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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喝骂声,内中人察觉了不对,伸脚去踹门,发现纹丝不动后,声音也慌张了几分,绕到窗前,伸手去推——不知何时,窗户竟被从外面用细铁丝一圈圈缠死了。这等手法,堪称残毒。整个大厅顿成一只着火的灵柩。空气里都是浓郁酒气,又有酒助燃,火势如龙,内里不多时便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嗥,两道火影奔逃不止,拼命撞门,但已是无济于事。大厅突然起火,中年人又追在一名孩子身后,大喊“站住”,周围人迷茫之余,也知道情况不妙,纷纷拔腿去追。封如故本想从荷塘处逃跑,眼见情势不对,且他毕竟是个孩子,体力难支,索性一咬牙,奔向了距大厅最近的正门,想试着搏一条生路。然而,最后拖了他后腿的,是并不合身的衣服。腰带在奔跑中滑脱垂落,他不慎踩上,一下绊倒在地。大门距离他只有百十步之遥了……喊杀声已到了身后几步开外,封如故仿佛已听到了柴刀的破空声,却还是不肯就死,硬是跪着爬了几步,挣起身来,继续往前奔逃,不料刚一抬步,便一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再次向后一跤跌倒。身后的追击者也停了步子,瞪视着突然出现的二人。那中年人气喘着走上前来,一边暗骂门口的人不长眼,怎么把外人放了进来,一边粗声喝道:“什么人?!”封如故撞上的人一身道袍,丰神俊朗,湛然若神,面容清俊宛若天上仙人。“方才看到此处火光冲天,我与我道侣路过此处,有些忧心,便过来瞧上一瞧。”他把一把竹骨折扇收在掌心,“吾名徐行之,各位……”他的话不曾说完,便被粗暴打断:“臭道士滚啊!不滚连你一起杀!”闻言,还不待徐行之有反应,他的道侣眼中便是一冷。与徐行之俊朗的外表不同,他身旁这位道侣眼尾尖尖翘翘,眼尾染着一抹媚人的红,明明一袭道家衣冠,却颇有几分艳绝人寰的意味。他并不开口,指尖微抬,食指往下一压。在场所有人立时觉得有泰山压顶般,纷纷被一股湃然灵压压倒,五体投地,像是吃了秤砣的王八般动弹不得。灾民们惶恐起来,知道自己怕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纷纷哀哀乞饶不止,但徐行之却一概不听。他自顾自地单膝蹲下,轻声问坐在地上的封如故:“小家伙,为什么要跑?”不等封如故回答,他便醒了过来。这一觉睡得手麻脚麻,他在床榻上怔忡片刻,方抬腿下床,开门透气。罗浮春已经做完晨课,一身是汗,正要回去洗漱,一回头看见了封如故,讶异万分道:“师父今日起得好早啊。”封如故披衣立在门侧,打了个哈欠:“嗯,做了一夜梦。梦到家人了。”罗浮春想,师父现在这般骄奢,凡物都拣选最好的,定是自幼养成的坏习惯。听人讲,师父也确是商贾人家出身,只是家中生了变,才投来道门。罗浮春便随口道:“那定是好梦了。”封如故揉一揉眼睛:“是。既是梦见师父,那就是个好梦了。”他目光一转,只见如一也立在偏殿门口,盯着他看。但当封如故的目光移过去,他便转开了脸。封如故只觉得这孩子是个傻的,吩咐罗浮春打水来给他洗漱。罗浮春哎了一声,转身离开。封如故靠在门上,笑嘻嘻地同如一打招呼:“大师,早啊。”如一抿了抿唇,似是想说什么,看表情又有些踌躇。封如故正观察他的微表情,看得兴致勃勃,他便绕过回廊,走到封如故身前,举起手来,掌心里是一方干净的绢帕。封如故好奇:“这是干嘛?”如一朝他的额头指了一指。封如故抬手一摸。……他额上都是虚汗。这绝不是做好梦的征兆。如一把帕子举着,神情冷淡。但封如故却猜到了,他这是致歉。昨夜,他和落久的那场戏还是没能瞒过他,他知道背后议论人不妥,心里觉得歉疚,所以今日才会对他格外好一些。这下,封如故得寸进尺的毛病又犯了,笑道:“如一大师,封二昨夜醉酒,手软得很,劳烦大师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帮封二擦一擦,可好?”封如故已经做好了被如一一帕子扔到脸上,并面斥一句“云中君请自重”的准备。孰料,如一只皱了皱眉,一语未发,竟真的执了帕子,抬手在他额上轻轻擦拭。封如故正露出了些诧异表情,就听得转角处当啷一声,铜盆坠地。罗浮春目瞪口呆望着两人,老半天才缓过神来,把铜盆抢在怀里,结巴道:“……师师师师父,水洒了,我再去倒!”说完,不等封如故开口,他便撒腿跑了,溜得比兔子还快。第12章不得入内早早来了别馆、等着拜见封如故的文润津,瞧着眼前的一幕,脸色铁青、冷汗盈额。四个小魔修在院前一字排开,手里各捧着一杯热茶,一只冒着梅香的小香炉,一支竹烟枪,以及一樽竹烟灯。他们已被换上了寻常孩子的装束,收拾得精精神神,但个个缩着脑袋,小鹌鹑似的。文润津一看这四人,儒雅笑容顿时烟消云散。此时,只有海净与如一居士在院中,封如故仍留在主殿,罗浮春则和桑落久在主殿打点行囊。文润津想,佛门中人应该不会没眼色到插手道门内务,便抢上几步,低声喝道:“这里是你们能来的地方?不要性命了?”四个小魔修都诺诺的,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文润津低斥:“滚回去!”没想到,几个小魔修虽是怕,脑子却清楚,个个装聋作哑,把手头上的东西捧得更稳当了。“你们——”不等文润津发火,封如故便从正殿里出来了。风陵道袍以缥色为主,白玉道冠,缥色发带,袖携祥云暗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