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0
的能力几倍增强。塞纳只能在心里狂骂,驱魔这么多次了,什么鬼东西没见过,怎么偏偏这次跑出来这么个玩意。讲讲道理好不好,鬼还讲就地域区别的啊!怨魂每经过一个厕所隔间,厕所的门都会发出打开的巨响,“嘭”一声冲破出来,在咔嗒咔嗒的成片开锁声中还接替着一声接一声越来越近的嘭嘭开门声,催命似追着两人的脚步,而怨魂身后则化作黑色的深渊,它如同一只从深渊极地匍匐而来的巨蟒。它也不着急,保持着一个恰当的距离追逐着两人,似乎知道他们迟早有力气用尽的时刻,实际上塞纳确实开始觉得力有不逮,呼吸都变得困难。只是一个疏忽,塞纳扑跌了一下,速度骤然落后不少,他本来意识就比旁人敏感,怨魂不知不觉已经对他的精神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尤其此刻他正处于身体虚弱期。“以……呼,以诺……”他看不清以诺的身影,地板更像是垂直的井壁,每一步都艰难万分,怨灵嚎鸣之音已经跟上了他,紧紧贴覆在他脊背。恍惚绝望中干燥温暖的手立刻伸出来拉住他,稍用力就把塞纳拉到了自己身边,掌心的温度传递过来,塞纳竟然觉得恢复了几分力气,依附在身上的恐惧逐渐剥离。但这么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塞纳的体力完全不够支持他不知何时停止的逃亡,响声越追越近,以诺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塞纳忽觉一股大力,视线变换,以诺把他拉到了身后,以诺急刹在原地,转身摆出rou搏对抗的姿势。以诺对自己有信心,不管怎么样,这个怨魂也不能轻易伤他,狼狈而逃本就不是他的风格。他承诺过保护塞纳,这不是一句空话。怨魂的脸色露出一丝狂喜,几乎是飞扑直冲以诺面门,那一瞬甚至能描摹怨魂脸上每一个细节。眼睛与嘴巴是纯粹的三个巨大黑洞,扭曲变形,它的口中淌出黑色的液体,黏稠地粘连在一起,这臭味几近有形,重重砸在嗅觉上。恶臭一瞬让塞纳思维凝固,一切的景象都在不断放慢,和电影中的慢动作一样,怨魂的狰狞撞入眼底,塞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恐,心被紧紧攥着,跳动不能。未料那凶悍的巨口并没有如愿咬在以诺脸上,怨魂就像是被定住一般凝在空中,距离以诺的面堂仅有毫厘,不等表情变化怨魂重重摔在地上。“啊,啊啊啊……”怨魂紧紧抓住地,像是遇见了什么不能抗拒的力量,被拉扯向后,它的脸上绷出惊恐,扭动匍匐,想要挣开。“啊啊啊啊啊————”怨魂的声音越来越凄厉,以诺反身紧紧捂塞纳入怀,试图为他分担这声波攻击。“叮铃。”怨魂身后的黑色深渊传来清脆的铃声,非常有节奏,轻轻一声就能盖过怨魂的尖嚎。轻缓而温和的吟声传来,是以诺从没听过的语言,细细听去像是深谷细流般空灵。怨魂的表情不知为何开始渐渐变得不那么吓人,长指也慢慢缩了回去。它的声音逐渐变小,由尖锐的嘶叫变做轻轻的哀鸣,无实质的身体如丝线抽离那般消散。周围的环境再次变化,像是被泼上什么助于褪色的染料,缓慢地稀释流淌,最终恢复成原本医院的雪白墙壁。头顶的灯还是刺目的白,塞纳晕乎乎地看着上方,唯一能落入眼中的只有以诺的下巴阴影,方才攥紧他心口名为恐惧的巨手缓缓松开,塞纳感到窒息,随即发现是自己因为恐惧而屏息。塞纳听见了许多声音,哭泣的,欢笑的,愤怒的,最终如潮水一并褪去,随之带走的还有他的意识,世界完全沉寂了下来。待确定周围没有危险,以诺才低头查看怀里的塞纳,他半合着双眼,脸上浮起不正常的红晕,脸上是灼人的热度,手却冰冷异常。以诺慌乱地把人紧了紧,轻声呼唤塞纳的名字。正在以诺六神无主之时,走廊中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以诺拥紧塞纳,神经再度绷起,抬头看向发声源。走来的女子着一身白底青印的套装,领口和袖口坠满白色的绒毛,一只手执合起的伞,缓步走近以诺。待再近一些,以诺能看清对方的容貌,这是一张亚洲人的面庞,秀美清丽,神情温柔异常,尽管不再年轻,但看起来独有一番韵味。随着她走动,以诺听见了极轻的铃声,若不是仔细听,很容易就忽略。面对这个人,以诺的警惕心不自觉放下了,这个人拥有着非同寻常的安抚人心能力,与卡特神父何其相似。淡淡的幽香萦绕在鼻翼,这绝不是化工合成香水的味道,自然而温和,能够抚平过分紧张的神经。女子半前倾身,素白的手落在塞纳侧脸,轻轻皱眉,以诺一怔,错愕于自己竟然没有阻止。“他好像受到了怨气的影响,”女子抬头看向以诺,纯黑的眼仁中绽放的是怜爱的柔光,“不介意的话,请让我来帮助你们。”以诺结舌,他无法拒绝,这个声音他听到过,就在刚才怨魂扑面之时,深渊中传来的吟唱声就是如此。不必怀疑,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子驱散了那个棘手怨灵。沉默暂时在两人之间交换,直到以诺打破寂静。“劳烦了。”这是唯一能做出的回答。以诺喃喃着横抱起塞纳,跟上这个神秘女子。旧宅令人意外的在于医院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无论是值班的医护人员还是住院的病人,他们仍旧享受着梦境的安宁,对外界一无所知。也许从以诺和塞纳踏入医院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落入了某个圈套——以诺有这种强烈预感。本以为在医院里呆了没多久,跟着这个神秘女子出门后才发现天边已经泛起蒙蒙的亮,夜近阑珊,只剩下薄薄一层星光。雪地异常明亮,保持着没有被破坏的完美形状。女子撑起伞,稍稍举高遮在以诺头上,飘落的雪花晕染开伞面的精致纹路。以诺有些局促:“谢谢,不过还是不麻烦了。”“就当是为了你怀里的朋友,”女子笑了笑,“不必与我客气。”“……真的非常感谢,”以诺词穷,思考片刻,“请问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铃媛,如果你愿意,叫我媛姐也可以。”“铃……媛。”以诺努力发出这个对他而言拗口的名字,有些跑调,“我叫以诺,这是我的朋友,塞纳。”铃媛掩唇笑了笑:“看样子,对你有些难,虽然可能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但有个英文名字大概以后还是会方便许多。”说罢铃媛又有些发愁:“要是先生知道了八成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