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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头瞧她,小丫头嘴紧紧抿着,脸上又浮现了小小的梨涡,于是他鬼使神差地,扬起一直手指,戳在了他另外半边脸上,暗暗嘀咕道:“为什么这边没有?”“简玉珩!你认真一点,我在生气呢!”莞尔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诚然也不敢再使力气了,温温柔柔地一击,像是小夫妻间的打情骂俏,简玉珩展颜笑了,笑的莞尔心里头直发凉。不能是一记窝心脚给他踹傻了吧。简玉珩一瞬间的温柔,让莞尔有些措手不及,他眼睛笑成了两条线,伸手揉她的脑袋,再将她快要漾出来的眼泪抹了抹,哄她道:“好好好,我认真点。”“伤口痛吗?”“不痛。”简玉珩不假思索地回了话,莞尔撇嘴,“怎么会不痛。”血都留了怎么会不疼!“伤口不痛,心里头疼。”简玉珩说着掩了掩胸口,露出了些许痛苦的神色,莞尔吓得脸又白了,赶忙凑过来扶他,问他怎么个疼法儿,简玉珩腆脸乐道:“听夫人说心里没我,疼的不得了。”莞尔终于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你心里头也没我,我怎的不疼。”“那谁知道,说不定你也疼的紧,碍着面儿,嘴上不说罢了。”他高傲地将头扬了起来,全然不顾自己的脸面。“是”莞尔坏坏地笑,接他话茬道:“我心里也痛的紧,只是没有你厉害,听得我心里没你,这一口血就吐出来了,真是个痴情的主儿。”莞尔原本以为简玉珩会顶回来,或是变身大腮帮子松鼠气的磨牙根儿,却不料他把头转过来,拿着劲儿道:“那你就给本公子本分点儿,万一我死了,我就让我爹爹也参你林家一本,看你家还怎的为虎作伥。”☆、第22章流光相皎洁(二)皇上来了兴致,做臣子的就是再忙,也得腆脸去捧场,况且他们这些身上没封没赏,甚至连一官半职都没有的平民,皇上一招呼,哪个敢驳了人家的面子。莞尔就是恨简玉珩顶了天,这圣旨也是不能违的,她喊念夏给简玉珩找了新衣服,再三跟他确认他的伤口不妨事,知会了管事儿一声,领着简玉珩上了自家的马车。衣服是莞尔给简玉珩穿上的,简玉珩当惯了少爷,他仰脸展手,往她跟前儿一站,腻着嗓叫了一声夫人,样子像极了简家的肥猫,仰着下巴等人来挠,莞尔嫌他腻歪,三下两下给他把外衣套上,转身出了屋。简玉珩皱眉,在后头喊她,“你这日子,过的真糙。”车子一路往京城中央走,天儿也渐渐地开始黑,两边的吆喝声逐渐变弱,简玉珩蔫了许多,靠在车壁上养神。念夏坐在莞尔旁边,扒着车窗子紧往外头望,她年纪小,出门的次数少,觉得新鲜也是应该的,莞尔在一旁揽着她的腰,以防车子一个不稳把她的头撞着。“小姐你看。”念夏突然转过头,拉着莞尔往外头瞅,“你看那,那不是容雪姑娘吗?”念夏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能让马车里的另外两人都听见,莞尔没急着往外头看,先瞟了眼简玉珩,简玉珩眼睛依旧闭着,没半点反应,莞尔以为他一定是睡着了,遂眨了眨眼,顺着念夏的方向看了去。这一看可不得了了,品花楼前头吵吵闹闹的,门的外围摆了一地的彩礼,一群人肩挤着肩,脚踩着脚,把品花楼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过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定是又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家公子来找容雪提亲了。老鸨的推脱,容雪的婉拒都赶不走那癞子,莞尔看着着急,撩开帘子喊前头的竹山停车,提着衣摆就要下去,脚刚要迈出去,腰身突然一轻,整个人便被简玉珩拉了回去。“别动,你怎么那么爱凑热闹。”简玉珩高她很多,此时这么一拉,便将她整个身子都摁在了怀里,他语气里带着宠溺般的幽怨,莞尔觉得奇怪,怎么他心爱的女人被调戏,她都急了,他却跟没事儿人似得悠闲。莞尔突然想到他许是没看到,挣扎着坐直了身子,把小窗的帘子拉开,示意他朝外看,“雪儿姑娘在外头,这热闹你真的不凑吗?”简玉珩抽了抽嘴角,他自然是看到了,可天实在是有点晚,耽误了时间怕在宫里落下话柄,他摇了摇头道:“管不上的事情,竹山,往前走。”“等等!”莞尔再次叫停了车子,她没想到简玉珩会这样冷漠,或许是雪儿她三番五次地伤了他的心,他碍着面儿,不愿意下去见她,且不说他,容雪这一年来和她常玩在一起,她又如何能坐视不理。莞尔打定了主意,兔子似得逃了简玉珩的大手,灵巧地从马车上钻了下来,简玉珩低沉地骂了一声,没办法,只得跟着一起跳下了车。莞尔想拨开拥挤的人群,可这有心思围上来看的,自然也都是些好事儿的,莞尔咬紧牙往里挤,半天也没拱出条道儿来,只得把脸鼓成了包子,插着腰直顺气儿。简玉珩在后头看着她,好气又好笑,他看她没了辙,乐了乐,想把她拽走,可没想到他才刚过去要抓她,莞尔一个闪身飞起一脚,把那些彩礼盒子踢了个底朝天,金银珠宝咕噜噜地滚出来,简玉珩惊讶地望着她,只见她干咳两声清了清喉咙,遂扯起嗓子大喊一声:“我的天,这哪来的一地的银子!”人群哗的一下就炸开了锅,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原本看戏的没看戏的,凑热闹卖东西的,全都一乌央地朝莞尔脚底下冲了过来,简玉珩眉头一凛,快步冲过去将莞尔抱住,紧紧地护在怀里,他抓着她快跑几步,迅速跳上马车,沉着嗓儿喊竹山御马离开,他阴着脸,大骂莞尔道:“你自作什么聪明!”真是聪明过了头,若是他没跟着她下来,岂不是要被这一群红了眼的财迷踩死?“你当真不帮帮容雪?”莞尔讶异的很,虽然她这一闹,那癞子的求亲肯定是黄了,可以他对容雪的情分,竟然连眼都没红上一红,还紧着要往后躲,这里头到底是有什么猫腻儿。简玉珩看出了她的疑惑,也不解释,只是拍她脑袋道:“你倒是聪明,不过我告诉你,宫里可不比外头,进了宫里,随便一个宫女儿都要比你聪明百倍,进去了那皇城,你得跟在我后头,我说什么你都照做就是了。”“凭什么!”莞尔不乐意被人控制着,诚然她现在也不怕简玉珩,他受着伤,若是和她闹红了眼也不一定能打的过她。简玉珩凛了凛,“凭什么?第一条有言,‘正色端cao,以事夫主,清静自守,无好戏笑’,你倒是跟我说说,四条里头你占了哪个?”莞尔愕然,“你竟然连这个都背,真是要小看了你!”简玉珩晃了晃脑袋,一副迂腐书生的样子接着道: