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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按眼角,“我爹本来就有病,那天被推了两下,他自己命不好,回去就死了。要不然,他就是享不到福哩!老爷喜欢我,也给我银钱,盖了大屋,给两个弟弟娶了亲。我爹要还活着,那就能吃香喝辣,享福了。那是他自己命不好。”徐妙锦张了张嘴,无言以对。好半天,气呼呼的朝着谢无咎道:“我真是没见过世面!这个女人,气死我了!怎么会有这种人?”谢无咎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哟,都被气的冒烟了。”他接着问询卢氏。“当晚柏旸是什么时辰过来,逗留了多久?”卢氏回忆道:“那天,是他的生辰,我很早就睡了。”“没有等他?”卢氏道:“他之前说过,不来,我等他干啥?早几天前我想留他下来,他就不耐烦,说要留在家中陪他的正妻,最好快点有孕,生个柏家的嫡长孙。”“后来,大概是一更过了没多一会儿,婆子把我喊起来,说是人来了。他进屋来,什么也没说,钻进被窝就弄了一回。”谢无咎问:“他喝酒了吗?在你这里吃了什么没有?”卢氏支支吾吾的,被曾关财一喝,吓了一跳:“他喝了酒来的,但是酒气不大。弄完以后,又让婆子备酒菜,喝了半壶,到快二更的时候,骂骂咧咧的就走了。还说什么早知道那贱人不知好歹,还不如跟刘大人去船上快活。”徐妙锦突然一伸手:“拿来。”卢氏把抱着的包裹递给她:“都只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我也是保命,我要走,不能空着手啊。”徐妙锦打开看了几眼,确实都是些金银细软。值钱不值钱,也不甚在意。她眼皮一抬,却得意的一笑,突然从卢氏袖中抽出了一个荷包。卢氏唬了一大跳,下意识要来夺。曾关财叹了口气,把人拦住了。“你急什么呢?京里来的大人,稀罕你这点小玩意儿?”徐妙锦摸了摸荷包,里面只有一点碎银子。“刚才你说话时,不时摸一摸荷包上的红绳。原来,就是着紧这点碎银子?”卢氏道:“奴是被各位大人吓的。”“哦、这样啊。”卢氏刚松了口气,就见这小姑娘徒手扯开了绣线,手撕荷包,从夹层里掏出了一包药粉。“这是什么?”徐妙锦凑到鼻子跟前,刚要闻,就被孟濯缨给拿走了。孟濯缨:“不是什么好东西。”谢无咎接在手里,远远的闻了一下,就用手背捂住鼻子,轻咳一声:“你那天晚上,给柏旸下这个了?”卢氏吓的不敢吱声。曾关财上前就是一脚:“还不说实话?进了牢里,吃够苦头才肯说吗?”卢氏哭诉道:“吃,吃是吃了。可这药是,是老爷自己放在我这儿的!那天晚上,他很生气,还灌我酒,我怕他又动手打我,就偷偷放了点在酒里。他兴致起来了,就只顾胡闹,不打骂我了。”谢无咎问:“那你知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药?”卢氏道:“不就是,不就是男人用的那种药。他说是神药,跟一个云游的老道士求来的,有女人用的,有男人用的。我还知道,女人用的那种,他给春风楼的花魁用了。他有一回还跟我说,你别看那花魁落到那步田地,可她生来高傲,有一根硬骨头,用了药都不肯软和。不像我,给点甜头,就连老子娘也不要了。”“那你带着这药粉干什么?”卢氏支支吾吾:“我不是要走了?要是再给人当姘头,用这好东西,巴结那人。”徐妙锦目露鄙夷,已是十分的看不惯。卢氏不以为意:“我们这样的女人,不就是靠男人过活的?男人要喜欢,那就能好过点。要是再碰上个不打人的,再有个一儿半女,那就算是烧高香了。也没办法,总要有种活法不是?我贪虚荣,爱钱,又吃不了苦,男人贪图我这算得上好看的脸,各取所需而已。”她一双眼睛骨碌碌的瞧徐妙锦,眼里既是羡慕,又是不赞许:“小姑娘,我肯定也想像你活的这么畅快,可我吃不了这个风吹日晒的苦啊。再说了,你鄙夷我靠美色侍人,怎么就不鄙视这些贪图女色的酒rou之徒呢?他们要都喜欢贤良淑德的,那还有我们什么事儿啊?”徐妙锦被她这套歪理气的说不出话来。卢氏有心要跑,不能放在外头,索性让曾关财先行带回府衙,四人这才去了柏府。颜永嘉道:“柏旸是永平伯次子,明妃娘娘的同胞弟弟,其妻袁氏,是翰林院修撰(从六品)袁秋次女。二人去年夏日成婚,已经一年半了,尚无子女。”谢无咎问道:“永平伯溺爱幼子,怎么会给他娶了一个从六品小官的女儿?”徐妙锦道:“这个我知道!听说,是他对袁家二小姐一见倾心,非要纳进门来。袁秋虽然官职低微,可翰林院都是些清贵文官,死活不肯。柏旸又说要娶做正妻,在家要死要活,还闹着绝食,他爹和明妃娘娘疼他,就同意了。”这些消息,自然还是从她小娘那儿知道的。袁氏身着孝衣,被丫鬟扶着,淡淡的见了礼,命人上茶。出乎意外的是,这个将柏旸迷的“神魂颠倒”,非要迎娶的女子,容貌寡淡,且不说不如朱明素,连卢氏也远远不及。谢无咎问起当日之事。袁氏刚一开口,就捂着胸口咳了好一阵子,那紫衣丫鬟急忙端茶递药,眼中泪光闪现,心疼的要命。孟濯缨若有所思,问她:“你家夫人可是病了?请过大夫了吗?”丫鬟目露忿然:“什么病,就是被打……”袁氏清喝一声:“园园!”园园只好住嘴,可依然是愤愤不平的。等袁氏冷下脸,似乎动气了,她才端着盘子,小跑出去了。袁氏缓和了片刻,道:“当天晚上,他是酉时回来的。那天是他生辰,姑苏知府刘大人早在几天前,就送了他一只水缸大的老鳖。他特意嘱咐我,生辰当天炖来补身。他那日心情不错,吃完饭,还带着我在院子里转了转,接着,就歇息了。”谢无咎问:“那后来,他为何又气冲冲的走了?”袁氏年纪不大,看着却暮气沉沉的,大概想起当晚的事,又是烦心:“老爷来信,让我劝劝他。家中大伯在军中立了大功,因此,老爷想让大伯再搬回来住。老爷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就让我来劝。我刚开了个头,他就踢了我一脚,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