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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乱糟糟的,过往的记忆纷至沓来,让我一时之间,竟分辨不出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真实。 我踉跄着扶着家具,向门口的方向走去,不出意外,房门是紧锁着的。 但门外应该没有人看守,倘若有人,他们早在我起身时,就该有所察觉。 我醒的比看守我的人预估的,要早得很多。 我感觉好一些了,可以不必扶着家具,维持直立行走的姿态,我走到了窗边,窗户上也焊上了铁栏杆,透过栏杆的间隙,我能看到楼下有十多个侍卫,他们站得笔挺,却不都是生面孔。 他们是宋东阳的亲卫,能动用他的亲卫的,除了宋东阳,只有宋东阳的未婚夫。 我最终还是将怀疑的对象定在了宋东阳的身上,倒不是认为他未婚夫是什么善良的性子。 只是我本能地觉得,如果我落入了迟慧的手里,我醒来的时候不会安稳躺在床上,至少也该是在地牢之类的地方。 囚禁我的人并不想伤害我,只是想束缚住我的自由。 我远离了窗口,从窗外的景色,我判断现在应该是临近中午时分,但我不确定我睡了多久。 或许是半天?或许是一天半?或许是更长的时间? 我倒不觉得很饿,也不觉得渴,麻药的副作用让我的感官变得迟钝。 我想了一会儿,决定放弃思考时间这个问题,转而寻求离开的途径。 倘若幕后的人将我关在其他的房间里,我倒是要费一番功夫,但偏偏是这个房间,就很容易了。 我曾经的挚友曾经告知过我,在温斯特公寓的主卧室中,隐藏着一条密道,而这个秘密,甚至连他曾经的主人——上一任的特首都不清楚。 我的挚友曾建议我通过密道潜入特首的卧室将其暗杀,但暗杀的提议尚未详细讲述,就被宋东阳一口否决,他彼时用钢笔签了一封公文,双手交叠,温柔地看着我。 他说:“我再也不想让你陷入危险之中了,这次,我们换个方式。” 换个方式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杀人。 我抓了把蓬松的头发,按照记忆中挚友的描述,寻找到了室内最大的衣柜,我将柜子里所有的衣服推到最左边,屈起手四处敲击着衣柜内里的木板。 “嘭、嘭、嘭、嘭、咚!” 当我敲击到一处木板时,敲击声发生了改变,声音不再厚实,反而有些清脆——里面是真空的。 我用拳头砸向了这处,轻易地将看似厚实的木板砸出个洞来,内里露出了一个精致的门把手。 我伸出手,握住了门把手,逆时针向上掰,我听到了轰隆的声响,衣柜门在我身后合拢,眼前骤然黑暗,又骤然明亮。 幽深的地道近在眼前,烛火昏黄暗淡,空气有些浑浊,我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并没有头痛。 我拿起手边的火把,借助烛火点燃,沿着台阶向下走,我知道这条地道的出口,是行政大楼的地下杂物室。 那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走了很久、很久,几乎筋疲力尽,终于走到了出口处,入目的依旧是一个门把手。 我伸出手,向下压,推开了门,门外是一堵用杂物箱堆成的“墙”,我关上了门,小心翼翼地从“墙”的缝隙间钻了出去。 我到行政大楼了,下一步,我该去哪里? 宋东阳肯定是不能找了,找他大概率是自投罗网。 我应该去找我的大伯和我的父亲,他们的身份足够保障我顺利地离开第九区,至于宋东阳的婚礼,很抱歉,我应该是不会参加了。 杂物室里有多余的制服,我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换上了制服,并用现有的条件简单做了伪装。 我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杂物室,敲晕了一个保安,获取了他的证件,又通过吸烟角薄弱的环节,顺利地离开了行政大楼。 我一路快走,谨慎地规避着可能出现的所有风险,但我怎么也想不到,当我抵达之前下榻的酒店前时,看到的是一片火灾过后的残骸。 四周有守卫警戒,他们随时都可能发现我,我快步退出了他们的视线范围内,进了附近的一家商店。 我慢吞吞地挑选着商品,而商店的店主正在和熟客交流着昨日的灾难。 “……我那时还在睡着,还是我家先生把我推醒的……” “……听说,第三区的贵族也在里面……” “……这火真是蹊跷,第九区有几十年,没有这么大的火灾了……” 我捏紧了手中的帽子,死死地咬住了嘴唇,没有发出丁点声响。 过了片刻,我将帽子重新整理好,挂在货架上,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家商店。 我熟门熟路地穿梭在各个小巷里,最后停在一个不起眼的杂货铺前,我走上前,敲了三下门。 门并没有开,只听人沙哑地问:“是谁?” “我带了最好的葡萄酒,来见最美的人。” “哟,迟大小姐,你还活着呢?”门内的声音瞬间变得清亮,带着我熟悉的调侃,让我几欲落泪。 紧闭的房门开了一条缝隙,刚好够我侧身进入,我关上了门,转身就看见了一个金发碧眼的美男子。 他正是我的挚友,曾经第九区最英俊的贵族——丹尼尔。 第46章 “我伯父和父亲怎么样了?”我迫不及待地询问他,甚至顾不得纠正他对我的称呼。 他抬手拨弄了下金色的长发,说:“这么久不见了,一见面就让我帮忙,你还真是绝情啊。” 他这么说,我一下子松了口气,无论如何,他们的命是保住了。 丹尼尔一贯是有分寸的,他明白轻重缓急,倘若我伯父和父亲已经死亡,他不会有心情打趣我。 我用手背擦了下脸上的冷汗,再抬头,眼前出现了一张精致的手帕。 “我的大小姐,你真是狼狈不堪,倘若递给你一面镜子,你一定会痛哭出声,为那蒙尘的容颜。” 他用唱诗的节奏咏叹出这段话,像一个沉迷艺术的诗人。 不过,再没有我更清楚他艺术家表象下的真面目,我接过了手帕,问他:“不是说再也不回第九区了?” “你也知道我说的是假话,不然怎么会过来找我。”他从手腕上摘下一个皮筋,给自己的长发扎了个马尾。 “我只是偶然路过。”我嘴硬道。 “然后来碰个运气?”他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我,“我说什么来着,宋东阳早晚会抛弃你,还不是得找哥来哭?” 我叹了口气,说:“好吧,你说得对。” 或许是我的态度太好了,我的挚友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两位伯父没事,我的人提前把他们带出来了,又送进去了两具死刑犯的尸体。” “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