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
“我什么也没看到。”谢川柏怒道:“那你说个XX?”广白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我曾听长云说过,谛音鸾鸟所造的幻境,能让人见到最思念的人。”他顿了顿,又说道:“我在世间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竟是一点念想也没有。”谢川柏愣怔,不知道该说“那你也太凉薄了”还是“那你也太可怜了”。想了想,他耸了耸肩,打趣了一句:“你又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一个剑灵要那七情六欲作甚。”广白忽然转头盯着他,问道:“我问你。思念一个人是什么滋味?”谢川柏眨了眨眼睛:“你不会想要尝试的。”“那你为什么一直想着秦扬?玄琰又为什么一直想着长云?”“因为不能不想。”“你想着秦扬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受?”谢川柏道:“酸甜苦辣,风起云涌。”“我不明白。”“不明白才好啊。”谢川柏叹了口气,“你啊,只要想怎么跟我在一起打怪升级,变得越来越厉害,然后找到长云,再一起回云渊万流城,就可以了。”他想不通,这傻剑怎么突然变得絮絮叨叨了起来。再一想,广白一直以来都这么没心没肺地活着,好像确实也挺无聊的。“长云说我必须去经历才能懂得,玄琰说聒噪闭嘴,你说不明白才好。”广白冷哼一声,“一个比一个有意思。”“聒噪闭嘴哈哈哈哈哈!”谢川柏发现自己总是莫名被玄琰戳中笑点,“看来你俩感情确实不怎么好。”广白又狠狠地瞪了谢川柏一眼,然后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谢川柏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愣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一夜过后,三人来到云山外的槐江渡口,准备坐船前往落日峡谷。陶然左手拎着个大包裹,右手握着面七星幡,冲谢川柏跟广白两人吃力地挤出一个微笑。谢川柏伸手去接陶然的行装:“东西放我这儿吧,细胳膊细腿的,拎着它你还打算走路?”“我能拿。”陶然讪讪道,“这样未免太麻烦你,川柏。”“不麻烦,”谢川柏说着就把东西往空间戒指里面一收,“不占地儿。”陶然见自己的包裹凭空消失,半张着嘴,盯着谢川柏说不出话来。谢川柏拍了拍他瘦削的肩膀:“需要什么东西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行,我帮你取出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陶然也算是见怪不怪了,也就没有惊讶太久。广白回头看了一眼谢川柏,后者回以一个疑惑的眼神,他立刻又把头转了回去。【系统:叮!请玩家前往栖灵谷,在灵族主宰[法夏]处领取阶段性修行奖励。】栖灵谷在云山跟落日峡谷的中间,刚好顺路。在凉薄的暮色中,一艘小舟载着谢川柏、广白跟陶然横渡槐江。在宽阔的江面上,日月晨昏仿佛转瞬即逝。谢川柏感觉到时间才过去一会儿,他们就已经到达了槐江的对岸,踏上了一片满目都是青山绿树的土地。这里临着槐江,空气中充满温暖的青草气息和潮水味道。【系统:玩家已到达栖灵谷。请前往山谷中央的藏书阁面见灵族主宰。】“川柏,我们现在往哪里去?”陶然问道。“往山谷的中间走,我去见见我们族的主宰,她可能有事情要交代给我。”谢川柏说完之后,递给广白一个征求意见的眼神。“嗯,带路吧。”广白答道。栖灵谷中涧流清澈,一路上都是清脆的蛙鸣与溪唱。谢川柏按着大陆地图所标示的路线,带着广白和陶然一路走到了栖灵谷的中央腹地。这是一片宽阔平坦的土地,中间位置筑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石坛,坛中矗立着一棵高耸巍峨的古树,粗壮的树藤包裹着棕黑色的树干,深绿色的枝条长长地垂落至地面。藏书阁在古树枝条的掩映下若隐若现,外墙上爬满了绿萝。三人保持着静默,缓步走了进去。阁中的雕花窗子将阳光筛成细碎的金箔,在木质的地板上洒下小小的光点。窗边站着一个穿着一袭纯白色祭祀袍的女子,柔亮的黑发长至腰际,面容姣丽,眉目间洋溢着一股祥和与温静。肤白、耳尖、若隐若现的巨大光翼——这无疑是一位灵族,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大又柔和的力量,让人在靠近她时,会感觉到自己处在一种安稳的庇佑中。“川柏,你来了。”女子开口,柔声道。“见过主宰。”谢川柏对着这位名唤法夏的灵族主宰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揖礼。“不必多礼。”法夏温和一笑,“为奖励你这些日子以来对无何大陆的贡献,本座将授予你象征我族勇士精神的风灵意志勋章。”法夏说着就把一件物品递到了谢川柏的手中。“多谢主宰。”【系统:风灵意志勋章,将佩戴者的各项属性全部提升一倍,抵消一次致命伤害。】装备上勋章之后,谢川柏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被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栖灵谷再往西就是落日峡谷,峡谷中有一个叫做‘落日教’的人族教派,其镇教之宝‘灵月镜’就是你需要收集的史诗材料之一。”法夏交代道,“你们可以在这里随意翻阅书籍,也可以休息片刻。待养足精神,就请你们前往落日教,取回灵月镜。”“我明白了。”谢川柏应了一声,待法夏款步离开藏书阁之后,便开始四处走走看看。广白坐在临窗的椅子上,望着外面的古木出神。夕晖在他如锦缎般的长发上流淌,发梢浸泡在鎏金色的光芒里,看起来耀眼而昳丽。这古木该有上千岁的年纪了,历经漫长的洪荒岁月,一直存活到现在这个万物通灵的年代,自始至终都以一成不变的姿态伫立在此地,站成一种矢志不渝的永恒。广白仅仅是看着这棵树,忽然之间就起了这么多零碎的感慨,想着想着,竟与它有了些惺惺相惜之感。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踏上这天地源流的,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铸造他的人是谁,应当归往何处。这树有坚实的根基,可他没有。他不禁失笑,自己原不必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而感到迷惘,可是自从玄琰把他扔向无极海的浪涛中后,他就一直四处漂流,每日每夜都在思考两个问题——他来自何方、有何处容他。他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回想起那张永远平和自若的脸,想起长云跟他说,勿揣测、莫执着,一切自在。他又转头看了看正把一本古书放回书架的谢川柏,看他美好的侧脸泡在柔和的光线里,不知为何,思绪就这么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