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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了一番,其中仅有一只蚌精,并无灵芝精的踪迹。检查完毕后,他回到了海滩上,却不见了那白狐团子。莫不是被妖怪抓走了?他心中焦急,抬足去寻,未多久,便瞧见白狐团子向着他冲了过来,小小的身体由于冲得太急,好似飞了起来。少时,白狐团子便窜入了他怀中,以毛茸茸的额头磨蹭着他的锁骨道:“明空,明空,明空,你去了何处?”明空一面抚摸着白狐团子,一面答道:“贫僧适才去检查这个村子了,见你在海滩上打盹,并未吵醒你。”白狐团子争辩道:“我才没有打盹,我是在消食。”明空失笑道:“消食不是应该四处走动走动么?怎能躺着不动?”白狐团子理直气壮地道:“我们九尾狐族消食便是躺着不动的——不对,我哪里躺着不动了,我明明是活蹦乱跳的。”明空打趣道:“是毛毛被风吹得活蹦乱跳么?”白狐团子据理力争:“不但是毛毛,我的毛耳朵与毛爪子也在动呀。”“挠痒痒么?”明空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阮白,你身上不会长了虱子罢?”白狐团子愤愤地哼了一声:“我们九尾狐族怎会长虱子,你们凡人才会长虱子。”“当真么?”明空捋着白狐团子的皮毛,“让贫僧来好好瞧一瞧你有没有长虱子。”白狐团子朝着明空亮了亮爪子:“你再说我长虱子,我就要抓你了。”明空纵容地道:“好罢,好罢,你勿要生气,贫僧已知晓你是不长虱子的了。”白狐团子偏过首去:“我本来就是不长虱子的。”明空揉着白狐团子下颌的皮毛:“是是是,你是不长虱子的。”然后,他抱着白狐团子去了一片无人的海滩,又将白狐团子放了下来,道:“你且好生修炼罢。”未待明空站起身来,白狐团子以一双前爪扒拉着明空僧衣的衣襟:“你又要去何处?”明空抚摸着白狐团子的毛脑袋道:“贫僧哪里都不去,你在这里修炼,贫僧便在这里诵经。”“那便好。”白狐团子乖巧地松开了明空的衣襟,便开始修炼了。明空一手拨弄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鱼,口中念着。但他脑中却不知为何想起了师兄的讥讽:“你是木鱼敲多了,脑子也变成木鱼了么?”那人本就是他的友人——或许连友人都称不上。由于那人总是要约束他的行为之故,他其实起初甚是厌恶那人,撕佛经如何,破坏佛像又如何,随性而为有何不可?但他既然能被那人约束,他应当将那人当成友人了罢?——这是他花费了五百年所得出来的结论。师兄为何因为他将那人称作友人,而将他比作木鱼?不过他从来都不懂师兄是如何想的,这一回不懂亦是理所应当的罢?☆、第十六回他收起思绪,全神贯注地念着。直到日头西斜,他才收起了木鱼,又侧过首去瞧白狐团子。白狐团子一身的皮毛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柔软、丰盈,但白狐团子盘足而坐的姿势其实颇为有趣。他忍俊不禁,并不出言打扰白狐团子,免得白狐团子走火入魔。又过了半个时辰,白狐团子才扑到了他怀里,可怜巴巴地道:“我为何仍是化不出人形来?”他无奈地道:“你修炼了不足十日,若是便能化出人形来,未免太过天赋异禀了罢?”白狐团子自信满满地道:“我本就天赋异禀。”明空抬手拍去白狐团子狐毛上沾着的砂砾,道:“九尾狐族虽较旁的狐族厉害许多,亦须得努力修炼,方能长九条尾巴,不可cao之过急。”白狐团子委屈地道:“我已经很是努力了。”明空指了指旁的一块岩石,道:“这岩石若无机缘,要开启灵智,至少得耗费上千年,你已算得上得天独厚了。”白狐团子用黑溜溜的眼珠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岩石,又到了岩石旁,对岩石道:“你定要早些开启灵智。”岩石仅仅是块岩石,无喜无悲,自然不会回答白狐团子。明空摩挲着白狐团子的皮毛,道:“天日不早,你想继续修炼,亦或是去歇息?”白狐团子不假思索地道:“我想继续修炼。”明空正色道:“好罢,但歇息亦极为要紧,不可忽视,你便再修炼一个时辰罢。”“嗯。”白狐团子复又盘起了双足。两个时辰后,一人一狐才回了借宿的渔民处。寒冬并非捕鱼的好时节,海上的气温过低,若是风浪大些,足以将凡人冻死。但为了生计,仍会有渔民出海捕鱼。他们借宿的这户渔民姓刘,今日共有祖孙三代出海,祖父年过六旬,孙子却不过一十五,然而,这回捕鱼,孙子竟然被海浪击中,不幸坠海,仅余下祖父与父亲平安地上了岸。是以,一人一狐尚未踏进简陋的门扉,便已闻得震天的哭声。祖母与刘母已哭作了一团,祖父与刘父皆是沉默不语。又有不少村民闻讯而来,捕鱼的风险原就不小,死于南海之人不计其数,村民中亦有不少人的亲人是死于南海,见得祖母与刘母垂泪,其中的妇人亦暗暗抹泪。刘母哭了一阵,突地冲到了自己的丈夫面前,用力地捶打着丈夫:“你为何要带上我可怜的孩子?”做父亲,做丈夫的刘父本就满心愧疚,被妻子责备着,愧疚更甚,任由妻子捶打。明空被哭声包围着,顿觉心烦。他拨弄着佛珠,问父子二人道:“令公子是何时坠海的?”刘父答道:“便在一个时辰之前。”“一个时辰之前?”明空淡淡地道,“你可记得他是在何处坠海的?”刘父颔首道:“自然记得。”“那便好。”明空不待刘父答应,便转过了身去,一面向外走,一面道,“你且带贫僧过去,倘若你那独子命大,贫僧或许能救他一命。”刘父闻言,赶紧追上了明空。他并不知晓这僧人的底细,亦不知晓这僧人的本事,但僧人既然夸下海口,为了独子,他便必须信僧人一回。由刘父驾船,明空则抱着白狐团子立于甲板之上。深夜的南海如同一头巨大的怪物,密密麻麻地生着黑漆漆的眼珠子,喜怒不定,时不时地对出海者发起攻击。不大的渔船在海面上起伏着,明空半捂着口鼻,以阻挡无处不在的鱼腥味,而白狐团子则因为寒冷而躲进了明空的衣襟内,只露出一双毛茸茸的耳朵。明空捏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