放下水盆,走到竹篱边,望着他们走来。“小贞,你来了。”时安几步走近。胡小贞把竹篱拉开,朝他笑了笑,“不是每天都是这时候来找你吗?”时安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人。白唯夫朝他笑。时安扭头看着胡小贞,“我先去给父亲熬上粥。”胡小贞点点头,看着他快步走进屋,然后回头看着这个她不太喜欢也不太敢接近的男人。“你的身体好些了吗?”白唯夫应了一声。胡小贞仰着头看了他好几眼,这个一身讲究的男人让她有些害怕,她手指卷着衣摆,犹豫着说,“时安哥昨天去给你看病了,一直没回来。”“他担心我病情反复。”“你们关系原来这么好?”“嗯。”白唯夫在这个小院子里转了转,最后停在小菜地边,看着地里青翠可爱的小白菜。胡小贞跟着他转了个身,“时安哥这么关心你,为什么之前都没和我怎么说过你?”“这你不是该去问他么?”白唯夫稍微侧过身看着她。男人的眼睛深凹在高耸的眉骨下,即便戴着眼镜,那双眼睛也依然带着锋利感,仿佛轻易就能剖开你的身体,一眼望进肚中砰砰乱跳的那颗心里去一般。胡小贞对着那双眼,慢慢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跑进了屋。.白唯夫跟着时安往镇上去,胡小贞一路上都不说话,低头边走边踢着石头。到了医馆,胡小贞先去拿了扫帚开始打扫。白唯夫黏在时安身后,他走到哪就跟到哪。时安回头看了他一眼,往旁边的长椅指了指,“去那坐着。”白唯夫听他的,过去坐下,眼睛继续跟着人。胡小贞拿着扫帚站在一边看着他,两条秀气的柳叶眉越皱越紧。这个白唯夫为什么老是要跟着时安哥,像条跟屁虫一样,奇奇怪怪的。“小贞。”时安忽然开口叫她。胡小贞赶紧扭头去看他,“怎么啦时安哥。”“可以帮我再切些三分三吗?余量不够了。”胡小贞赶紧放下扫帚跑去洗手,然后跑到时安旁边,“当然可以啦,切多少?”坐在药柜后面的时安仔细挑选了几根出来,“这些。”胡小贞接过去,走到另一边的桌边低头认真切着药。白唯夫手指又有些痒,他摸着身上的口袋,放烟的地方空荡荡,他疑惑了一会儿,又摸了摸其余地方。时安看了他一眼,继续分药。仔细回想了一番的白唯夫忽然明白过来,他扭头去看那认真做事的人,有些无奈,但又觉得十分甜蜜。他看着外面渐渐热闹的街,起身走到药柜前。胡小贞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我去找人看房去了,晚些回。”白唯夫垂在柜面的手指轻轻点着。时安抬头,应了一声,继续写。白唯夫走前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手背。时安写字的手停下来。胡小贞看着白唯夫走出去,又扭头去看拿着钢笔没动静的时安,心里奇异的感觉更深,但就是不知道这怪异是为什么。她有些苦恼,低头把切好的药放到秤盘上。.白唯夫走上街没多远,就看见前面有一群举着横幅的学生走来,声势浩大地围在了一家店的门口,每个人都穿着浅兰色和黑色的制服,戴着红色袖套的手里拿着棍棒,高声大喊着“打!把这些东西都砸了!”关着的门被强行撞开,棍棒肆意打砸着门边的装饰。白色的纸张在混乱里甩在空中,散落了一地,被踩上斑斑驳驳的脚印。店门的玻璃被打碎,学生们蜂蛹着冲进去,不断有桌凳和书籍被扔出来。店主大喊着住手,却被一棍子打倒,之后便是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一帮看客围成圈远远地望着,都三两个凑着脑袋好奇地讨论着。白唯夫皱着眉走过去。“这种书也敢上架来卖?!我看你就是资产阶级的反动派!扔出去!都烧了!”带头的男学生一脚把排列整齐的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