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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地摊边五块钱买的泡菜缸压缸的石头吧?”江鲤吊儿郎当翘起二郎腿:“你家领导就值五块的,还多了。”“我是不给你掏钱吗?”余棠把那块儿破石头往江鲤怀里一扔,重新靠回床上,寻思了一会儿,“我几个月前在满堂琚的三楼见过几块儿料子,价钱要的高,估计现在还有没脱手的,你直接去那儿帮我拿一块儿。”她想了想:“寿山石那边有芙蓉,荔枝和月尾,旁边是青光冻,然后是软底鸡血和水草。尽量要巴林的鸡血和芙蓉,没有的话,剩下的就随便拿一块儿,不跟掌柜按价。”江鲤不由得对余棠刮目相看:“咱家是阶级翻身变地主了吗,还不讲价!”余棠给她脸上扔了个枕头:“赶紧去,有人使唤我还靠你。”不靠谱。“烦死了烦死了。”江鲤一边破口嘟囔,一边任劳任怨地出门服务。她从温暖如春的病房扎进雪粒子中的时候,忍不住暗骂了段汀栖一句,讨厌鬼。段汀栖刚好在警察局门口推开车门,被风掀得打了个喷嚏,不由得把余棠早上亲手给她整得围巾往上提了提。市局这两天也没有运转如飞了,一切都井井有条起来,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见了段汀栖也分外狗腿,层层叠叠地问候小段总好。段汀栖端庄地一路点头,拐进了吴越的办公室。“我们系统内的办公软件前几年集体更换了一次,有些发展比较困难和有特殊情况的地方还没有更上,所以有极个别信息不太兼容,指纹对比就拖慢了一点。”吴越直接说:“但是最多再一两天吧,我们送到那几个地方的结果也就快出来了。”段汀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但是明人不说暗话,这里的档案室放着十年前监控视频的事情,她还没忘记想看。不过档案室向来有严格规定,队长以下的人员都没有随时借阅的权利,需要更上级领导的批条,而且还不能拷贝外带,吴越也不能。至于陆老头儿,行政级别是到位了,但警局不归他管,反而跟他互相牵制的,也没有这个权限。吴越好像手上还有别的案子正在处理,拿着文件边往外走边跟段汀栖说情况,段汀栖一心二用地耳朵听着他讲陈家父子的关键口供,眼角余光却将警局大楼的整体构造和监控部署都扫了一遍。做贼犯法,不可以。段汀栖劝自己收回了视线,转头在集体办公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上下看了看他,打招呼道:“刘队长早上好。”吴越也抬头自然地喊了声:“老大。”正接水喝药的刘仪伟转头对着两人点了点头,又客气礼貌地补了句:“小段总好。”刘仪伟就是几个月前程勇一案时,在箭竹山负责总调度的刑侦队长,按道理,吴越是副队,他才是正队,但最近刑侦队的案子基本都是吴越负责,刘仪伟大概是出差刚回来。段汀栖脑中想着档案室的批条签字,多看了刘仪伟两眼,又觉着八竿子打不着,不靠谱,便挪开了视线。对方可能是刚办完什么关键的案子,身上有行动不太利索的伤,脸色也怪疲惫的,两个黑眼圈挂在眼睑上。“刘队前段时间接跨省的总调度,去天水那边破一个缉毒的案子去了。”吴越跟段汀栖多说了一句,意有所指地压低声音道:“天水和滨海省接壤,一向是毒品交易的黄金地带,离我们这边又近,我们市的毒品大多是从那里流进来的。而天水那边有好几个家族祖辈几代都是毒枭,我们新拿到的这包新型毒品,大概率就跟那边有关系。”段汀栖心里倏地轻轻想到什么,嘴上不动声色地嗯了声,点点头没多说。根据陈家父子的供述,背后跟他们一直接触的是两个人,但相当谨慎,从未直接露过面,所以无法画像。而两个人的名字也是没有透露的,统一代号“花雀”,简单又直白。所以今天来这趟市局似乎意义不大,段汀栖坐进车里拉上安全带后,偏头看着里面想了想,才开车离开,公司那边还有一点事要做。中午不能回去吃饭,段总还非打了个视频电话,嘴上不靠谱地调戏了余棠一会儿,又半骗半哄地得到句“想你”后,才满意挂断。快临近阳历跨年了,天气也越来越冷,上班的没有心思,签字的也没有多留。段汀栖一口气干了三天的活后,适可而止地捞起外套,刮风似的下了楼。要是不适可而止,她能干够一个礼拜的。但是有个人已经大半天没见没碰了,她也是真想。七点半回到医院,阳台特意换的橘灯高高亮着,暖融融的。段汀栖下车后,没忍住在楼下插着兜看了会儿,暗想自己好像也怪没出息的,前脚不准余棠把这儿当家使,后脚自己就站楼下,把医院的灯当家里的灯看。百无聊赖地瞧了一会儿后,段汀栖笑了声,提着一个纯牛奶的无糖小蛋糕上了楼。她心里门清,最近一直躺在床上的人其实真的馋坏了。只是刚出电梯,段汀栖似乎看到了两个眼熟的身影,一男一女,两个老年人,正相互搀扶着在走廊找门牌号,最后停在了余棠的病房门前,稍高一些的老爷子小心翼翼地探头,透过玻璃窗往进望了望。李嘉欣的爷爷奶奶,李家二老。段汀栖在原地顿住,安静看了几眼后,才和跟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病房。李家二老其实都是厚道的人,大概是知道了李嘉欣的事情后就开始忙活打听,最后不知道真从哪儿问到了余棠的病房地址,这会儿有些局促地站在屋中央,老头儿臂弯还挂着两个手工编藤的篮子,一个放着自己小院门前夹的柿子,一个是亲手炸的锅巴。段汀栖轻放下小蛋糕,第一时间看了余棠一眼,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余棠靠在床上,连偷偷吃的糖纸都没顾得上第一时间收拾,脸上几不可查地相继浮过了几种交织难言的情绪,最后在段汀栖温暖的掌心安抚下,忽然就放松了下来。段汀栖暂时没跟她算偷吃糖的账,大概收拾了一下后,给李家二老搬了两张椅子,示意他们坐下。两个人连连点头,有些拘谨地把提着的篮子放到了脚边。“我们来看看你。”李老头年轻时候教过书,说话有条理,先抖着干瘪的嘴角小声问:“好些了吧?”余棠抿抿唇:“好些了,没什么大事。”段汀栖靠在她旁边,轻轻把她的手包在手心。“那就好,没落下毛病就好。”李家老头反应迟缓地点了好几下头,接着从兜里缓慢地摸出个布包,颤颤巍巍地拆开说:“我家这个小丫头,这些年虽然没长在家里,但是做的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