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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完了?”少顷,秦王道。“问完了。”我说。秦王指指门外:“去吧。”我看了看他,不再多言,起身告辞。可就在我要走出门的时候,听到秦王唤了一声:“云霓生。”我止住步子,回头看去。他看着我:“你去明光道,须多加小心,快去快回。”我应一声,再行了礼,离开了堂上。云琦行事倒是雷厉风行,我才回到宅中,他就派人来告知我,说去明光道的日子定在了后日,让我好生收拾收拾。公子去了一趟北军大营,回城之后又去了一趟□□,夜深时才回到宅中。“还未睡?”他风尘仆仆地进了屋,见我还坐在榻上,露出讶色。我应一声,上前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公子忙道:“我出了一身汗。”我无所谓,不放手:“我喜欢。”公子笑了笑,略带疲惫的眉眼舒展开来,双眸熠熠。我与他拥抱了一会,伸手将他的带钩松开,替他宽下外袍。“营中如何?”我问,“接手难么?”“有甚难。都是旧部,不过替王霄管一管罢了。”公子说罢,问我,“你这边如何?去明光道的事,可与云琦商定了?”我将出发的时日告诉了公子,而后,又将先前与秦王的谈话拣着要害之处说了一遍。公子听罢,道:“我方才去见秦王,对于北军之事,他与我乃不谋而合。”“哦?”我说,“怎讲?”“秦王亦认为王霄之事并非赵王余党主使,只怕与诸侯有莫大关系。”“如此说来,秦王将北军兵权给你,也不过是顺水推舟。”我皱了皱眉,又道,“元初,我在想,其实你不必亲自执掌北军,龚远亦忠良之辈,让他暂代王霄之职,他应当可胜任。如此一来,将来即便有了乱事,你也不必亲自处于两难之地。”公子摇头:“龚远乃将才,却不识朝堂,此事复杂,恐难应对。霓生,若你我担忧之事果然成真,我便更不可置身事外。”他看着我,目光深远,“也唯有如此,方可让桓氏避免陷入万劫不复的险境。”☆、东平(上)今日的事着实太多,直到躺下来,公子在被子里伸手抱着我,我才忽而想起来,上次和他躺在这榻上的时候,是何等情形。薄薄的寝衣透着肌肤的温热,我想到后日便要与他分别,心头惆怅不已。两人面对面,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公子忽而道:“霓生,你还觉得疼么?”我知道他说的疼指的是哪里,面上一热。“嗯……还有些。”我嗫嚅道。公子搂在我腰上的手往下移,少顷,覆在我的小腹上。“好些了么?”他问。我有些啼笑皆非。我来月事的时候,有时受了凉便会疼。这事我告诉过他,故而每次来月事,他总会伸手过来搂着我,将手覆在我的小腹上给我取暖。这又不是灵药……我心想。不过我仍然觉得心情舒泰,将手覆在他的手上,过了会,似乎那股不适也果真随之消失了。“好多了。”我说。公子笑了笑,片刻,凑了过来。他的呼吸带着兰汤洗漱后的香气,清雅而灼热,吻在我的嘴唇上,又在我的脸颊和脖子上流连。我的手被他的双臂压住,未几,他的吻一路滑下,埋在我的颈窝上。我虽甚是享受,但昨夜的记忆忽而浮上心头,想到那痛感,我不由地紧张起来。幸好,公子并未打算更进一步。缠绵了一会之后,他放开我。“你今日累了,好好歇息,嗯?”他与我额头相抵,嗓音仍带着些低哑。我忙应下:“嗯。”公子轻笑,吻了吻的嘴唇,躺了回去。他掖好被子,仍将我搂着。“霓生,”少顷,他说,“你去与曹先生议和,无论顺利与否,把话说清了便回来,莫多停留。”我讶然,蓦地想起先前秦王也说过。“为何?”我问。“我见不到你,心中总不安定。”这话听在耳朵里,我心头一热。“有甚好不安定。”我说,“曹叔又不是吃人的妖怪。”“他若是吃人的妖怪我便不担心了。”公子道,“霓生,你可知道你的弱点在何处?”“何处?”我问。“你虽行事洒脱利落,不过那都是外人。”公子道,“于你真心牵挂之人,你则宁可奔波受累也不会割舍。”我无语,道:“这也是人之常情。”“我正是此意。”公子摸了摸我的头发,“霓生,故你也不过是个凡人,莫将自己看成救世的神仙。曹先生和曹麟非愚钝之人,他们走哪条路都必是深思熟虑,你若强求,不但为难你自己,也是为难他们。”我默然。公子果然了解我。说实话,这也是我长久以来问自己问题,如果事态并非我可左右,我要帮到何处才算尽心尽力?“那你呢?”我问,“如果大长公主和桓氏不听你的,也由不得你去救,你打算如何?”公子道:“亦是一样。霓生,你我当初在一起时,约定了何事?”我答道:“待安定了天下,便远走高飞。”“正是。”公子道,“你我行事至今,目的从未变过,亦不必为旁事改变。”我想,公子果然是个清谈大家,这般超脱的想法,在别人眼里必要斥为不义不孝。“元初,”我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抓着他的手,道,“你当初与我约定远走高飞,是因为我不想卷入诸多纷争。可我常想,你与我不一样,若这天下仍需要你,我也仍可陪着你留下。”公子讶然。“陪我留下,你便仍要日日应付勾心斗角。”他说。我咬咬唇,道:“应付便应付,我又不曾怕过。”“你那田庄里的悠闲日子怎么办?”我也是纠结万分,狠下心:“只要攒够了金子,老了再过也一样。”公子低低地笑了起来,忽而捏捏我的脸。“你不爱勾心斗角,莫非我便喜欢?”他说,“我辛苦找来了那些地图,先去何处都想好了,你告诉我全作废么?”我一愣,忙解释道:“不是作废,我也不过是……”“天下熙熙攘攘,我在其中,亦不过一棵草芥罢了。”公子打断道,“若天下连我都离不得,又怎算得安定?你我本就是要将这天下安定了才离去,此事本与你我初心无违,又何必为了它改了主意?”我看着他,心终于平静下来,不由笑了笑。“睡吧。”公子声音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