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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诺边说着后退两步,像是在观察什么,随后凑上前伸出手贴在墙壁上,墙上已经浮起很厚的一层灰,勉强看清下面是有着奇怪图案的墙纸。手指放上去时可以压实一层灰,以诺以侧掌稍用力抹去墙壁上的污垢,经年累月的堆积并不是那么轻易能除去,以诺缓慢地扫除,整间屋子变得灰尘漫天。“咳咳……神父,你在干什么?”塞纳用手扑打着眼前的灰尘,而它们无孔不入,只能用衣领蒙住口鼻才勉强好受一些。以诺也时不时咳嗽几声,用另一只手的袖子掩面,灰尘落在以诺身上,令他变得灰扑扑,相对的则是墙壁逐渐干净,当下面的图案慢慢清晰时则完全是另一个样子。这并不是他们以为的斑斓墙纸,而是一幅画。在墙壁上作画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不过这个图案何其熟悉,两人看着时都说不出话。即便因墙皮剥落图画很多部分都缺损了,清晰完整的图像仍能在心里描绘,图画所绘制的是一年四季,画工不尽完美,但看得出绘制人的用心。以诺看向塞纳,犹豫地询问:“我们应该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画吧?”塞纳很想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照着之前拍下的照片确认细节,可惜这些私人用品早都在被打包送到毒贩工厂前搜走了,指不定现在躺在哪个垃圾桶里。克里斯托弗在他小木屋中画下的壁画绝对充满美的冲击力,至少看过一次就不会忘记,对画并不感兴趣的以诺也许还需要犹豫一下,仔细观察过那些图画的塞纳可以给出绝对的肯定。除却画工上的差异和个别细节不同,两处画的内容极尽相似。塞纳凑近看了看:“你认为会有这样的巧合吗?”这么问便是认可以诺的怀疑。以诺一时语塞,思索片刻:“索菲亚和克里斯托弗认识?”“也许,但只是猜测,”塞纳挠挠头,“像是把自己的卧室拍下来放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主页,恰好被克里斯托弗看见并模仿……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这种话塞纳都没底气编下去。“如果能尽快回去,我们也可以再找一次克里斯托弗,不过现在,神父,我们必须要离开了。”日出是很快的,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讨论这个问题。天边破晓的前一刻,两个骑马的影子背离城镇进入了沙漠腹地,然而在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回去并没有想得那么简单,他们需要花不知多少精力才能穿越国境回到弗拉格斯。因为边境的警察不知为何比往日多了两倍,或许是因为听闻邻国毒贩正在庆祝属于他们的独立日,为防这场疯狂的节日影响到弗拉格斯不得不如此。毕竟在平日都能在大街上看见警车与毒贩争相追逐的场景,这种时间难保他们不来sao扰。两人只能暂时在边境徘徊,塞纳偶尔还能抓些沙漠动物充饥,以诺就只能靠那些干巴巴的绿植勉强过活。“如果再不会回去,我就要学会仙人掌的一百种做法了,”塞纳看了看自己因为不小心被扎得有些肿的手,“恭喜它荣升我最讨厌的植物第一名。”“我们还要等多久?”“不知道,也许是等这群该死的毒贩过完他们自以为是的节日之后,亦或是恰巧某个守卫警员偷懒的时候,总之很随机。”“如果和边境人员讲明我们的遭遇,可以回去吗?”“可以,”塞纳漫不经心点点头,“同时你会在监狱里获得时限不定的长期住所,而且包吃。”以诺不再发问,默默把一个烤好的仙人掌递给塞纳。一想到这个边缘有些焦黑的干瘪绿色玩意将继续出现在自己接下来几天的三餐中,塞纳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呕吐的欲望。蜥蜴和蛇在最初几天抗拒过后顺利下了肚,味道当然好不到哪去,但总比这个偶尔还会扎嘴的东西好。不过要做这种糟糕与更糟糕之间比较未免太凄惨。塞纳捏着烤仙人掌,慢慢垂下手:“这样下去不行。”以诺小口咬了仙人掌的一个角,疑惑地看了看塞纳。“以诺,你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吗?”“为什么说这个?”塞纳反问:“你觉得毒贩会找我们俩吗?”“大概会稍微找一找,没有收获应该不会继续追寻”“那如果他们知道我们非但没有逃远反而回到了城镇会怎么样?”“……”“见过我们俩并记得模样的毒贩应该没几个,我们回去稍作伪装大概是可以蒙混过关的。”“不过我们为什么要回去?”“只有他们拥有跨越国境线的秘密通道,如果混入他们我们就能知道入口在哪里。”塞纳还能依稀记得他们出来时看见的集市,他有理由相信这个入口就藏在城镇的某个集市当中。“这很危险。”“但至少有试一试的价值,神父你应该还记得我最开始感应到的气息就在弗拉格斯,那半张稿纸还在游离,这期间它还会被怎样使用你我都无法保证。”这是牵引以诺的最佳借口,塞纳只要抛出这个饵,无论几次以诺都会乖乖咬钩。以诺似轻轻叹息:“那我们该怎么伪装?”“等去了城镇,我们自然就有办法。”塞纳说时胸有成竹,完全没有不确定含在其中。就在他们在边境等待的时候,亡灵节已然到来,人们为纪念死者,扮做亡灵游荡在大街小巷,纪念自己故去的亲人。就如同那个鬼魂消散前所说,对这里的人们而言,身体的死亡并不是终结,每一个人都将继续活在自己亲人的追忆中,这是一种血缘纽带,直到再无人忆起,那才是生的终点。死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人们不为此悲伤,甚至为其歌颂。塞纳和以诺特意挑选了夜晚回去,此刻真实的亡灵和扮演的亡灵魂混迹在一起,对塞纳而言还真有几分难以分辨。看见街道上化过妆的人群,以诺似乎明白塞纳为什么那么肯定易于蒙混,只是不知道塞纳有什么办法进行所谓伪装,只能跟着他走到一户人家前。“神父,你知道亡故之魂往往最渴望什么吗?”说着塞纳敲了敲门,在以诺回应前自顾自回答:“亡如生时过往,所以他们滞留故居不去,围守亲人不离。”话音落下的一刻门开了一条缝,开门人疑惑地看了看门口的两人,不知道在这样重要的节日怎么会有人不祭奠自己亲人还到处乱跑。塞纳调整了一下表情,和善地微笑:“请问这里是巴尔维诺先生家吗?”开门人迟疑了一下:“您是找我父亲?不过他已经……”“我知道,”塞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