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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林鹤羽抬手把烟点燃,懒洋洋地倒进沙发,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把玩着打火机,烟雾缭绕中,感觉困意袭来。房间的地暖温度开得很高,暖暖的很舒服,后背的垫子也很软,很适合打个盹儿。林鹤羽再醒来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捏他的脸,不轻不重的,像在挠痒痒。“夹着烟就睡着了,你真够可以的。”楚让站在沙发旁边俯下身看他,指尖在脸颊上温柔的摩挲着,“起来吃饭。”那还不是怪昨天某人非要弄那么晚?林鹤羽晃了晃头坐起来,抬手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发现烟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掐灭丢进了烟灰缸。得,第一次上人家家里过年,就在沙发上睡过去了,真丢人。餐桌上菜很齐全,菜香四溢,色香味齐活。楚承是真的厉害,一个人能搞这么大一桌菜出来,不然阿姨都放假了,他们几个过年还得点外卖。醒了的红酒被楚让倒在玻璃杯里,挨个递过去,“吃饭前,还是先举个杯?”“春节快乐。”异口同声,玻璃杯碰在一起,清脆的响。客厅的电视不知道之前被谁打开了,正在播着吵吵闹闹的小品环节,看着没什么意思,但当个背景声,挺有节日氛围。林鹤羽扫了一眼,还是白云和黑土,他有多少年没看过春晚了?小的时候,家里氛围还很融洽,那会儿爷爷奶奶也还在,也是一家人这样坐在一起,看着春晚,唠唠家常,只是年纪小的时候嫌没意思,长大了才知道,这样的温馨多么不可多得。楚承从旁边柜子里掏出两个红包,一手一个递给Elvis和林鹤羽,送的是礼数,语气倒是不容拒绝的强势,“两个小朋友的,收着。”“哥,我的呢?”楚让慢吞吞地嚼着水煮rou片,口腔里一阵麻辣蔓延开来,楚承下手太狠,真他妈辣。楚承冷哼一声,表情恢复冷漠,“你今年都25了还小朋友,要点儿脸。”他都23了,也不算小孩儿了。林鹤羽站起来,厚着脸皮接过红包,塞进客厅的大衣口袋,又把之前准备的袋子提了过来,“谢谢大哥,我也买了礼物,今天不知道Elvis也在,没准备,不好意思。”Elvis摇了摇手,表情随意的夹着菜,“我没这些讲究,你不用管我。”林鹤羽送楚承的是一支限量版钢笔,想着他需要经常翻合同签字,可能会用上。另一个袋子里装着给楚让的手表,深蓝色表盘,像暗夜的星空,上面有一只镶钻的豹子,霸气又张扬,很适合他。“下了血本啊,谢谢小哥哥。”楚让拆了包装直接戴在手上,瞥见林鹤羽右手上已经戴了同一只,闷sao情侣款。林鹤羽那么节约,平时花几百都皱个眉头,舍得花这么多钱买东西,的确是上了心。看楚让挺开心,林鹤羽抬手闷着酒杯一饮而尽,白皙的脸上慢慢染上淡红,原来送喜欢的人东西,是这么开心的事儿,他好像明白楚让砸钱的感觉了,很爽。那边楚承夹着一筷子裹着辣椒的rou强行往Elvis嘴里塞,低声半是哄着半是威胁,“专门给你做的,吃了。”“嗯。”Elvis手都懒得伸,张嘴就咽了下去,“还行,有长进。”楚让啧了啧嘴,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着,了然于心,他这哥哥,怕是栽了。专门学着做川菜,做好了还得给人喂,对别人几时这么有耐心过,听说走肾不走心,真他妈打脸。推杯换盏间,客厅的大钟已经快指向十二点,电视里一群穿着正式的老牌主持人站成一排,开始倒数。五、四、三、二、一。新年到了。林鹤羽已经喝到六七分醉,从餐桌下伸手把楚让的手握住,觉得人生挺奇妙,去年他还是单着,今年两个毫无交集的人就这么在一起了,无限感慨。电视里开始唱,每年固定曲目,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怎么没春节的通告?”楚让懒洋洋地点了一根烟,“让盛夏推了,我哥不叫我,我也打算跟你一起安安静静的过个年的。”他今晚也喝了不少,感觉整个人掉入微醺里,看什么都是晃的。这话听得林鹤羽高兴,忍不住又喝了两口,感觉整颗心都软了下来。“出去玩烟花么?”楚承站起来在旁边捣鼓着,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一大堆仙女棒出来,“这边不让放大的那种,只能过过瘾。”市内禁止烟花爆竹,楚让怀疑,如果让放,他哥会买回来几十箱来场烟花秀,他们俩兄弟的浮夸,是一脉相承。外面零下,几个人瑟瑟发抖的站在院子里一人拿着几支点仙女棒,感觉有点儿傻.逼,楚让拿打火机挨个点燃,刷得一下手里就燃起火花。林鹤羽眼睛里含着笑,手乱无章法的晃悠着,“小时候我们也玩儿这个,几块钱一盒,便宜。”“我一盒买成五十,物价涨了还是被坑了?”楚承认真的盯着仙女棒,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玩儿的,他在街上看到小姑娘在卖,就买了,图个喜庆。楚让扯了嘴角讥讽,“看你就像个傻子,不坑你坑谁?”“瓜娃子。”Elvis在风中抖着,飙出了一句四川话,一群人在那放肆的大笑,很热闹。嗯,这才是过年的感觉。天上又开始飘雪,记不清这是今年的第几场雪了,纷纷扬扬的,一簇一簇的洒下来,成了烟花的背景,很美。林鹤羽转过头看楚让,正好那人也转过来看他,烟花的光照在脸上,映出笑着的脸。想吻他。林鹤羽在心里想着,动作已经先于意识。他想他真的是醉了,旁边Elvis还在那黏糊糊的挂在楚承身上抱来抱去,他脸皮那么薄的人,躲在夜幕下,侧身就吻了上去。楚让抬手就把他的腰勾住,回吻了两下,嗓音带笑,“别急,哥,我们回房睡了。”楚承一手揽着喝高了英文四川话夹在一起念叨的Elvis,眼神意味深长,“去,好好享受。”这房子构造跟楚让家差不多,客房在二楼。林鹤羽今晚好像打破了戒律的和尚,可能是酒精冲动的,可能是借酒发疯,总之踏着楼梯,他就又亲了上去,呼吸热烈。“早知道你喝了酒这么热情,我就该把你灌醉。”楚让的嗓音哑得厉害,房门一开,人就被压在了门上。林鹤羽淡墨色的眼睛变得雾气蒙蒙,抬手勾他的脖子,胡乱的亲,心口的火燃烧得热烈,找不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