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20
“那边说,他在屋里留了一下午,时不时传出乐声,直到酉时才走。”寒灯说完事,便退下了。屋里沉默了一阵。“这事情不对。”楼晏轻声说,“宫里那么多美人,没有谁能留住他。”包括皇后二妃,他都是每个月固定去几次,每次睡完就走,哪会聊天听曲?对皇后态度好转,也是贤妃出事以后,需要沈家替他镇着阮家。“这是厌烦了吗?”池韫慢慢道,“不管他心里多么怀念,已经死去的人,终究死去了。”“也许,是他终于意识到,假的就是假的。”楼晏道,“上次在朝芳宫,有些事情就不一样了。贤妃恶意栽赃,但凡他对玉妃的感情真挚一些,都不应该相信。”池韫回想皇帝的态度。当时,他是打算护着玉妃,但是,内心并不十分相信。“如果真是玉重华,他会那样吗?”楼晏肯定地摇头,“他不会,因为他相信她,一定会当场洗清她的嫌疑。”可皇帝的决定却是,回宫再说。这种事,回宫了可就说不清了啊!池韫苦笑“所以说,他心里是清楚的。”阮贤妃干了件蠢事,但这件事引发了一个意外的结果。当皇帝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玉妃这个人就和玉重华剥离了。有些事,不想则罢,一想就装不下去了。楼晏瞅了她两眼,低声“祸水。”池韫挑眉“你说什么?”他伸手过来,扭开头“都怪你,太讨人喜欢。”池韫“扑哧”笑了。楼晏握住她的手,微微笑道“只要想到,他求而不得的人,就在我的身边,便觉得神清气爽。”“很得意是吧?”“是啊!开心极了。”……入夜前,皇帝回了宫。他去皇后那里用了膳,随后回承元宫处理政务。亥初时分,殿外响起声音。“奴婢见过玉妃娘娘。”玉妃下了辇,露出温和的笑容“本宫命膳房准备了宵夜,特意送来给陛下。”往常这个时候,胡恩不必通禀,就会请她进殿。但是今天,胡恩却端出恭敬的笑容,说道“有劳娘娘了。陛下正忙,奴婢等会儿就送进去。”玉妃怔了下,问道“本宫想,这就送进去。”胡恩躬了躬身,语气更谦卑了“娘娘见谅,陛下好多奏章没处理,不让打扰。”玉妃追问“本宫也不行?”胡恩只是笑。玉妃沉默片刻,说道“那本宫在这里等。”胡恩劝了几次,她都没改变主意,只得道“娘娘且到偏殿坐,这里风大。”玉妃心神不宁。早上皇帝离开,她就觉得不安。等了一整天,都没等到他回来,忍不住借着送宵夜的理由,过来一探,谁知又被拦住了。这让她越发难受。坐了好久,马上亥时末刻了,她起身出了偏殿,看到胡恩从那边出来,忙叫人喊他过来。“陛下呢?”胡恩一脸歉意“娘娘,陛下刚歇下,奴婢正要来给您回话,您也回去歇息吧。”玉妃愣了好久,只觉得心像那碗宵夜一样,晾了半天,凉透了。……宴席过后,康王世子出了酒楼。长随问“世子,回府吗?”康王世子点了下头,想想又改了主意“先不回,随便走走。”“是。”马车在街道上遛遛达达,一阵阵凉风吹过来。康王世子透过车窗,看了眼外头,问道“这里是长乐池?”“是。”长随答道,“酒楼就在附近。”说到长乐池,康王世子就想起前几天的事,顺口问了句“那个进宫作证的伎子,叫什么来着?”长随禀道“叫柳丝丝,是这个月的花魁娘子。”康王世子就说“去问问她在哪。”“是。”249章又出宫了柳丝丝如今名声大噪,客人早就满了。康王世子不想暴露身份,长随也是有力无处使,只得回来禀道。“一个伎子,想见居然还见不着?”康王世子觉得这事真荒唐。长随问“要不,小的通报一下身份?”康王世子兴致索然“她也值当!回吧!”原就是一时兴起,他再想起这事,已是几天后。……池韫从兰泽山房回来,便接到了字条。她立时改装易容,避人耳目,悄悄出了朝芳宫。经由一家茶馆的后院,她上了一辆马车。楼晏放下卷宗,对她微微一笑。“叫我来什么事?还得穿成这个样子。”池韫小声抱怨。楼晏慢慢扫过她的模样。男装扮多了,越发像了。“喝花酒,当然要穿成这个样子。”“哈?”马车启动,一路疾驰。两人在折桂楼前下了车,一进去便被被迎入一间雅居。楼晏推开窗,只听外头传来叮叮咚咚的乐声。池韫凝神听了一会儿,对他做了个口型“柳丝丝?”楼晏点头,俯在她耳边小声说“那位出宫了。”池韫“啊”了一声,也凑过去“你怀疑他会来这里?”楼晏笑道“我不知道他除了这里,还能去哪。”皇帝从来没有微服私访的爱好,上次出宫,他直奔长乐池,没去过别处。楼晏又说“他这几天,一直宿在承元宫。”池韫一怔。这意思是,他好几天没见玉妃了?“那……”“灵秀宫给他送宵夜,也没见到人。”这事在宫里已经传遍了,上至皇后,下至低位美人,都觉得玉妃失宠了。打从玉妃进宫,从来没被冷落过这么长时间。当然,皇帝也没去别的地方,这让她们不敢轻举妄动。池韫神情变幻,不知该作何想。“他这是移情了吗?”宜安王那个人,颇有几分痴性。当初恋慕玉重华,就一直惦记着。他把玉妃当成玉重华,也就三年如一日地宠着。不知道他突然冷落玉妃,是不是因为柳丝丝的缘故。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位柳姑娘,大概要发达了。过了会儿,门外传来三声响。“进来。”一个伙计打扮的人推开门,轻声道“来了。”楼晏点点头,伸手在墙上一按,挂的那幅画慢慢挪开,露出后面的柜子。这个柜子,比当日画舫上那个大多了,跟个小房间似的,里头甚至还摆了凳子。他伸手牵了池韫进去,也不知道在哪里拨弄了两下,一块木板被推开,露出一条细缝来。柳丝丝正在弹拨琵琶,听得小厮禀报,起身理妆。不多时,皇帝进屋,她迎上前“姚公子。”皇帝托了她一把,笑道“今日事忙,好不容易脱开身,忽然想起你的曲子来,没打扰你吧?”柳丝丝含笑“怎敢说打扰?公子驾临,是丝丝的荣幸。”两人坐下来,柳丝丝命人置办酒席,皇帝却道“不必了,喝茶就好。”柳丝丝自然不会违逆,便给他煮茶。柜子里两个人,从头看到尾,楼晏不禁挑了挑眉,扭头看了看池韫。他俯到她耳边,轻声说“不是你教的吧?”池韫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