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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前方骑马并行的崔璟、王栩和谢三爷道:“叶修远是世族的人,这种时候,我们同世族也算半个自己人,所以不必担忧!”裴宗之转过头来看了他片刻,思索了半日正要说话,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却忽地移向了她的身后。“路上顺利是没有人祸,但不代表没有天灾。”一辆马车已与他们并驾齐驱,容易老先生说着递了件蓑衣过来,“瞧着要下雨了。”他指了指天。卫瑶卿抬眼望天,狂风乌云带着湿气迎面扑来,确实是将下雨的前兆。不是什么人看天气都要观风测雨一番的,因为那委实太麻烦。大多数人只是凭着经验感觉是不是风雨欲来,这种经验很多时候都是对的。她接过蓑衣却没有穿上,而是看了片刻两畔悠悠向后退去的农田:“瞧着不过走了六七十里罢了。”因着驿馆那里的耽搁,再加上他们原本行的并不快,此时离长安城还未过百里。“可能……不会下雨。”女孩子抱着蓑衣望着天出神,口中喃喃。“怎么说?”她的声音虽低,但此事容易老先生离她如此之近,自然已经听到了。穿好蓑衣之后,容易老先生便笑问她,这条官道宽敞,两辆马车并行还能流出一条可容单人骑马同行,此时路上又无几个行人,他们便干脆与他们并排前行。女孩子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做嘘声状:“我观风测雨的方法与这天下所有术士都不同,”她笑了笑,那一瞬间,明明笑容明朗,眼神却变得诡谲莫测了起来,“人间道上欠了东西呢!”第八百三十八章路问一瞬间毛骨悚然。仿佛山妖鬼魅在耳畔低语。不过这也不过一瞬而已,容易老先生笑看着说完那句话之后明朗大笑的女孩子,眼神中忽然多了几分怜悯。看着喜怒无常又喜欢逗弄人,到底才是个十四岁的女孩子,素日里要cao心、要担忧的事情太多,憋久了难免性格会有那么些古怪。呃,不是古怪,是不同寻常。如逗谢三爷这种的事情无伤大雅也是可以理解的。对上容易老先生眼中显而易见的怜悯,卫瑶卿转过头去看裴宗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他:“你觉得我怎么样?”“很好。”裴宗之看着她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挺喜欢的。”“奴婢……奴婢也挺喜欢的。”适才醒来的枣糕刚好听到了卫瑶卿这一句问话,本能反应的接了一句,而后从车帘中探出头来,迎向迎面卷来的狂风乌云,感慨了一句“要下雨了”便缩回了脑袋。性格古怪也是有人喜欢的,卫瑶卿瞥了容易老先生,挑眉,神情得意。容易老先生笑看着她摇头:出了城大抵是心情不错,女孩子神情鲜活了不少,这般想着愈发怜悯,说到底还是压抑的久了。狂风卷乌云的势态愈来愈烈,眼看是走不了了,熟悉路况的文吏连忙看着指了一条路,指向附近最近的村落。手执利刃身着甲胄的官兵起码上百余人,再加上官员们亮出的身份腰牌,村落里的村民自然一句废话也不敢说便接受了他们,慌忙收拾出了大半的屋舍供他们躲雨。但就是这一半的屋舍相较于官兵数量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的,不过他们并没有再提要求。此行他们只是路过,又不是那等为非作歹的匪患,自然不能强逼着村民们再将自己的住处让出来,于是四五人、甚至五六人一间也是有的。屋舍让给了随行保护的官兵,他们这十来个随行的官员以及车夫之流自然跑到马车上避雨去了。如此的举动引得随行官兵好一阵感动,卫瑶卿慢吞吞的爬回马车里,掀开帘子看向外头正笑着同神情激动的官兵统领说话的王栩,也不知王栩把玩着扇子说了什么,那官兵首领好好的大个儿郎,竟开始拿袖子擦眼泪了。“王老太爷定然很是得意,王栩真是愈发能说会道了,想来王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卫瑶卿看了片刻之后,感慨着收回了目光。若是有大雨,马车里自然逼仄简陋比不上屋舍之中,可屋舍数量有限,四五个、五六个官兵挤作一处,也不比马车里好多少,如此不如主动退让,还能让随行的官兵承一承他们的情。当然不管是崔璟还是王栩甚至老实一些的谢三爷这好事不是白做的,总要让对方明白才是。什么事都做好了,只是可惜,那一点促成妙事的引子大雨却迟迟不来。等到枣糕嚼着干馍馍喝着水都去了两趟茅房了,雨还未落下来。好事都做了,雨若是不下不是白做了么?虽然一个随行官兵统领的感激世族子弟并不会太过在意,但总也等了半日了,如此被老天闹着玩儿,没有谁会喜欢。“叩叩叩”几声轻敲车壁的声音响起,卫瑶卿侧了侧头,一张嘴咬了一口枣糕喂进她口中的rou干,含糊着喊了一声:“头自己进来!”头自己进来?谢三爷本能的伸手摸了摸脑袋,他被吓了一跳,而后就见王栩掀开车帘脑袋探了进去。还真是头进去了,谢三爷看的愣愣的,好端端的探头的动作偏偏被那个女孩子说起来如此的古怪灵异。瞟了眼王栩带笑的脸,卫瑶卿正要说话,那边坐在她对面的裴宗之便催促了她一声,王栩撇过脸去,看到女孩子兴致勃勃的用熟练的动作翻了个花绳凑到裴宗之面前:“好了,你来挑花绳。”这还玩上了啊!王栩愣了一愣,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玩的也就这里的几个人了吧!女孩子一边看着裴宗之挑花绳一边道:“为求雨是么?没事,我在求呢!”王栩无奈的拿折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民间哄孩子说翻花绳会下雨……这说法通常都是大人用来哄孩子不要玩耍该回去吃饭了。他又不是孩子了,怎会信这个?“卫六!”王栩压低声音,喊了她一声,问,“到底会不会下雨?”“按理说是不会的。”那边的裴宗之刚翻好了一个,她又手指灵活的变了一个凑到他的面前,“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在皇陵的时候,为了替那些日夜赶工的工匠着想,特地求来了艳阳天。你也知晓,我这个人手上的活特别好,我求来的艳阳天怎么可能轻易就被送走呢?下雨就不要想了。”“依我多年同你打交道的经验来看,你这话是在胡说八道。”王栩闻言头疼的扶了扶额头,又问了一遍,“今日真不会下雨了?”“今儿龙王不在家,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你要真想下雨,不如来求求我。”女孩子抬眸朝他望来,此时已入夜了,马车内并没有点灯,也只有他这边掀帘入内手中提着的这盏灯笼给了些微的光亮。在他没来前,那两个人就这么黑灯瞎火的在玩翻花绳么?阴阳眼就这么被用来玩翻花绳的?王栩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