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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勉却不敢耽搁,荣南郡王人狠话不多,他要是没按时去上课,后面指不定折腾出什么。 叶勉趁着雨丝还很细,顶着墨拾递过来的油伞跑了出去,只是还没跑到一半,那雨珠子就大了起来,幸而学里许多处有那回廊连着,他倒没怎么被雨淋到,只是到了庄珝那院子里,靴子上却是被泥水溅的不能看了。 夏内监在房门口夸张地叫唤着,“诶呦,这怎么又一祖宗就这么跑回来啦!”一叠声地吩咐下去,“快快快,也带着叶小公子去收拾干净喽。” 叶勉被带进去的时候,庄珝坐在榻上挽着裤腿,发尾上一丝水汽,几个小童正在服侍他泡脚,见他进来了,瞥了他的靴子一眼,便朝一旁的小童略微扬了扬下巴。 叶勉坐在庄珝旁边,小童蹲跪在地上褪了他的靴子,将他的裤脚往上挽了挽,又脱去他的锦袜,另一个侍童伸手在木盆里试着水温。 叶勉把脚搭在盆边上,无聊地动着脚趾。 叶勉脚上的肌肤因为常年不见光更为白嫩,足背微弓,形状十分的漂亮,十颗脚趾头圆润可爱,连趾甲片也是片片如薄贝,透着淡淡的粉色。 庄珝一时恍神盯着多打量了两眼。 叶勉捅了捅他,“你看什么呢?” 庄珝回过头去,却没有讲话。 叶勉也没在意,地上的小童小声道:“叶少爷,水好了。” 叶勉把脚泡了进去,嘴里“嘶”了一声。 “好烫。” 小童一凛,刚想把手再伸进水里去试探水温,就见他家主子抬脚就伸进叶四少爷脚下的洗脚盆儿里,嘴上斥道:“哪里烫了,怎地这么娇气?” 第48章珊瑚 夏内监听到里面的吵闹声慌里慌张地跑进来时,只见俩人正在同一个木盆内互相踩脚,地上已经溅了半盆水出来,小童们都哭笑不得地躲地远远的。 夏内监叹着气上前将二人分开,无奈道:“老奴只一会儿不见,你们两个祖宗也能闹腾起来。” 叶勉坐去庄珝对面,两个小童蹲在地上拿着布巾子给这二人擦脚。 “是他先踩我的,”叶勉抬起腿,动了动脚趾,哼哼道:“怕是要骨折了,夏公公,你们郡王也太狠了些。” 叶勉这段时日每天来这院子,因而夏内监待他也不与外人一般,时不时地也玩笑两句来凑趣儿。 “让他与你赔银两,”夏内监尖柔着嗓子道:“咱们等雨停歇了就看大夫去!” 叶勉得意地看着庄珝,本以为他会反唇相讥,哪想庄珝喏了喏唇,却只道:“那我看看。” 叶勉愣了下,“看什么?” 庄珝斜了他一眼,“你不是说脚伤了?” 叶勉一乐,把一只脚抬到他腿上晃了晃,准备碰到哪里他都喊疼碰瓷,却见庄珝面目表情地低头看了半晌,便从手上褪下一串红珊瑚珠子系在他脚腕上。 珠子不大,却颗颗赤红如血,绕了三道衬在叶勉雪白的脚踝上,惹眼至极。 叶勉一怔,转头去看站在庄珝旁边的夏内监,只见夏内监伸着脖子“诶”了一声,张了张嘴却终没说出什么,站直了身子,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笑。 叶勉赶紧抽腿要将这珠串解下来,庄珝却一把抓在他脚踝上,不让他动,拧眉道:“珊瑚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每回给你什么,你都推来推去的,没意思的很。” “可是......”这珊瑚珠确实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但他却见庄珝一直带着,他初见时还心里纳闷过,这人身上的穿戴哪件都不是凡品,回回见着都不重样,怎地偏这串不值钱的珊瑚珠子倒一直绕在他腕上,后来却一想,自己腕上不也只带着五彩线,怕是有些意义在罢了。 “没什么可是的,”庄珝打断他,又捏了捏他的脚腕,不客气地问道:“倒是我要问你,我的拜师礼何在?就算你不认真拜我师傅,我教了你这么久,束脩也总要给的,怎地不见?” 叶勉还真被他问住了,想了想,他提的倒不无道理,他在庄珝这里学书法,时日虽不多,进益却不小,连他爹前两日见了都破天荒地夸了他两句。 按理说,叶府是要馈礼的。 叶勉撇了撇嘴,道:“过些日子就奉上,哪有人亲自来讨的。” 庄珝低着头,玉节般的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地拨着叶勉脚踝上的殷红珠子,“用心些,不准拿那些凡物搪塞我。” 叶勉被他弄的脚上麻痒不适,用了些力气把腿抽了回来,哼道:“知道啦,若不用心,你给我扔出去便是。” 说完叶勉转头拿过一旁小童手上捧的雪白锦袜,自己动手套了上去。 两人用完膳,又写了会儿字,国子学已经敲了两遍钟,外面的雨却只见大不见小,砸在地上起了一片青烟,院子里已经积了水,几个侍卫正穿着雨蓑在院子边侧的排水道上急急地扩挖着。 雨下的这么急,俩人自然跑不出去,叶勉伸了个懒腰说要去睡会儿,自打上了着国子学,他天天都觉着睡不饱。 如此的雨天,最适合蒙头睡懒觉了。 庄珝点了点头,安排人服侍他去午睡,他则朝着一旁站着一直都没讲话的庄然扬了扬下巴,吩咐道:“把叔父今日到的信带上,”便转身将人带去了书房。 那边小童将床榻收拾好了,叶勉只着中衣躺了上去,夏内监见外头电闪雷鸣的,怕他年岁小不经这个,便坐在床前的矮杌上陪着他说话。 叶勉侧躺在床上叹了口气,轻声道:“他怎么这么忙,倒与我哥一样,不过我哥已经出仕了,郡王却与我差不离的年纪,您看我,我现还在与人习字每日捣蛋呢,怪不得我爹不喜我。” 夏内监听这孩子说话这么实诚,忍不住笑出了声,一边给他打着扇子,一边捡着能与他说的说道:“今年年岁不好,南边那头水患严重,如今那些漕粮啊盐运啊都要波折上些,不仅那头急,咱们京里也急啊,他夹在这中间被两头催着,能不忙吗?” 叶勉垂眸微微点了点头,心里想着以后也要上进些才成,自打来了这大文朝,他便自暴自弃一般只顾每日与兄弟们玩乐,如今见着同龄人庄珝已经开始为公主府分忧,为国事效力,他心里也不是不自卑的。 他现如今年岁还小,显不出来,将来却也是要娶妻生子独领一房的,如若再如此一般混沌下去,岂不是连妻儿都要耻笑他。 叶勉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想着明日便开始把国子学的功课捡一捡,他脑子不笨,若是上心,学这些对他来说并不难,倒不如与阮云笙一般试着科举出仕,才是他自己的本事。 夏内监见他脸上一丝郁色,就笑着哄他说话,叶勉闲闲杂杂地与他聊了一会儿,才知道夏内监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