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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给你看,你也许丹青不是最妙的,但看看是不是同一人所作还是看得出来的吧!”少女说道,“这伞同我无关。”这伞确实不是她画的,是昔日黄石先生曾为那位明郡王家的病弱的如西子捧心般的美人所画的一幅画,描摹到伞面上的是裴宗之,也不是她。她只是请他们画了一把这样的伞而已。她知道镇鬼大阵之后,就知道这花圃下定然埋着人,与其再去找一个这样体质的人,当年第一次施展续命之术死去的那一位不就正好能埋在此处做阵心么?八字轻飘的人本就不多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若是怀国公也懒得再找了,直接用了便是了。而后推算了一下怀国公施展续命之术的年份,再查查那一年所报的失踪案件,虽说找起来麻烦,但八字轻飘的人同样的又是病秧子,这就好找多了,她寻了多日,终于可以肯定,那一次的多半就是那位明郡王家的病弱小姐了。第七百零九章能耐夕阳西斜,长安城里临街的店铺依旧开始热闹了起来,这长安夜的繁华总是天下旁的地方无法比拟的。街上人来人往,行径的路人摇摇晃晃诉说着白日里发生的趣事。一辆马车在热闹的街市中穿行,虽然不大,但稍有眼力见的还是能一眼看出这马车的装饰看似不起眼,却是实打实的千金之木,这样的马车,就算是在这座卧虎藏龙的长安城中都不多见,可见马车主人身份非同一般。“快一些!”薛大小姐掀起车帘的一角向外望去,见两畔店铺头上高悬的灯笼微微摇晃,荡起橘红的暖色阴影,一眼扫去,大半的路人脸上都带着几分笑意。这就是长安城,偌大的长安城,即便发生什么事,多的是不受影响的百姓。即便是曾权倾一时的权贵,一朝倒台,很快也不会有多少人记起了。赶车的车夫额上冷汗涔涔,他是几十年的赶车老手了,但在这样的闹市中,再厉害的老手也不行啊!家里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不过也是今日才知道的。但你若说以往一点都察觉不到,那是不可能的。花圃中埋着骸骨,思及此,她就不由打了个寒颤。祖父暗地里做下的那些事情,今日终究是被人撕了开来。而做下这件事的,不消想,她就已然知道是谁了。她原本以为自己脾气不小,却不料那个女孩子脾气更大,会还手。显然以德报怨不是她会做的事情,你若欺我辱我,我便还之才是她会做的事情。三meimei的事情就不就是一个例子么?其实不是没想到她会还手,可想必就连祖父都没想到她会这般还手。薛大小姐目光落向从身边向后退去的行人,那一张张各式各样的笑脸在她视线中渐行渐远,她终究是叹了口气,她其实不信神佛,只信自己。但在这一刻,她忽然信起了以往在自己看来虚无缥缈的因果。掩埋在那一簇艳丽奢靡深处的是皑皑白骨,与世无争的富贵闲人皮囊之下藏着的又是什么呢?莫名的,让她想起了那一日那个女孩子和她说的话。她薛止娴从来不傻,但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信起了那个女孩子与她说的话。她知道这样不对,那一日女孩子和她说的话不能多想,越想,便越会深信不疑。甚至此时,连她自己都开始信起了那个女孩子。放下车帘,车外橘红的光影斑驳的落在车壁上,明灭跳跃,她的心里也在同样的忐忑跳跃。或许直到此时,她才明白那个女孩子的目的,她在她的心里放了一粒沙,不痛,却能让她每每想起,都硌得慌。她知道她其实不该中道的,她知道女孩子是故意的,但那粒沙,她除不去,她心里已经开始怀疑祖父了。或许这就是那个女孩子的高明之处,即便你知道她是故意的,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去怀疑。疾行的马车穿过闹市,停在了一间不起眼的民宅前,在宅子门口候着的小厮正着急的四望间,视线里终于出现了一辆马车,而后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不是旁人,正是薛大小姐。小厮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叹了口气,上前:“大小姐!”薛大小姐点了点头:“祖父呢?”小厮方才还笑着的脸上突然一滞,表情有些微妙,薛大小姐了然,便也不再问了,只道:“你带我进去吧!”小厮这才弯腰伸手请薛大小姐进去。宅子不大,从规模上看不过是处普通的民宅,但走入其中,方知其内另有乾坤,这是祖父在外头的宅子。说来也可笑,薛大小姐翘了翘唇角,便连她也是头一回进入这宅子内,今日若非事出突然,她也不可能来到这里。即便大家都说祖父疼她,看重她,但不可否认的,祖父有太多的秘密没有告诉过她。真是可笑,明明是对手,却偏偏是那个女孩子的施压,让她进一步了解了祖父。普通的民宅里,一眼望去,却已看到了数个暗卫,对她,或许那些暗卫也未有意遮掩身形,所以,薛大小姐看的清清楚楚。夜风吹起,薛大小姐不知怎的,竟从心底里生出几分冷意来。她脚下发凉,步子略略慢了慢,小厮便回过头来,不解的看着她:“大小姐?”“没事。”薛大小姐笑了笑,摸了摸胳膊,“入秋有点冷了,快带我去见祖父吧!”“是!”……随着小厮过来的时候,怀国公并没有坐在堂舍内,而是身上披了件松松垮垮的外袍,紧绷着脸,脸色有些难看。祖父的身子状况一直堪忧,如这样入秋之后更是容易受凉,是以,一般都会在屋舍内见人,以免贪凉。今日却站在了外头,似乎已经无暇去顾及贪凉不贪凉的事情了。薛大小姐走过去,欠身施礼:“祖父!”怀国公没有理会她,只是目光掠过她看向她身后的小厮:“都退下吧!”小厮忙退了下去,暗卫也退远了些,主子有话要说,他们自然不该听的。待到周围人都退开之后,薛大小姐只听怀国公冷笑了一声,而后“啪嗒”一声,一枚水头极好的碧玉扳指扔到地上被摔了个粉碎。“祖父息怒!”薛大小姐忙低头道。但这一句“祖父息怒”显然没有任何作用,怀国公冷笑过后,怒道:“好……好个丫头!脾气真是大,老夫倒真是小瞧了她!”薛大小姐想了想道:“此事还未查,不一定……”“还用查?看看这手段便知道了,借力打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且看此女每每得胜的手法,她最惯用的就是这一招借刀杀人!”怀国公一声冷哼,“真是好大的胆子!”薛大小姐心道:可不是好大的胆子么?这胆子恐怕整个长安城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她是在不服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